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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卷 ...

  •   在告别了长辈们之后,此刻镜月正和谈风一起坐在唯一的马车之中。镜月看着眼前闭着眼抱着臂一动不动的高谈风,觉得自己为自己造了个大笼子,与千年难化的冰山拘在了一起。她百无聊赖地撩起轿帘看着外面骑马走在前面说说笑笑的盛凭和棋望,还有同骑一匹马显出难得恩爱的谈志和香阑,很满足得笑笑,放下轿帘道:“这是我第一次见二嫂笑得如此开心……”
      “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你能左右的。”一旁一直在养神的谈风突然开了口,他依然闭着眼睛,只是轻轻挪了挪身体。
      “我以为是世人皆醒唯你独睡,原来是世人皆睡唯你独醒啊。不能左右如今我也左右了,你们还不是都跟着来了吗?”
      谈风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以十分不经意的弧线轻轻勾了一下,便又安安静静沉浸到他自己的世界里去了。镜月看这人实在无趣,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带了他来,若要这般下去,非扫了这郊游玩闹的兴致,于是她便也闭上眼睛,却不觉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棋望和两个驾马车的下人将谈风搀了下来,扶到早候好的轮椅上,镜月也跟着下了马车。许是方才一直闭着眼睛的缘故,外面刺眼的阳光让镜月有些不适应,这时盛凭走到她面前,恰好遮住了那明亮刺眼的太阳,二人相视一笑,一同跟着谈志他们走到一座屋子前。
      那是一座竹屋,屋前是一个挂满葫芦和小黄花的藤架,屋旁有一条细细窄窄的溪流,清澈的溪水轻快地流淌着,让人看了便觉得喉中甘甜滋润。
      “就是这儿了,还记得我与棋望兄初见时便是在这里,论起来这还是棋望兄的屋子,我在里面住了好长时间养伤。大家先进来看看还满不满意。”
      说着众人便走进竹屋里,外面看不出什么,真的到了里面才发现其中的洞天十分宽敞,足足有四五间小屋,其中的桌椅陈设也都是竹木所制,镜月看到便不由想起高府中的竹林,那深处大概也会有这样一所竹屋,安静凉快、与世隔绝。
      “我们出去打些野味当晚饭吧。”
      “棋望兄好主意啊,我怎的没想到呢,方才还再为晚上食物发愁。可我们用什么打呢?总不能空手打野味吧。”
      “各位等我片刻。”棋望很得意地笑笑,转身走进里面的一间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几柄弓箭。
      “棋望兄真是事事周全,令为兄自愧不如啊。”
      “咳,这是早些年搁在这里的,许久不用,都快把它忘记了。”
      “那我们便别耽搁了……月儿,月儿你想什么呢?”谈志见镜月一直端着茶杯出神,便出手敲了敲她的脑门。
      “唔,我听见你们说的话了,你们快去吧,我还等着吃野鸡呢。”
      “这可新鲜了,一向喜欢舞刀弄枪的月儿这次竟不与我们同去?许久不碰弓箭你竟也不技痒?”
      “呃……”镜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盛凭开口替她解了围。
      “算了二哥,你且别逗她了,如今月儿已然长大了,大概不再喜欢这些男人的功夫也是有的。”
      “好,那我们自己去吧。香阑,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香阑见谈志招呼自己,自然心甘情愿地跟去。
      “谈志,我便不去了,有你和盛凭便足够了。我且待在这里守着三少爷和小姐罢。”
      “也好,有你在便也安心,那我三弟和四妹便有劳棋望兄了。”谈志拱手作礼便转身离去了,镜月却在心里暗笑,你定想不到自己确是你三弟托付给棋望的保护对象吧。
      见众人纷纷走远,谈风也搁下只剩一层浅底的茶杯,展了展腰身道:“我们,便也出去透透风罢。”
      三人一同走出屋门,谈风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脸上难得浮现出了轻松舒心的神情,他伸伸懒腰,贪婪地吮吸着山河大地的清新气息:“好久,都不曾看到这样美丽的天空了。”
      “是啊师兄,你日日在那方块般的城中深宅中,怎能看到这样洁净的蓝天呢。”
      镜月看着面前陶醉在自然之中的这对师兄弟,仿佛只有这个时候,只有他们在一起时,才能真正卸去面具与武装,轻轻松松地赏赏云、望望天,无所拘束、无所牵挂,仿佛时间流年也变缓。
      空中盘旋的野雁在低空兜转着,谈风伸手接过棋望手里的弓箭,默默地抬起来射向空中的野雁,镜月还不曾看清那箭是怎么飞出去的,便见两只野雁底啼一声,重重地从空中坠了下来,棋望跑过去将那野雁捡了回来。
      “看不出你竟还有这样好的箭法……”
      镜月忍不住为谈风一箭双雕的好功夫鼓掌称好,却见谈风不以为然,眼神略着哀伤地自顾自说:“这雁没了翅膀,虽失去了自由,却也安全了。”
      提着两只大雁的棋望却有些得意地接上了镜月方才的话:“我师兄的箭技精妙的还多着呢,你可见过一箭射双兔的?师兄,你快再给月儿露一手让她饱饱眼福。”
      “算了,不想再让手上沾满鲜血了。”
      “怎么,师兄,你何时也学会心软了?”
      二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冷又低,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轻松惬意了,镜月看着他们,不解地问道:“你们兄弟二人又在打什么哑谜?我又听不懂了。”
      “没事月儿,我们是在玩笑呢。你且不必管这么多,一会儿只安心吃你的野雁便是。”二人即刻便又恢复了方才的轻松面容,棋望把玩着手里还在扑腾的野雁,谈风则慵懒地看着欢快跳动着的溪水,似乎与这天地自然都融为了一体。镜月看着,便也被他感染了。
      “我说要吃野鸡,又没说要吃野雁。”
      “呵,这深山里的,又无人家,教我师兄到哪里去寻野鸡啊。随便你好了,你既不吃,这两只野雁便都归我了。”
      “那不行,这是我三哥为我打的,管它野鸡野雁,都没你的份儿。”
      镜月说着跑过去要抢棋望手里的野雁,棋望却故意将手举高让她够不到。三人就那样快活地玩闹着,仿佛忘记了少爷小姐的身份,也忘了明争暗算的阴谋,此时此刻只是简单天真如孩童的知己故交罢了,若时间能在此刻停留该有多好,那样便能永恒地镌刻下最美最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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