《LIC：未完的传说》Xerxes

64、聪明的决策

　　爱司明尔匆匆赶到斯拉图堡的时候，看到雷文和罗欧斯特正坐在壁炉边喝茶。他奇怪的看着两个人，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爱司明尔走过去，看着雷文。

　　“你没出事吗？”

　　雷文一笑：“你是说明嘉，你也以为是我杀了他。”

　　爱司明尔说：“但是……”

　　雷文看着他：“反正我不可能杀他，他是被人毒死的。你问问大法师。”

　　罗欧斯特点点头：“不会是雷文杀的。”

　　爱司明尔扬起眉毛：“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你知道那不是他杀的，是的，我不怀疑，我知道他不会，但是我知道你们有事情没告诉我！”

　　过了一下，他说：“算了，不问了，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他忽然感到很烦，在一起这么久，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雷文。这个人，他从哪里来，将来去哪里。又为什么要拿到爱洛多绮，他完全不明白。也许2000多岁的自己，其实在人世里不过就是个单纯的少年吧，他想，转过身打算回去。

　　“等等……”

　　他回头，对上雷文冰蓝的眸子，那里面似乎有了什么新的东西，他听到雷文说：“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这么着急的赶过来？”

　　爱司明尔点点头：“我害怕你背上不属于你的罪名。”

　　雷文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分辨出他话里真实的成分。

　　为什么我这么不愿意相信别人？雷文问自己，为什么一直这么矛盾的生活着。

　　“好吧。”他说：“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是一个杀人者。”

　　

　　爱司明尔说：“我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个，原来你是一个半精灵。”

　　雷文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影：“我的母亲是精灵。”

　　他停了一下，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说：“我父亲，他叫塞诺芬。”

　　爱司明尔再次看着雷文的眼睛，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和他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系，他和他分享了生命里最重要的秘密和伤痛。黑龙塞诺芬在第二纪晶石战争前就离开了莫伦迪，传说他杀死了他的妻子。

　　“没关系。”爱司明尔说：“我已经当你是我好朋友了。”

　　雷文却说：“不要这么快下结论，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朋友。如果你知道我活着，我杀人，我想拿到爱洛多绮都是为了什么的话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和精灵可不是一种人。”

　　“那无所谓。”爱司明尔说：“本来就没有人知道将来的事。”

　　他忽然感到难过，于是转身离开了大厅，只留下雷文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

　　爱司明尔走在王宫的长廊里，窗外是深蓝的夜空，有很亮很亮的星辰，他心里止不住想哭的感觉，说不清楚自己感到失去了什么。好象是很长的梦魇，不知道怎么醒来，反复晃动的始终是那些过去的情节。好象一些信仰被改变了。是因为加穆兰吗？他想，我多么不希望是这样，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很多时候我想赶快把六枚晶石拿到，去暗域找他，但是，我自己却多么想放弃这一切，回到过去的生活里去，宁可一切从来没改变过。

　　原来自己不过也是脆弱的，他想，尽管曾经以为不会再流泪了。是吗？他想，手心里湿湿的是什么？他笑笑，坐在长廊的台阶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很好的晴空呢。”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

　　“现在是晚上啊。”

　　“咦，你哭了。”好奇的声音，他抬起脸。

　　是阿尔默，温和的灰眼睛看着爱司明尔：“你有什么不开心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无力。”

　　“哦，但是今天晚上是很好的晴空啊。”

　　“明嘉死了，你不难过？还在这里？”

　　阿尔默说：“人总是要死的，你是精灵，自然不会明白。我只要把他记在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心脏：“那就够了，他就会在我的记忆里活下去了。”

　　爱司明尔什么都没有说，过了一会，阿尔默说：“杀死明嘉的人，一定是因为喜欢着公主。”

　　“恩？”

　　“已经好几年了，每一个向公主求婚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尽管他们死去的方式都不一样，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为同一件事而死的。”

　　爱司明尔的注意力被吸引：“你们没有调查过凶手是谁吗？”

　　阿尔默摇摇头：“没有，其实凶手很容易被找出来，但是，重要的是那个幕后的人。”

　　爱司明尔忽然笑了：“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情，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

　　阿尔默第一次没大笑，只是发呆，过了一会，他问爱司明尔：“你相信吗？我喜欢一个人，已经20年了。”

　　“公主吗？”

　　“是的。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在想，如果将来我可以娶她为妻，那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情吧。”

　　爱司明尔说：“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难道是怕被杀吗？”

　　“不是。”阿尔默说：“说起来很傻，我一直觉得公主喜欢的人不可能是我。”

　　他继续说：“其实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如果罗欧斯特不是去了雅赫维尔，没有成为大法师，也许他早就已经和公主结婚了。他变了很多，沉默，严肃，优雅，那一天，他从雅赫维尔回来的那天，我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爱司明尔说：“你是说，公主所爱的人是大法师？这很奇怪，因为我根本看不出来。”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阿尔默看着爱司明尔：“他们早就已经平淡的相处了。”

　　爱司明尔想了一会，说：“大人族真是奇怪。”

　　“想听个故事吗？”阿尔默看着他：“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爱司明尔点点头。

　　阿尔默看着遥远的星光，过了很久，他开始叙述。

　　“这个人，在他的整个少年时代，都和孔佩家族一起生活在斯拉图堡。在那时候，埃兰诺森王还在世，他请这个少年来照顾公主。有一天，他问少年，你将来愿意娶公主为妻吗？”

　　那少年很喜欢还是婴儿的可爱公主，于是他很开心的回答：“是啊。”

　　“尽管那时候，他还并不明白婚姻究竟对两个人意味着什么。”

　　埃兰诺森王说：“那你要好好保护公主啊。”

　　“于是对少年来说，保护公主，这件事情就这样深深的被嵌在了他的记忆里，变的比任何其他的事情都要重要了。在他17岁那年，他被埃兰诺森王送往雅赫维尔，并且投师在大法师斯莱林德门下。在那里，他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来学习魔法，直到斯莱林德告诉他，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胜任任何法师的工作了，成为一个独立的大法师了。”

　　“所以他回到了莫洛汗，取代了瑟奥佩大人的位置，在王储即位前统治这个国家。但是他变了，变的沉默，严厉，不再有任何温情。只有礼仪，冷冰冰的礼仪。他只字不提当年对公主的情意，他把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也许在表面，他是一个国家的法师，但是在内心里，只是他一个人的世界。”

　　“七年过去，公主已经长大，并且终于明白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虽然公主外表温柔，但是她很坚强。她用了几乎人生的1/2来爱他，最后却还是枉然。所有的事情都离她越来越远，只剩下最初的回忆。那个人，似乎也消失在她生命里，没有了任何的色彩了。”

　　“我知道的就只是这些。”阿尔默说：“只是这些。”

　　爱司明尔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你认为杀那些人的是大法师？”

　　阿尔默摇摇头：“当然不是，法师，他不会这样。”停了一下，他说：“殿下，我可能要你帮我一个忙了。”

　　“什么事？”

　　“我希望你表现出对公主倾慕的样子，我想，那个人一定会不遗余力来杀掉你的。”

　　爱司明尔想了想说：“这也是法师的意思吗？”

　　阿尔默说：“不是，但是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爱司明尔突然笑了：“阿尔默，你真的很聪明，大概你是希望我的存在令法师重新对公主开始追求吧？”

　　阿尔默也笑了，他说：“你知道，我希望她幸福。”

　　“也许你能给她幸福。”爱司明尔站了起来，看着银色月光下阿尔默纯净的金发：“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