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瞳如画》刘豫玉

78、姐妹重逢

　　瞳婳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幸好是星期，莫之北也晚起了，莫之北醒了之后围着家里的房间来来回回转了很多圈，似乎再找什么东西。

　　“宝宝，你在干嘛呢？快过来吃饭了”瞳婳揉着眉叫住正走来走去的莫之北，宿酒的滋味很难受，莫之北晃来晃去的她头更加疼了。

　　“妈妈，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你吗？这是两个人啊”瞳婳举了两根手指后好笑的揉着他的头，完全没理解莫之北话里的深意。

　　莫之北定定的看着正忙着煎蛋的瞳婳，疑惑的又看看了客厅好久之后才低头喝粥。
　　漂亮叔叔一定是被妈妈赶走了，没错。

　　母子两人吃完饭之后瞳婳带着莫之北去了小玲家，把莫之北放在小玲家之后，瞳婳去找了孟诗语，瞳婳到的时候来门的是钟越，孟诗语刚起来正在刷牙。

　　孟诗语邀请瞳婳一起吃点早饭，早饭是钟越去楼下早餐店买的包子和豆浆，瞳婳笑着夸钟越是个小暖男。

　　孟诗语吃完了早餐之后，把瞳婳带进了魏临的书房，这还是瞳婳第一次进来，魏临的书房简单的很，除了面跟床一样大的书柜，就只剩下白色的书桌，瞳婳掠过那满满一书柜的书，孟诗语率先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问“一大早就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瞳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昨天叶兰找你是因为什么了”

　　“是不是因为钟越，他们想把钟越要回去”

　　瞳婳惊讶的看着孟诗语，就看到孟诗语笑着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因为我昨天晚上接到了叶兰的电话，她跟我说的”

　　孟诗语顿了顿，似乎觉得难受“她说钟越毕竟也是靳辰的孩子，回到靳家不会比跟在我身边过得差，而且将来靳辰的继承人也会是他，毕竟叶兰现在不能生了，瞳婳，他们就是这样，理性的让人觉得可怕”

　　瞳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问了孟诗语的想法“诗语姐，你怎么想的，会把钟越交给他们吗？”

　　孟诗语低着头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钟越是我儿子，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哪怕是他的亲生父亲”

　　“诗语姐，我支持你的想法，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瞳婳就是专程告诉孟诗语叶兰的真正用意，但是没想到叶兰竟然打电话跟孟诗语挑明说了，她原本以为叶兰不会正面跟孟诗语说这个问题。

　　心里挂念着太多事，瞳婳没有在孟诗语家多待，离开时瞳婳叮嘱钟越这件事也应该告知魏临一声，毕竟魏临现在是钟越名义上的父亲，孟诗语温和的说已经说过了魏临晚上就回来，说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从孟诗语家的出门瞳婳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院，莫佳说，艾奕含正在医院住院，这医院瞳婳来过，孟诗语检查的时候来的也是这家医院，那时还是瞳婳陪她来的呢。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艾奕含，瞳婳的心里即惆怅又激动，不知道艾奕含见到现在的她会不会觉得陌生不敢认。

　　血液科在住院楼的五楼，瞳婳正要到护士台问艾奕含病房的时候，就看到欧柏宁从一间病房走了出来，距离上一次在医院看到，瞳婳觉得欧柏宁看上去沧桑了不少，连眼窝都出来了。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时，欧柏宁已经向她走来。

　　“我见过你，你是柏昊的朋友，你有朋友生了病吗？”

　　看样子欧柏宁并不知道她也是夜魅的老板，也是，她在那里也从未看到过他，只是听说他去了几次，还都是跟程仲瑞一起买醉。

　　“我是来看朋友的，但是我并不知道她在哪间病房”她忘记问莫佳了，现在也不想打电话问。

　　“哦，你朋友叫什么，我帮你看看”说着欧柏宁就打开了手里的病历夹，看瞳婳有些不解，欧柏宁消瘦的脸上挂着淡笑“这是今天的病历单，等会就要拿去查房用的，你说说名字，我看看有没有”

　　瞳婳看着他淡淡说了艾奕含的名字，欧柏宁似乎一愣，瞳婳不解的问“艾奕含，没有吗？今年26岁了，白血病”

　　欧柏宁似乎有些僵住，缓慢的抬起头，堆了一个不算微笑的笑“艾奕含是你的朋友？”

　　欧柏宁难以置信的声音让瞳婳有些奇怪，她点了点头，语气有些轻“我们几十年的朋友了”想了想，似乎从几岁她们就认识了，现在算来应该也快二十年了吧。

　　对于欧柏宁的问题，瞳婳并没有多想，在她心里欧柏宁一直是个很热心的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他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润有礼，不管何时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好像世间所有的事在他那里都变得不值一提。

　　“欧医生，这个科是不是并没有这个人”瞳婳看着欧柏宁准备随时转身离开。

　　欧柏宁的眼中似乎有泪又带着欣喜“有，只不过她从昨晚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她连手机也没有带，你是她的朋友，你知道她会去哪里吗？”

　　欧柏宁的神情实在有些奇怪，他说起艾奕含的时候眼中并不是对病人该有的关系，而是急切，似乎丢失的是什么贵重物品一样。

　　瞳婳心里突然有个荒唐的想法，欧柏昊说欧柏宁找的病重女友不会就是艾奕含吧，瞳婳觉得自己的舌头似乎打了结，她听到了自己干涩的声音。

　　“欧医生你似乎很担心她”

　　欧柏宁笑了，有些沉重说“是，我很担心她，可是我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欧柏宁的声音如厚重的撞钟一样沉重“她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离开医院太久”

　　瞳婳几年没有见过艾奕含了，莫佳说艾奕含的白细胞已经开始扩散了，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配型者，等待她的只剩下死了。

　　“我或许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去看欧柏宁焦急的神情，瞳婳给莫佳打了电话，莫佳似乎很烦躁，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

　　“莫佳，奕含不在医院，你知道她去了哪里了吗”

　　欧柏宁看着她，似乎很想凑上前去听听，但是又觉得不礼貌，只能紧握着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瞳婳，瞳婳握着手机静静的听着，脸色越来越沉重。

　　“她去了哪里？”瞳婳一挂电话欧柏宁就顾不得礼貌了“她有没有说她在哪里”

　　大叹了一口气，瞳婳的声音也有些无力，“奕含现在在警察局，莫佳说她打了人，在拘留所”

　　瞳婳开着车，欧柏宁沉默的坐在后座，他身上穿着一件针织羊毛衫搭配烟灰色大衣，下身搭配灰色休闲裤，清儒的脸上似乎布满了尘埃，整个人不再温润发光。

　　瞳婳看了看后面的欧柏宁，很想说什么打破这一沉默，但是张了张嘴，发现说什么似乎都显得无力。

　　他们并不是很熟。

　　在拘留所里，瞳婳终于见到了艾奕含。办公大厅乱糟糟，各种嘈杂的声音和往来的人之中她就像被人遗弃般，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她身上还穿着医院的蓝白竖条病服，她的头发很长，目测已经快到腰间了，瞳婳注意到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有几道伤痕，像是指甲之类的挠的。

　　瞳婳有些气愤，还未开口，欧柏宁就已经奔到了艾奕含的身边，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小心的把瘦小的艾奕含包裹在他的大衣里，他的眼里带着情人间的怜惜。

　　“你怎么出门也不带手机，我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他的手如梳子般，缓慢的疏离着艾奕含有点乱的头发，又摸了摸她受伤的脸，脸色阴郁，指尖却愈发轻柔“疼不疼，你想干什么，告诉我去做就行了，何苦自己受累，是不是”

　　瞳婳觉得她一定是看到了假的欧柏宁，欧柏宁像对待个瓷娃娃一样轻声呵护着艾奕含，而艾奕含似乎没在状态似得，抬起眼看向欧柏宁身后的瞳婳，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阿宁，那位小姐你怎么不介绍下”艾奕含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只是更加清冷了。瞳婳觉得有些不舒服，莫名她竟觉得艾奕含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

　　欧柏宁坐在艾奕含旁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看了看瞳婳有些不解的说“这不是你的朋友吗？她说你们认识几十年了”

　　欧柏宁冷着眉在艾奕含和的脸上看了看，再看瞳婳时，轻柔的五官蓦然带上了一层冰霜，瞳婳有些尴尬，正要解释时，一个男人拥着一名警察吵吵嚷嚷走出了房间，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然是艾奕含的继母。她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也肿了。

　　“警察同志，我一定要告她，她私闯民宅不说，还打人，你看我的脸就是被她挠的，我并不接受和解，我老婆说的话不算”

　　艾奕含站了起来，轻柔了挣开了欧柏宁，走到那男人的面前，视线盯着她的继母，一脸冷漠的道“你想告我就去告吧，但是你家暴我妈的事也别想轻易就这么算了”

　　“臭丫头，哪个是你妈，再说了，我和我媳妇的事你管的着吗？年纪轻轻不学好，怪不得一家都死光了”

　　男人如急了的疯狗，逮谁咬谁，艾奕含的继母听着上前去拉着男人，不再年轻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她拉着男人的手臂，有些讨好“孩子他爸，我们回家吧行吗，奕含她不懂事，你就别跟她计较了行不行”

　　男人暴戾的脸在听到艾奕含继母的话之后更加阴郁，他狠狠的甩开奕含继母的手，就在抬起手时，却有人比他动作更快的一脚把他踢到了墙边，撞到了旁边的桌子，惊的原本乱吵吵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瞳婳惊讶的看着已经安然搂着艾奕含的欧柏宁，心里震惊极了，原来欧柏宁生气时也会这么暴力，再看看他怀中的艾奕含，似乎依旧没什么表情。

　　“哎呦，警察同志，你看到了，他打人，我要告他们，我一定要告他们！”

　　男人嚎丧似得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年轻的小警察看到如钉在地上一样的男人时，脸上带着为难，“欧先生，你说你跟他计较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