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未完的传说》Xerxes

60、陌生的目光

　　爱司明尔走在罗欧斯特的旁边，而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是雷文。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爱司明尔看着夜空里明亮的星光，在莫洛汗，似乎连星光都分外清冷。雷文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小刀，在手指间转来转去，他对花草的兴趣似乎比星光要大的多，而罗欧斯特却看着爱司明尔，唇角带着莫名的微笑。

　　“殿下似乎很喜欢观看星光呢。”

　　“恩，我喜欢那种遥远而闪亮的感觉。”

　　罗欧斯特点点头：“难道精灵都是这样吗？在莫洛汗以前有一位亲王就是精灵，他也很喜欢星光。”

　　爱司明尔惊讶的看着他：“精灵？”

　　罗欧斯特笑了：“是以前迪雅雷恩公主的丈夫，严格的说，他不是精灵，他是伊斯塔水妖精的王。”

　　爱司明尔说：“西奈特拉王的后裔，他们已经许久不再和其他的精灵联系了。那是在第一纪的时候就发生的吧，时间已经很久远了。我看过一些关于他们的传说，听说西奈特拉王就是被冰封在镜之瀑。阿赫迪给了他机会，但是他拒绝了。那段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生命于我是无用的。”

　　罗欧斯特说：“但是你认为他错了吗？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爱司明尔再次惊讶的看着罗欧斯特：“你真这么想？但是很多人认为西奈特拉王放弃了他不该放弃的东西，跟从了他不该跟从的阴暗势力。”

　　罗欧斯特说：“你是指纳苏斯吗？他的死成为莫伦迪的无解之谜。”

　　爱司明尔笑了：“哈哈，也许我们可以问问谜之箱。”

　　罗欧斯特低声说：“谜之箱，现在谁能找到它。”他抬起星光下狡黠明亮的眼睛，看着爱司明尔，却说：“雷文，难道你什么都不想说吗？”

　　雷文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平静的传来：“大法师，我只想看看爱洛多绮。”

　　爱司明尔回过头，雷文站在星光下，冰蓝的瞳仁里流转的是漠然的光华，似乎根本无意于他提到的东西。他也想得到晶石吗？爱司明尔想，对于这位新结识的朋友，有太多东西是他猜不透也无从猜测的，即使他有着精灵读取内心的能力。

　　“那你呢？爱司明尔？”罗欧斯特凝视着精灵，后者注意到他已经省略了“殿下”这个称呼。

　　“我不知道，我无法开口。”爱司明尔说：“也许它对你来说是太重要了。”

　　罗欧斯特大笑：“哈哈，尽管我是法师，但是我并不想给你们任何无法解答的问题。我想说的是，的确，现在我无法缺少它，因为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用到它，但是，我想，过不了多久，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就不会再用到它了。”

　　雷文问：“结束什么？什么一切？”

　　罗欧斯特说：“我不能说，因为我不了解你们，但是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有太多事情需要被改变，但是，却不是我们自己可以解决的，所以我需要一些外来的力量。一些没有介入到过去那些往事里的力量。”

　　雷文漠然的说：“我不想介入纷争，任何形式，任何人之间的纷争。”

　　爱司明尔却疑惑的说：“法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根本不清楚是什么。”

　　罗欧斯特笑笑：“好吧，你们将来会明白的，我希望你们可以在维尔迪兰王储加冕之后再离开，好吗？那可是莫洛汗的盛事，既然你们来了，就不要急着走。”

　　爱司明尔想了一下，还是说：“事实上，我来这里是为了爱洛多绮，本来我想说我想借走晶石，但是，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还给你们，所以……”

　　罗欧斯特宽慰的点点头：“不要担心，我知道你的要求了，我会帮助你的。”

　　雷文看着罗欧斯特，忽然说：“这是交换条件吗？”

　　罗欧斯特不解的看着他。

　　雷文笑着瞥瞥爱司明尔：“不是吗？我们帮你做事，然后你把晶石给他。”

　　“不。”罗欧斯特说：“我厌恶交换这个词。我需要帮助，是因为，我一个人做不到某些事情，我也想帮助别人，因为事实上，我并不需要那晶石，我有我的计划。”他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一种奇特的哀伤，他看着爱司明尔说：“我和你，我们都是局外人。”

　　那一刻，法师眼里的某一瞬闪亮的光芒击中了爱司明尔，他忽然觉得自己了然了眼前这个人的伤悲和快乐，他不自觉的点点头。并且决定留下来。

　　“雷文，你呢？”精灵问：“留下来吗？”

　　“当然。”雷文说：“无可无不可，如果你愿意，那我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穿过王宫幽静的林荫大道，雷文奇怪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任何的守卫。在正殿前的喷泉边，可以看到楼上灯光的倒影，他看到楼上的大厅里还有人影走动，过了一会，窗户前出现一个身影，他看出来那是维尔迪兰。

　　不久，海奥珀尔出现在他身后，金发闪亮，她把一件白色的斗篷披在弟弟的身上。

　　维尔迪兰转过身，他高出姐姐许多，却把脸埋在了姐姐的肩膀上，看起来好象在伤心的哭泣，而海奥珀尔轻轻拍着他的背，似乎在说着安慰的话。

　　真是奇怪的姐弟。雷文说不出来自己的感觉，他看着爱司明尔：“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王储。”

　　爱司明尔说：“也许他受不了马上就要管理一个国家的压力吧，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却被逼着快快长大，他姐姐到是很温柔的人呢。”

　　雷文促狭而顽皮的一笑：“精灵，难道你喜欢上温柔的人类公主了？”

　　爱司明尔惊讶的看着他，无言以对。

　　雷文拍拍他的肩膀，大笑着跑到黑夜里浓重的树影中。夏日的微风醺然，带一点点凉意，爱司明尔望着他的背影，竟然忘记要如何去解释。他低下头一笑，雷文也是在开玩笑吧。

　　忽然，他感到背后有一束陌生的目光，他回过头，看到一个白发的老人，明亮犀利的蓝眸，他呆在那里，这双眼睛，好象是精灵的！难道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的同族吗？但是，他马上又清醒过来，正慢慢走出来的老者，看起来完全是一个人类老人的样子，弯着腰，脚步也已经有些不稳了，他好象没看到爱司明尔一样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也许我真是太想念亚微了。他想，转过身向雷文消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