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之路》弥图

21、第 21 章

　　裴南卓的脸出现在眼前，何灰灰头脑倏地发愣，杨玲和她说过的话在脑海里闪过:想比顾影红不是不可能，就看你跟裴总的关系到哪一步。
　　与顾影的交战，何灰灰想赢没错，可要和裴南卓扯上关系，她不禁犹豫。
　　“如果你还想占据明天早上娱乐版的头条，我也不介意帮你一把。”
　　晃晃神，何灰灰愣怔之际，裴南卓突然扶着座椅背下车来。酒店门口一大群人正准备出来，何灰灰立刻捞起裙子抬脚跨进车里。
　　终于如愿，裴南卓也懒得做戏，斜靠在沙发座椅上轻轻踢了踢，示意前头的Merle赶紧开车。
　　——
　　幽静的车厢里，无端被“劫持”住的何灰灰显得有些无奈和郁闷。始作俑者却一派悠然自得，拎着电脑看起电影来。
　　Merle从后视镜看去，何灰灰正蹙着眉头瞪住他的boss。
　　“裴先生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声音有点沙哑，在车厢里莫名突兀。最近一直拍戏讲台词，喉咙不太舒服。何灰灰说完不自觉捏了捏嗓子，那儿有些痒又有些疼。
　　话毕眼前蓦地递来一瓶水，裴南卓扬扬下巴让她接住。
　　这男人总是在不经意中展现他无微不至的体贴，何灰灰顺住矿泉水瓶定睛凝住他修长骨致的手，不知道他的体贴对多少女人付出过。停了许久，她终于伸出手接过，扭开盖子一连喝了好几大口水，沁凉的矿泉水沿着喉咙直达胃部，凉了她全身。
　　扭上盖子，抬头，裴南卓正盯住她来瞧。车外的路灯映入车里，他的脸庞时明时暗，没了平日的锋芒，却多了份温润如玉。
　　何灰灰连忙收回目光，在手心上狠狠捏了把，好不容易才把心头上不该有的想法掐碎。
　　这时，裴南卓将他的电脑转了个方向，让屏幕正好对上何灰灰。悄悄瞥了眼，何灰灰问:“干什么？”
　　“知道这部电影的导演是谁吗？”
　　裴南卓撑住下巴望向她，语气淡淡却像话中有话一样。何灰灰再低头认真看起来，这是中国导演陈一前年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金熊奖的作品，写实的镜头，唏嘘的情感，画面剧情令人为之动容。这部电影获奖以后在日本也有上映，何灰灰去看了，最后还是哭着走出电影院。
　　陈一是电影圈里出了名的鬼才，配上独创的拍摄手法更让人难忘。
　　裴南卓抿嘴微笑，将电脑合上收好，转过头来突然告诉她:“他即将开拍新片，会来S市挑女主角。”
　　消息突如其来，何灰灰有些消化不来。
　　他怎么会把这个讯息告诉她？何灰灰心中似有答案却又不敢肯定，她一瞬不瞬盯住他，等待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裴南卓只是弯弯嘴角，垂下眼眸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当上陈一镜头下的女主角，比在电视上露面几百次还要来得实际，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可这一刻，裴南卓告诉她，陈一要来S市选角了。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裴南卓这样做自有他的原因。何灰灰侧目毫不避讳望向他。
　　裴南卓直直回视，贴身缎面礼服捆裹着她风姿绰约的身段，颈间两节锁骨那么的玲珑有致，似乎正盛情邀请他的采拮。
　　他抬手，她的肩膀蓦地僵硬，裴南卓轻笑，指腹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来回摩挲打转，沿着锁骨的凹槽不断徘徊，在何灰灰失神的一瞬，他缓缓开口:“能不能告诉我照片里的人是谁？”

　　有些人天生就是调情的一等一高手，有些人却是这辈子望尘莫及的菜鸟。
　　菜鸟何灰灰不慎碰上了高手，此刻他拿出她的手机放在她眼前，光亮的屏幕上是一张昏黄模糊的照片，看得出是偷拍。
　　这张照片，何灰灰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她手机里唯一一张照片，还是好几年前拍下的。照片中是一场盛宴，被偷拍的人正背对镜头举杯与旁人交谈。
　　多么久远的回忆，久远的程度甚至让何灰灰再看见都不忍直视。
　　她一把伸手夺回来，原先以为裴南卓会抢先一步收回去，却不想她竟然能如此顺利把手机拿回来。何灰灰有些愕然，只片刻又很快反应过来。
　　“不关你的事。”
　　“你是皇朝的艺人，应该明白你不能对公司有所隐瞒。”
　　再度沉默不语，何灰灰陷入沉思，旋即带着嘲讽冷笑起来，“那我跟裴总的关系要不要与公司汇报？”
　　在她喉咙上轻抚的手指方向一转，一路轻松上爬，最后压在她的下唇上。
　　指尖下是娇艳欲滴的红唇，让人忍不住要一口咬上去吮吸。女人就是有这样的优势。
　　如此情迷意乱之下，裴南卓还是维持他一贯的风度，“如果你想，可以直接跟我汇报。”
　　呵，人面兽心！何灰灰狠睨他一眼，挥手隔开，她的嘴唇终于恢复自由。

　　车子开得不快，回到姚江边下车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很乐意帮忙。”
　　他满面春光，极耐心地伸手替她将头发撩至背后。驾驶坐上的Merle目不斜视，直直看向前方。可车里总归有第三个人，何灰灰觉得有些尴尬，身体下意识往后闪了闪躲开他的手。
　　手掌一时间被晾在半空中，裴南卓却不恼，反而笑得更开怀，自然地将手收回。何灰灰看着他抬起两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印，松开，眼里凝着笑意道，“晚安！”
　　蠢蠢欲动的小心脏又开始乱蹦乱跳。何灰灰敛去目光，什么也不说，带着裴南卓送她的“晚安吻”匆匆下车。
　　江风凛冽，把她吹醒。再这样下去，她迟早沦陷。
　　何灰灰不住握拳，指甲嵌进肉里，人是清醒了，可心却仍是混沌着。
　　忽地手机震动了下，裴南卓给她发来一条短信。
　　“期待下次见面。”
　　何灰灰没有回复，愣了良久，方才动了动手指。
　　——
　　陈一来S市的消息在第三天的早晨被大肆宣传，同样登上杂志头条的还有顾影。
　　“年度史诗巨作，皇朝将携手金熊奖导演陈一。”
　　“顾影秘密会师，女主角已定？！”
　　何灰灰静静看完今早的娱乐版，面不改色放回一边，任由小助理替她补妆。
　　“灰灰姐，这部电影是公司投资的，要不等会问一下玲姐能不能在里面争取个角色。”
　　何灰灰轻轻拨了下刚喷了定型的刘海，摆弄成一个最好的弧度。
　　“说就容易，做起来哪有这么简单。”
　　“可是我听说顾影也是私底下去找导演的。”
　　顾影在这行都四年了，积累不少人气名气，又是皇朝娱乐旗下的当红艺人，女主角由她担当也是无可厚非。
　　可她不一样，正如杨玲说的，她既不是科班出身，又没有好角色在她星途上加持，难免会吃亏。
　　所以她不能和顾影比，顾影能私下与导演会面，那是因为她有资格，可何灰灰只有吃闭门羹的份。

　　拍摄结束，杨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坐在化妆间里等她。
　　“玲姐。”
　　杨玲将两份广告合同递给她，一份是救助留守儿童的公益广告，另一份则是国内知名的电商广告。
　　“这两份合同撞期不能一并接下来，我想看看你意见。”
　　何灰灰将两份合同仔细看了下，公益广告自然不比电商广告，光是酬劳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如果只看酬劳，何灰灰或许会选后者，可是……
　　“我想接下救助留守儿童的广告。”
　　杨玲凝紧她，淡淡问道:“理由呢？”
　　短时间来看，电商广告确实能让她赚钱赚名气，可放到长远来算，公益广告却能让她一改先前留在幕前的形象。
　　杨玲没说话，只是默默将两份纸质合同收回手袋里，“既然这样我就帮你安排档期，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到山区里住一个星期配合拍摄。”
　　何灰灰点点头，杨玲起身要走，何灰灰顿了下终是出声喊住她，在杨玲的注视下，犹豫许久才慢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想参演陈导的电影。”
　　“女主角？”杨玲挑眉，一针见血地点破。
　　既然被说穿，何灰灰也不掩饰，坚定地点点下颌。
　　杨玲回身，眼神犀利，直直看向何灰灰眼里，连说出来的话也是直接而尖锐，“那你告诉我，你跟顾影比，你的优势在哪里。”
　　她的优势……何灰灰一时缄默，杨玲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十年前带我入行的师傅告诉我，眼光最重要，可想真正成功，就要认清目标，不择手段，该舍弃的绝不手软。我今天能成为金牌经纪人，就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的目标。”
　　何灰灰愣怔着望住杨玲，她的声音低沉，耐心对她淳淳教诲。
　　“能不能从顾影手里把角色抢回来就要看你到底有多想获得这个角色，舍不舍得放下自己的身段。”
　　杨玲话里的意思，何灰灰很清楚。她和顾影比，唯一的优势就是裴南卓对她感兴趣，这是她的王牌，如果使得好，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何灰灰半垂着脸，杨玲看出她眼里的迟疑。这个圈子里最忌讳犹豫不决。多少人在后面等着爬上来，手段不狠，到手的机会随时都会飞走。
　　杨玲冷笑，“你比顾影还是差了点，光一点手狠手辣你就比不上她了。”话毕转身开门离开化妆间，留下沉思的何灰灰。

作者有话说

　　更新来了来了，家里楼下有突发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