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九章 七宗原罪 ...
-
It has been said that time heals all wounds. I do not agree. The wounds remain. In time, the mind, protecting its sanity, covers them with scar tissue, and the pain lessens, but it is never gone.——Rose kennedy
【罗丝•肯尼迪（肯尼迪总统的母亲）：人们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口，我可不这么认为。伤口是一直存在着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出于保护，伤口被覆盖上疤痕，疼痛随之减轻，但这一切永远也不会消失。】
******************
迈着有些轻快的步伐，云霁缓缓踱向自己的房间，只是在楼梯上便远远看见房门前的一片阴暗，于是她歪歪头，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了起来。
快一点……
快一点……
心里有声音这样催促。
可云霁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丝毫不着急，而掌心里握着的美工刀却徐徐露出了刀尖，那刀锋极锋锐，在明亮的灯光下，灿烂夺目。
来吧，迈向死亡吧——
女孩浅笑着，站在了房门前。
“你在做什么？”
那声音里，似乎隐隐透着失望。
*****************
小唯已经把手放在了衣柜上，她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可多年来对绒毛动物的恐惧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克服的，是以几分钟过去了，她仍旧在“开”与“不开”的选择间挣扎。
大概是因为思考地太认真，所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云霁的靠近，而当云霁开口的时候，她便是下意识地转身想要看看是谁
——可她显然是忘了自己的手还攀在门把手上——
于是转身瞬间，衣柜大开，柜中东西，掉落一地。
小唯是个正常的女孩，所以她也极喜欢许愿瓶一类的小饰品，所以她一眼便认出了，掉落一地的，是无数的许愿瓶。
但又不是一般的许愿瓶。
大小与那些饰品店中能买到相似，但内里却不是包装漂亮的纸与饰品，而是一些珠子，灿烂的，金色的珠子。
每一只瓶中都装有两颗这样漂亮的圆珠，瓶子落在地上的时候，它们相互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响音。
她碰倒了最受宠的小小姐的东西，而且似乎还被小小姐亲眼目睹——这个事实，瞬间让她害怕了起来。
于是她下意识跌坐在地，跪伏着，不敢抬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唯周身都战栗着，头埋得更低了些，愧疚与恐惧缠绕在她的心头，她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可她更害怕自己因此受到惩罚，甚至危及生命——她一直知道的，上流人，向来不会在意一个平民的生死。
“没有关系呢。”
轻柔的语调如风一般从小唯的心上拂过，让她内心原本的不安瞬间平静了下来，而她一抬头，看到的，便是一身白衣，面带浅笑的云霁。
那笑容浅浅的，却勾勒着云霁的面容显出温和，房间里本是有些昏暗的，可云霁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恍惚间小唯仿佛看到神圣的神光，面前人仿佛是天使，带着能够感染身边所有人的温柔的力量。
“果然是很温柔呢……”小唯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
“没有摔伤吧？”云霁轻轻地扶起地上的小唯，只字不提那些掉落的许愿瓶，然后等小唯站稳了以后，她又俯身，查看起了小唯的伤口。
这样的事做起来本该是极损气质与身份的，可偏偏云霁做起来却只给人一种圣洁感，让人不忍亵渎。
于是小唯突然便有些自卑而又受宠若惊，连连退后几步，然后再门口又一鞠躬，语速极快地说道：“非常抱歉，小姐，您是个好人，小唯会来请罪的，请小姐原谅。”
话说地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而她说完后便是极快的转身，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跑去，那样子，颇有些慌不择路。
云家初始培训时，对这些仆人的等级制，要求极深。
是以小唯这样的反应，其实极为正常。
而云霁……
房中的云霁目送着小唯的远去，笑容深了些，只是眼中的温柔褪去，徒留干净。
她低低地唱着歌，然后欢快地走向衣柜，然后在衣柜前站立，笑容满面——
“很想逃吗？”
她轻轻地说。
“窸窸窣窣——”
被绑在衣柜的衣杆上被被绑地严严实实的人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地用身子在衣柜上摩擦，试图弄出些响动，吸引人注意力，而现在，她似乎看到了生的曙光。
云家云霁，温柔天使，她知道她，甚至原来有些嫉妒她，可现在，她却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救我……”她试图用眼睛来传达这样的讯息。
“很想逃对不对？”云霁蹲下身子，嘴角带笑，她面容干净，此刻更如同神圣救赎。
而女人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似受到蛊惑般急切地上下眨动眼睛，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求救。
“多么漂亮的眼睛啊……”云霁温软的右手从女人的侧脸上拂过，然后由由到左，缓缓落至脖颈，那温凉的触感让女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为什么不是灿烂的金色？”
她皱眉，似乎遇到了一件极为苦恼的事情。
“如果眼睛不能变成金色的话，杀了你好不好？”美工刀在女人姣好的脸蛋上划过，没有滑破，却让女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温柔善良的茹姐姐，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云霁弯起嘴角，那浅浅的笑容令她看起来像个想要得到姐姐许诺的糖的孩子，可纪茹却并不这么想——美工刀还架在她的脸上！
这云霁，根本就是个疯子！
“才不舍得杀了你呢，茹姐姐。”
云霁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声音里有一份小得意，脸上带着“看吧你又被我骗了吧”的天真表情，似乎在为自己吓到了对方而感到沾沾自喜。
“茹姐姐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呢？听说你现在生活幸福，还有了可爱的孩子呢。”
云霁自说自话，也没有解开纪茹口上封条的打算，然后她突然话锋一转，“可是茹姐姐记不记得曾经对自己妹妹的诺言呢？”
然后，不去看纪茹瞬间睁大的双眸，继续说道，“许你幸福啊。”
许你幸福。
多么让人动心的承诺。
却也是这世上最残忍的陷阱。
“茹姐姐还记得无霄叔叔吧？”没有给纪茹更多的思考时间，云霁伸出手，冰凉的手划过纪茹小巧的耳，一只耳机被挂在了她的耳上——
“你是谁……啊！……求求你放了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些事情都是纪茹那个贱女人逼着我做的啊……”
“我是无辜的啊……”
“要怪只能怪那个家族的人啊……”
“啊……——”
那是纪无霄的声音，死前的哀鸣。
他死了呢。
“很好听对不对？”云霁笑意吟吟，“我每天都要听好几遍呢，这让我好开心。”
纪茹突然就不说话了，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你会比他还要屈辱与凄惨呢，姐姐。”
云霁伸手捧着她的脸，她温柔的脸上此刻浸着迷醉，像是收藏家见到了自己极为喜欢的收藏品。
所以恨我吧，姐姐。
恨我吧，恨我，只有恨我，才能让你变得更完美，我的藏品。
爱你呦，我的姐姐。
而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灯光昏暗未被照拂到的衣柜里，纪茹的头顶，那里有一只漂亮的瓶子，里面有一只金色的圆珠，是最灿烂的灿金色，仿若有着照亮世界的力量。
而那圆珠正中有着一圈圈浅金色的光环，如瞳孔，使它此刻看起来便如——
人的眼睛。
那最美的，金色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九章 七宗原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