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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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嘉摇着头无奈地笑，走向笨妞窝拿气他的袜子。还好笨妞没发挥犬类优势，没将袜子咬俩洞。
一回头，看见玄关处程子的照片，自语道：“笨妞一眨眼都会跟我耍无赖了，时间过的够快的。当年救下她，她还在她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皱皱巴巴，可够丑的。……也不知道你在另一个世界过的怎么样，等来年清明去南苑杨叔叔那儿给你买瓶酒，你最爱的那种再来看你。”
他再凝视了好一会程子的照片，才把视线抽回来。低头套上双袜，捊了捊刚被笨妞弄皱的裤子，整装出发。
半小时后，临近中央CBD区，凯子瑞开了辆不错的讴歌SUV正从小区南门出来，看见朱嘉的小破二手车，狂按喇叭打招呼。差点没被小区保安师傅请去教育，让他学习声音污染对人体的伤害。
两人分别找了个路边的位置临时停靠下车。凯子瑞的发型又找人重新打理过，穿的配的上“海归”俩金光闪闪时髦大字。相比而言，朱嘉土鳖、老气、随意的造型实在想让人喊大叔。
凯子瑞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精英专属小眼镜架，不禁说：“你穿着一副傻气的样子去，肯定是要吃亏的。趁还来得及，我带你去商场里买一套合适的，换一身。”
打小对吃穿没啥要求的朱嘉，赶忙谢绝说：“太麻烦了，不就谈个租房合同，别人哪里会关心我穿什么。”
凯子瑞好心科普道：“民间集/资的诈骗犯前辈那么多，为什么还有人前扑后继地赶去上当？并不是上当的人不知道这年头盛产骗子，而是骗子太高明。当骗子的，首先得开豪车，穿华衣，让人相信他真的很有钱，不是为了赚钱去拉拢受骗人，只是出于好心，帮受骗人一把，美名其曰有钱大家一起赚。懂吗？所以赶紧的，换身行头。”
挠了挠头，朱嘉愣没懂骗子的行径和当下的他有什么必然联系处。
“感觉好怪，我又不是去当骗子的。”
其实凯子瑞醉翁之意不在酒，打从朱嘉找上他，嘴里念得都是工作。凯子瑞心里头的那点小想法，一点表现机会也有。
大灰狼想要吃小红帽还得先装成姑娘她奶奶呢，凯子瑞要想找跟朱嘉发展的机会还不得费劲脑子，扯尽理由。
前段时间，他还在纠结是放下感情当朱嘉一辈子兄弟呢，还是先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沟里带，然后迅速拿下。前天同学聚会不欢而散，他几乎要劝自己走第一条道。
就在昨天，凯子瑞碰上美国念书时的同窗旧友，也是拐他出柜的恶友。得知凯子瑞重遇初恋对象，而且初恋对象还单身这一重磅消息，差点惊呼上帝的奇迹！
接着凯子瑞又告诉他，自己琢磨了半天，打算玩好兄弟牌……
“我只想告诉你，全球有60亿人，找到唯一的最爱也就是60亿分之一的机率。很多人终其一身都没办法遇上最爱，极低的概率以至于我们可以称爱为混沌现象。”
已经拿了美国绿卡的恶友是数学系高材生，骂人的时候也要披上高知的伪皮囊，学砖家说话。
“错失过一次混沌，反正我会觉得此生再无可留恋。”
“再多的理由都是你胆怯的借口。”
一番话醍醐灌顶，凯子瑞当即掐了手里许久抽一口的烟。
“兄弟，你该改行去当哲学家。”
这是凯子瑞对恶友最可爱的谢词。
一旦决定道路，凯子瑞会是那种喜欢智取的货色，他鬼灵精怪，脑里绕的弯多的像闽南的山路。
想找理由升华革命的友情，那是一个如鱼得水。
直来直去惯的朱嘉，除了在算钱、做生意上还有圈点处，其余方面泛善可陈到苍白的地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穿体面点去好骗到租房合同啊。换个处地想，你要是房东是希望租给半个多子都吐不出的穷人，还是租给看起来挺有两个小钱，未来有望长期压榨的中产人士？”凯子瑞循循善诱，一副经验所谈，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样子。
要是凯子瑞的恶友也在，一定会送凯子瑞几个可爱的白眼，然后回敬他说：“兄弟，你该改行去做传/销。”
功夫不负有心人，朱嘉勉强同意去购置两件像样的衣装，他倒不是全信了凯子瑞的连篇鬼话，而是多次求租失败，死马当活马医。
不管双方出发点动机如何，凯子瑞暗暗欣喜，默默庆祝自己旗开得胜。
之后凯子瑞开足马力，又是当季最新款，又是好衣得配好鞋穿，从上衫到下裳丝毫不马虎。他还处心积虑的藏掉衣服价格标签，唯恐朱嘉劳动人民的朴实本色作祟。
人靠衣装马靠鞍，稍微收拾外表后的朱嘉，将成熟男人的味道演绎得恰到好处。反道是凯子瑞懊悔起临时起意带他来换装，现在可好，刚从时装店出门，三两个年轻漂亮的路人妞不停回看朱嘉。出于姑娘家的羞涩，还没敢上来搭讪。
男人就不会了，路上隐匿着的小娘c们，恨不得化作水一样贴上来。朱嘉不是圈内人，奇怪今天怎么时尚男孩都生病了，一个个在马路上摇摇欲坠。
最让凯子瑞无法忍受的，是星巴克里的肌肉男，他差点把一杯星冰乐“不当心”泼在朱嘉身上！肌肉男的手里握着包纸巾，试问哪个失手翻杯的人会事先备好擦纸。
凯子瑞几乎崩溃，一瞬间好像全世界无论男女不管零一都成了他的情敌，关键始作俑者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继续发散荷尔蒙。
“朱嘉，我们上车去见房东吧。”凯子瑞连拖带拽，迅速把朱嘉塞进车里，自己毫不耽搁，分秒间挂档启动走人。
朱嘉扣上安全带，呼了一口长气，全身放松下来。他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像看另一个人一样感到陌生和不习惯。
“会不会太潮了，好像不适合我啊。”不自然地摆弄着自己额上的定型发丝——服装店的店员太热心，还特意给喷了发胶，朱嘉瘪嘴质疑。
正在开车的凯子瑞回想起满世界的饿狼饿女，不自主点头，“是不太适合，下次这招不用了。”
朱嘉挺失望的，心想自己果然是“戏子穿了龙袍也成不了皇帝……”
两人各自想事，不一会，目的地就到了。
令人奇怪的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房东从他们下车开始就热情过度，将周边便利的地方和房子优点逐一分析给他们听。在价格谈判上，几乎是朱嘉一开口房东就同意。见惯了拿乔多事的房东，突然遇见好说话的，朱嘉浑身上下觉得不太对。
难道是凯子瑞的改装策略特别有效？
别逗了，苹果比格力卖手机卖的好，怎么可能是因为乔帮主比董大妈会穿衣。
凯子瑞也有疑问，借上洗手间的时间给提供房子信息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得到对方再三保证，才接受幸运捡漏的解释。
“那就定了，合同一签，双方要再想反悔可要法院里见了，你们要再想想吗？”凯子瑞说。
房东先拍着自己的大肚子，乐呵呵地说：“合同嘛，你们写好了叫我签字就行。我最讨厌看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
朱嘉双脚平踏于地，啜了口房东倒的热茶，手捂住茶杯杯壁，他自觉占了太多便宜，对房东不公正，想了想说道：“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要不我们先拟个提纲的草稿，念给你听。之后还有什么要求，再协商着添？”
说完他用手肘捅了捅凯子瑞：“你也谈谈看法。”
凯子瑞猛听到“我们”的主语，乐得找不着北。半天“啊？”了一声，灵魂才归位，心虚地咳嗽道：“咳嗯，你的看法和我完全一致。”
不料房东大失色，摆手摇头直说不用听，一切随朱嘉他们定。
朱嘉狐疑地看了眼房东，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开始拟稿。以前在南方签的合同都是有人专门代笔和审核，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而且程子生前也曾教过朱嘉法律上的事。写起来朱嘉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期间，他故意写了几条比如三年内不得加租，水电由房东承担的条约，想试试房东。没料到房东连听都没听全，直言好，可以，随你们。
直到房东刷刷刷签下大名，朱嘉仿若还在梦里。
这是人生要转运了吗？先前磨破鞋子也得不到的好事，真砸身上了？
论硬件软件，现在的这套办公地比起帛梓那儿的还要好上许多。
之前死磕在邹帛梓办公室半天也没谈下来，之后是救了人一命，勉强作为回报才愿租。虽然出于骨气没要邹帛梓的，但也让朱嘉可惜了挺久。
怎么半天工夫，四九城的地皮就变卖方市场了？
朱嘉花了很长时间也没能参透其中奥义，秉承既来之则安之的华夏作风，他选择先租了再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钥匙给您，我得去趟银行，回见回见。”签字画押完，房东急不可耐地脚底抹油走了。
留下朱嘉与凯子瑞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喂……”房东还没出写字楼，前后左右看了两遍，确认无人注意到他，溜进厕所边的打扫工具房，拨通电话，“邹总，是我，小周，您交代的事办妥了。”
一会他冲着空气点头哈腰道：“是，是，没有为难他。”
“应该……应该没看出来……”抹着虚汗。
“是，是，改进，一定改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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