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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   【静灵庭山本1966年】

      在折原相快毕业的时候,日番谷转到了他们班。折原本来在班上也是个性子刻薄到极端的人,老师大概是觉得两个冰块放在一起不会有事,就安排成了同桌。折原迷迷糊糊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打了个哈气,敛着眼睛看看窗外,复又移过来扫扫他,冷淡道:“折原相,多多关照。”旁边那人也点点头:“日番谷冬狮郎。”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的阳光真他妈不错。

      毕业考试对于A班的同学并不是什么难事,而重点在于选择番队。其他人慌慌张张讨论着去年哪个番队收了多少人,她自己窝在最后一排雷打不动地睡觉。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直到通知书下来,她才看到是和那白毛天才在同一个番队。折原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着光。她从桌子上利利索索地爬起来,突然勾起日番谷的肩膀,用着好像两个已经相当熟悉的语气道:“喂冬狮郎,我们一起喝酒去吧。”

      她拎着单子在他眼前摇来摇去:“为了庆祝我们的缘分。”

      日番谷皱着眉头看她,心道神经病谁跟你有缘分,一面面无表情地回答她:“我没有时间,真央里也没有卖酒的地方。”折原才不管那些,对着他连拉带架地就要往出走:“哎呀你放心啦一切都有我呢,走吧走吧,我请客我请客。”日番谷被烦得没有办法,道:“喂神经病你等等,我收拾好了就去。”

      日番谷觉得折原很奇怪。前一秒还是不想理人的样子,后一秒又和人莫名其妙地自来熟。折原在真央是打架专业户,一向来者不拒,一直到双方有一个趴下来为止。看谁都不在乎,每天就像是在踩着对方的脸在走路,肆无忌惮地看不起所有人。午休吃饭也好,做任务也好,日番谷和她同窗几个月,从未见她正眼瞧过谁,估计也没人受得了她这样的脾气。她的斩魄刀也很奇怪,很少见她用过。

      此时折原正伸着筷子夹花生米,日番谷端起酒碗,不动声色地用眼睛斜看着她腰间的刀。

      护手是黑色的,刀镡也是……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嘛……诶诶?他正仔细看着,折原顺手就解下来“啪”地一声扔到桌上,看都不看他一眼:“白影。想要知道它的能力?来打一架,百年不出世的天才,日番谷君。”说完这话时,日番谷收了目光,尴尬地看着她,她正举着碗,对着他挑起眼角,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耳朵。

      日番谷忽然瞪大了眼睛,她的刀镡上竟然是一只白鹰!传说中源家的白鹰!她是谁?!

      静灵庭山本1978年的夏天,日番谷升为十番队第三席官兼二班班长,折原正式归他调遣。

      二班里的小姑娘告诉日番谷,这班里有两个人常年见不到人影,一个叫长理,一个是折原相,她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说话的时候小姑娘眉头皱得比他还深,一副怕他受了委屈担心得要死的模样。日番谷垂着眼睛翻着资料,认命一样地叹了口气,向女孩子简单道谢。

      折原相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知道么?能和这货厮混在一起的,又怎么可能是个省心的苗子。日番谷一边喝茶一边抿起书角,唰唰唰唰地找到了折原和长理两个人的档案资料。

      长理,女,出身于南流魂街五十六区,山本1924年入十番队至今,曾担任十番队三席,战斗能力组织能力卓越,斩魄刀洸洋,因三次误杀流魂街居民共一百三十七人而被迫降为普通队员,记过三次,处分一次,通报批评四次。折原相,出身于南流魂街五十六区,山本1966年入十番队至今,斩魄刀为浅打,通报批评三次,处分两次。这两个人品行记录奇差的同时,任务完成率却几乎是百分之百。

      日番谷有些头痛地揉揉眉心,心中对折原相的猜忌更大了。她明明亲口对他说过她斩魄刀的名字,怎么到档案里就变成了浅打?斩破宫里的每一把刀的出入都是有明确记录,这东西可是骗不了人的啊。白鹰是老贵族源氏家的图腾,当年灵王钦赐,历史书上白纸黑字地写着呢,从此以后只允许源家使用。他们家人已经死绝了,怎么可能出在一个流魂街贫民的斩魄刀上?

      日番谷放下资料将大脑放空,这些东西不是他应该去想的。尸魂界的夏天天气极热,蝉鸣嘶叫,让他有些气闷。他靠着椅背发愣,目光飘来飘去,最后还是慢慢定格在桌角的那一摞资料上。最上面那张照片上的折原面无表情,他记得,照相时摄影师喊了很多遍,总是在说折原的头歪了。折原当时气得跳脚,他看着在心里偷笑,折原似乎还瞪了他一眼。

      她总是有这样的本事,上课时第一个知道老师要提问,考试时第一个知道老师什么时候转身,于万千波澜中捕捉到第一缕动向,这很难不让人羡慕嫉妒恨。想着这些,日番谷本就有些乏了,便打算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他再睁开眼睛时,竟然已经是夕阳西下,走廊里冷清得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日番谷轻轻叹气。他理了理资料,发现上面第一份叫长理的女人自己一直都没有见过她,瞬间让他有一种接下来的工作会压力如山大的错觉。再抬起头时,日番谷看到了逆着残阳负手而立的折原。暮日的余晖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她回过头,冲着他高举手臂挥舞:“哟,冬狮郎醒了?我们去喝酒吧。我请客。”死霸装的袖角滑落到肩膀上,露出了女孩儿瘦小的骨节,鲜红的背景将她衬托得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了。

      日番谷懒得理她,低下头继续整理桌案,语调清冷:“喜欢的话就去找别人,我今天有事。”“哦~~是雏森副队长吧?我懂了。”她拉长了语调,又恢复了往日轻狂的本色,笑得别有深意。日番谷恼了她的阴阳怪气,骂道:“啰嗦!有什么好笑的?你什么时候能当上席官就换我请你。”他将冰轮丸背在背上挽好,敛敛衣袖,瞥了她一眼挖继续苦道:“哦,我好像还要再等个二三百年。边走边说,我正好有事找你。”

      折原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目光嘲讽地弯下腰和他的视线平齐,气势上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哦呀,我知道,你想问我斩魄刀的事。”

      她直起腰板,又抱着手臂嗤笑了一声,抬高了音量道:“日番谷三席你不用查了,我的来历你是查不出的,死心吧。”说完便转过身,垂腰的发尾也跟着甩动,背挺得笔直:“你也别指望我会告诉你,说出来我大概也是要死的。”

      日番谷默然叹气,心说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这日子真他妈的没法过了。她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又眯起眼睛抬起头望了望云霞已散的天空,一贯的冷傲模样,淡淡道:“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日后少往五番队跑。我……很不开心。”说完,她回头扫了他一眼,便脚尖一点,瞬步不见了。

      日番谷愣愣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眉眼纠结地皱在一起。最后的这句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神经病!混蛋每次老子看见你都会短寿三十年!!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看向远处,又想起了她腰间的那把刀。白鹰展翅欲飞,却似乎永远也飞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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