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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浮生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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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收下了式微,而他却并未与我说故事,只吟了一句诗,便令我神思激荡久未能平。
飞花满天,玄衣少年略微沉思,花瓣点在他好看的眸子上,竟令我片刻失神。旋即,他唇角上扬,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来。天光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只为爬上他好看的眉眼,一圈圈晕开的,只为将此刻忆成缱绻的青丝风凌。待他笑意散开转眸看我时,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沾染上一丝难以捉摸的脉脉含情:“一生何求,终是无题。”
一瞬晃神,这……究竟在哪里见过?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这是何意?”少年唇角挂着满意的弧度:“师父,不知徒儿说的这个故事,可还合您心意?”抿唇,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个生的如此好看的少年绝非善类,可、心却不得不同意收下他。我打量他良久,旋即笑开:“我并非外界传闻的神女,不过一介精怪罢了,你可介意?”少年拱手一辑:“微非慕虚名而来。”足尖轻点,飞花漫天。轻轻落在古木枝桠上,擎一杯桃花酿,我侧躺在树上。眉眼中是说不出的慵懒:“如此甚好。”
本以为日子会很有趣,如此平静却是真真在我意料之外。式微真是一个不错的徒弟,从不打扰师父。偶尔兴起也会去看他练习术法,他的术,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精致、舒雅、流光溢彩。看时候差不多了,他便会放下术法,挽起玄色衣裳的袖子走进厨房。式微的厨艺真的很不错,有一次问起他为何会有如此好的厨艺,他只温柔的笑笑:“曾有一人同师父一样,不会下厨。我总担心她吃不习惯,所以习的了些。”式微说的这话不错,我不会下厨,一来二去却也懒得弄了,不吃不喝也不会怎样。
当我以为日子就该这样静好的过下去的时候,蓥华山却来了一双男女。
初见唐风的时候,我侧倚在镂花的紫檀木椅上,逗着怀里的雪狐,这小可爱真是调皮的紧。式微像所有乖巧的徒弟一样沏一壶上好的雪蕊,立侍左右。要说这世间我最爱的,便是这蓥华山上的桃花酿,其次便是这茗香四溢的雪蕊茶。许是连夜兼程,风尘仆仆,他好看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光泽。疲倦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身旁的温婉女子鹅黄衣裳,双眸紧闭,脸色惨白的像是天山上最冷的雪,彻骨彻心的寒。我看不出她还有哪怕一丝活着的迹象。
我逗着怀里的雪狐,这是式微怕我无聊特意自天山带来的,毛色纯白偏又于额间生出一抹赤红,妖冶绝伦。我最喜它的特殊,唤它朱砂。转眸望向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却又疲倦异常的男子:“你来此为何?”他似乎愣了一下,眼眸迷茫的扫过身旁的女子,温柔的像是化不开的结。片刻,他转眸望向我,眼神坚毅:“唐某素闻蓥华山神女菁华,灵力冠绝四海八荒,在下前来,有一事相求。”朱砂在我怀里蹭了一下:“哦?”唐风敛眸:“吾妻书墨卧床已久,遍寻名医不得。久闻菁华神女大名,顾前来求医。望神女怜悯。”
把怀里的朱砂交给式微,我转眸看他:“你可知,你的妻已无生气?”我看到唐风唇角一颤,却并未失态,似是不太惊讶,只有从心底生出的无奈与苍凉:“知。”我微微敛眸,从木椅上坐起:“既你已知,却又为何来找我?”他表情坚毅:“这四海八荒内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救她。”望向式微,他深邃的眸子悲喜莫辨:“要救她也并非不可,只是这代价,略微大了些,师父自己拿捏分寸便可。”我淡笑点头:“那徒儿便向为师说说,该如何救她。”式微轻轻颔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她魂魄离体,要救她,师父怕是要先找回她的魂魄。”式微转眸望向唐风:“不过我想,这位姑娘的魂魄,怕是在唐公子手里吧。”唐风微微惊讶:“正是。”倒一杯雪蕊,茶水顺着上好的白瓷叮咚婉转。式微执杯,轻嗅茗香,动作行云流水般好看:“这其二,便是要去天山取得还魂草,再以醇厚灵力将她魂魄归体。如此一来,师父便要修养几月,才能再碰那清冽的桃花酿了。”我单手支腮,苦恼的叹一口气:“真真是不可爱的后果。”唐风急了,声音中染了些不平静:“还望神女救救她!唐某即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我摆摆手,一脸狡黠:“我不要你粉身碎骨,与我说个故事吧,若能打动我,我便救了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