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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黑暗年代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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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鞭炮唢呐齐鸣,有彩纸从楼上飘下,十分喜庆的气氛。
而在一座封闭的楼座里。
有十三人正对坐。
其中朱隽和顾程峰像两只红眼公鸡一样气呼呼地瞪着对方。
陈静拍了拍手,“诸位,今日成立吉林商会。想必诸君已经明确了产业清单了吧。”
诸人没想到陈静果然是豪女子,完全不懂“礼仪”,竟然跳过了前面的寒暄直入正题。这让原本准备寒暄寒暄的他们顿时僵了一会。
朱隽也不再在意顾程峰了。他兴奋地问道,“煤矿炼铁这些产业我见到也在产业清单中,是真的吗?!”
“是啊,产业清单中所有的未禁止产业都对我们商会开放吗?”
“只要政府的公文没有写。”陈时启上前一步,呈上公文。
“今天我们坐在这里,是为了推举吉林商会的会长。”当各人看过官府正式公文后,陈静沉稳道。
提到这个,包厢里顿时不复刚才热烈的气氛。朱隽和顾程峰又开始对对方吹胡子瞪眼了。
据官府明文公示来看,商会的会长虽然是由众人推举产生,拥有了许多让人眼馋的权利,比如说如果商会发现有的法律触犯了商人的利益,妨碍了他们的发展,会长有初次批准提出异议的权利,二次权利将交由由五人组成的议事会。会长有对议事会以外的高级人员罢免权力。——虽然只要议事会五人全票否决就会失败。
只要是个商人,就想要当会长。
钱之进作为吉林有名的布商试探地问道,“自然是由您决定了。”
陈静微笑摇头,“我此次来仅仅作为旁听和公正。会长地选举将由诸君自己进行。想当会长的人进行分别演讲,最后进行不记名投票。商人,以实力强大者为王。每一届任期为五年,我也好,官府也好,不会进行干预。”
钱之进得到明确答复后松了一口气,但又很快苦恼起来。毕竟如果由官府任命,只要和某几个人搞好关系即可。可是如果由商人自行选举,那可真是……
不过众人还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走到这个高度,谁也不会妄自菲薄。
最终第一届吉林商会的会长由钱之进担任。
朱、顾二人选入议事会。
商会初具模型。
冬,初雪,集市口。
“老刘,今儿怎么买了半只鸡啊,哪儿发财啊?”一男子看到从前困顿的相识手中竟然提了半只烤鸡。赶忙上前问道。
“哪里有得发财啊。”老刘话虽这么说,眼睛却笑得成了条缝儿。他身上也穿了新衣服。顿时叫男子眼红不已。
“老刘咱俩相识一场,你要不说个三五九来我还真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啊。”男子玩笑般吹了吹老刘的肩。
“我去了商会名下的工厂做工头。”老刘压低声音道。仿佛这是天大的好事一般。
说到商会,大概也只有吉林商会了吧。
这几年来,随着吉林商会的成立和发展,还发生了许多大事。
比如说那位有“雌狮”之名的陈静竟然被清政府正式任命为吉林布政使。——也是第一位有史以来的正式女性长官。威震一方。
有许多有头有脸的地主竟然开始搞投资,搞工厂了。
再加上吉林新军的建立,肃清匪徒,治安几乎能和盛世时期有得一拼。
整个吉林焕然一新。
像是这个乱世中的世外桃源一般。
仿佛饥饿,病痛,寒冷,战争都是一个噩梦。
这后面都可以看见一个隐约的虚影。
陈静,真乃奇女子啊。
陈静此时正在办公室里批阅公文。
她身上披着厚厚的绒毯,屋内烧着炭,但她的脸色仍然不好看。
陈时启侍立一旁,见习的同时也是防止陈静昏倒。
这时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陈时启接过急件,恭敬地递给陈静。
陈静看了之后将它随手递给了陈时启。
“要开始了。”陈静微微地闭上了双眼,嘴角挑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真的要这么做吗?”陈时启问。
陈静没有回答,只是又拿起了炭笔,对公文进行批改。
窗外的雪渐渐地大了起来。砸在玻璃做的窗户上,像是敲击在人的心口。
渐渐看不见了。
三天后,陈静悍然发动了政变。囚禁徐寅,并宣布脱离清王朝统治。
整个中国哗然。但是吉林却没有太大反应。
人们还是乐和乐和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当然由北洋将领们所带领出来的那些部队不是没有反抗,但很快就被由陈静自己训练出来的新军镇压下去了。
吉林在五年中慢慢接受了陈静这个女人的带领,因为这确实带来了更好的日子。有肉,有钱,有安宁。再瞧瞧那些由于孤岛效应而蜂拥而至的其他省的逃荒者、难民。渐渐不再抵触陈静。
而且重要的是,陈静的表现不是寻常女子的表现。
除了少数卫道士不满,陈静接管吉林的过程很和平。
一个古色古香的豪华房间里。
陈静默默地站在徐寅面前。
如果不是他手上的枷锁,不会有人相信这竟然是个囚室。
安宁和富贵是软化一个人意志的最好武器。
由于形式的转好,徐寅动摇了革命的决心,试图重回改良之路。
“我们果然还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陈静开头。
她解开了徐寅的手铐,为他斟了一杯酒。
腰间别着的是上好镗的手枪。
徐寅长叹一声。
“我只是不懂,你身为女子,心却能够这么硬。”徐寅一口闷尽,才接着道,“你明明知道,革命这两个字,会将整个中国都染成血红一片的啊……”
“不是我的心太硬,是你的心太软。”陈静又为他斟了一杯酒。
“作为一个政治家,你不合格。作为一个改革家,你也不合格。你知道我与你志向不同,并终有一天会对你挥刀相向,但你下不了这个手。你也知道现在的改革只是给一栋摇摇欲坠的大楼粉刷一遍,乍一看是光鲜亮丽了,但实际上是一点用也没有。”
“有的淤血如果不放掉,整个人都会腐烂,会死。”
“但流得更多的是健康的血!是我们最好的血!”徐寅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什么都不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
“这个帝国太庞大了,每一次转身都太缓慢。时代已经不会再等下去了。历史的列车,就算是缺胳膊断腿,我们也必须赶上。为此我再所不惜。”
“而面对这样大的选择的时候,你总是做了错的选择。”陈静声音沉稳,没有丝毫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