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碎》空溯流光

2、第二章

　　日子还是得照常过，那个像白梅一样的女子就像幻境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成碧没有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包括她最亲信的婢女。
　　汉人的女子要遵守三从四德，就算苏靖远要纳妾，她也要笑着问：“夫君看中的是哪家的女子？家室如何？”
　　可是日子还是波澜不惊地过。
　　大婚一年，成碧怀孕了。
　　当成碧把这个消息告诉苏靖远的时候，他正在眷写上朝的奏折。苏靖远笔下一顿，抬起头对成碧说：“要好好调养身子。”
　　成碧有些委屈，忐忑地问：“夫君不开心？”
　　苏靖远放下笔，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不，阿碧，我很开心，王府的王位终于后继有人了。”
　　成碧觉得有些开心，这是苏靖远第一次唤她阿碧；她觉得又有些不开心，苏靖远开心的只是因为孩子，而不是他和她的孩子。
　　十个月后，成碧生下一名男婴。取名为苏焕。
　　成碧第一次做母亲，看到襁褓中那熟睡的小人儿，突然就哭了出来。苏靖远将她拥在怀里，安慰她：“月子里不能哭，会落下病的。”
　　成碧总爱将苏焕搂在怀里，轻声叫：“焕儿，焕儿······”她的婢女容月总爱拿这事笑她：“王妃对世子真是比对王爷都亲热。”
　　她想对苏靖远更亲热一点的，可是汉人的礼教放在那里。母亲说，照着汉人的规矩来，就不会有错的。
　　容月在阜外面有个订了婚的男子，有时候成碧带着容月出门，就会看到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等在街角。容月这是都会祈求地看成碧一眼，成碧会心一笑，轻声说：“你去吧。”容月便兴冲冲跑到那男子身边，和他说话。
　　每当这个时候，成碧都会自己一人向前走去，抑或站在原地观察那二人。那男子会摸容月的发，会牵容月的手，会给容月带一些小东西，会坚定地说：“容月，我会对你好。”容月总是会开心的笑。
　　这一切，苏靖远都不会对她做。苏靖远会对她温和而疏离地笑，苏靖远会尊重她的意见，苏靖远不会问她喜欢什么，苏靖远不会对她做出刻意亲密的举动。
　　因为苏靖远心中有别人了，一个穿着白衣，披发及膝的女子。不像成碧，化着最得当的宫装，穿着永远都不会出错的襦裙。
　　成碧想，如果有一天，苏靖远说：“成碧，我会对你好。”自己一定比容月更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