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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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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行才哦了一声,眼中神色不动,却问道:“听闻中州王昔日也曾纵横北疆,对我大辽多少也有所了解,以中州王看来这件事需要多久?”他将也曾二字咬得分明,明白话中带刺。
      庞统神色自若,向他看上一眼,这一眼虽淡然,却依稀有潜龙之意,耶律行才心中却暗自赞叹一声,斟上一杯茶道:“行才向王爷赔罪。”
      庞统轻道一声不敢,这才接道:“南国三月草长莺飞,而北国仍是冰封千里,这行军不便,更何况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怎能短短几日便大军压境,除非这军队本来就在边境”,庞统一顿,见耶律行才含笑点头,也是一笑接道,“而粮草,粮草若由内陆运来,运输不可能不惊动宋的探子,除非辽一早屯兵垦荒,建了卫城。那时间至少在去春之前,甚至更早。只是——”
      “他们俩到底在说什么啊?”
      夜幕下,屋顶上趴着两个小小的身影,问话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约摸十几岁的样子,此刻正皱着眉头问另一个劲装打扮的少年。青瓦苔滑两个少年此刻站在上面却如履平地。
      “嘘,”那少年头也不回,压低声音道:“小白,不要吵,说了我有正经事,你非要跟来。”声音严肃非常,赫然便是午后便出了城的展昭。
      那白衣少年被他这一训,唇一抿,待要驳上几句,但见展昭已经过头,只得扁扁嘴不再说话,睁圆了眼,透过揭开的瓦,也往屋中望去。
      屋中,此刻,庞统皱了皱眉,道:“只是本王有一点想不明白,辽筹谋日久,所图必大,却为何为个不相干的李同出兵?”
      耶律行才看着庞统,笑了一下:“王爷昔日离皇位仅一步之遥,却为何为一不相干的包拯功败垂成,恨是不恨?”
      庞统正色道:“错,本王输给的只是局势。”悠悠然又解释道,“就像一碗蛋花粥若是放凉了,吃起来也就没什么滋味了,反而还有点腥,本王不如不吃也罢。”
      耶律行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踱了两步,在放着长剑的案几边停下,道,“若这碗粥再加点火,热上一热,王爷可再有兴趣一尝?”
      “六王子说的是包拯?”庞统的眼睛看上去仍是懒洋洋的。
      “不,行才说的是江山。”耶律行才的手在额头处扶了一下。
      庞统轻轻哦了一声,并未接话。
      耶律行才接道,“若局势再在王爷手中,王爷意欲何为?”
      庞统眯了眯眼道:“权位如浮云,富贵若泡影,本王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有兴趣。”
      “王爷真是如此想的?”耶律行才皱了皱眉,手抚在剑背上,眼中光芒微转,杀机方现。
      “当然不是”,庞统抬眼一笑,然后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这一句伏在瓦上的展昭听不真切,他只看见耶律行才的手似略动了一动,屋中似突然震了一震,便觉得足下几块瓦片夹着石子碌碌滚落。“咦,他们去哪了?”方稳住身形,便听见耳畔小白的一声惊呼,展昭一惊,凝神望去,就在这一瞬之间,屋中,琉璃灯下已失却了庞统和耶律行才的身影。

      展昭走进客栈的大门,就看见公孙策坐在椅上翻书。
      他耷拉着头在椅上坐下:“公孙大哥就你一人,做什么呢?”
      “猜谜”,公孙策头也不抬,应了一声,又随口问道:“你怎么就回来了,庞统呢?”
      “他,”展昭方在期期艾艾,便听到有人接了一句:“展昭把他跟丢了。”
      公孙策抬头便见到门槛上坐了个清秀的少年,勉强能看出是身着白衣,粉嫩的脸若笑起来一定很招人喜爱,可惜却挂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神情,神气非常。
      展昭跳了起来,“你,你怎么跟来了。”
      “不是你让我跟着你么?”那少年委屈得扁扁嘴。
      展昭道:“当时你是,我才……”
      “当时是什么?”这句话当然是公孙三八问的。
      半天,公孙策终于从少年的叙述和展少侠的干扰下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下午,展少侠领了包拯的令出城去逛了一圈,当然展少侠并不是从城门大摇大摆得出去的,这样太对不起敌人的智商了。当然展少侠也不是从没人看到的地方出去的,这样敌人看不到,不是白跑一趟?
      于是展大侠选了一个他认为地利人和皆不错的地方。但就在他经过一处地方有点偏僻,人还有那么几个,上面挂着个什么红什么院的门口时,竟然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当胸抓着个很秀气的小姑娘。
      当然实际上展少侠也没多大,但从少侠的眼光看过去同龄人都是小孩子。那可怜的孩子,一句话不说只是倔强的抿着唇,展少侠正义的火苗腾得一下点燃了。
      他冲上去一把把那壮汉推开,把小姑娘往自己身边牵牵,安慰道:“别怕,跟着我。”又冲着那男子嚷道:“干嘛呢,干嘛呢,光天化日下欺负小孩子,还有王法没有?”展少侠喜欢这王法两字,想起每次包大哥说起来那神气,特威严。
      “他,他抢了我的钱包。”
      展昭往那小孩看去,但见他一言不发,咬着唇,一双晶亮乌目分外灵动,他对他安慰得点点头,暗道声别怕,回头斥道:“怎么可能,她抢得过你?别是,别是你看人家小孩长得好,想抢去卖吧。”
      “我,我卖他?我卖个男的干么啊?”
      男的?展少侠怔了,再看了那小孩一眼,小孩子性别难辨,只觉长得秀气,一双乌目不笑也含情。但好在展少侠不是个能吃亏的,立刻回嘴道:“男的怎么了,男的就不能卖了?天下好这口的多了去了。”
      这话甫一脱口,耳畔便听得一片抽气声,身旁那位少年也微微眨了眨眼睛。
      阿弥陀佛,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展昭整天在家里学着公孙策防贼似得防庞统,当下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果然惊世骇俗,这归根到底其实都是庞大少的错。
      当然当出城很久,展大侠发现救下的这可怜虫竟然还跟着他,而且轻功一点都不比他弱的时候,悔之已晚。

      公孙策放下手中的书,微笑道:“那么你到底有没拿他的钱包呢?”
      坐在门槛上的少年低头道:“拿了。”
      “什么?”伴随着惊呼的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坐在椅子上喝水的展少侠被呛到了。
      那白衣少年头猛然抬起,瞪了他一眼道:“怎么,没见过人劫富济贫的,亏着还好意思说是习武之人。”
      “这么小就偷东西,长大了还得了。你,你……”。
      少年一双乌目往展昭脸上转了一转,冷冷哼了一哼,展少侠想起下午那番断袖言论,依稀脸有些红了,一番颇为正义的你也出不来了。
      公孙策偷偷一笑,拿起手边的折扇敲了敲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反之亦然。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玉堂。”坐在门槛上笑眯眯得看展昭猛喝了几口水顺了气,白玉堂突然道:“不过那个钱包里并没有钱”。
      公孙策来了兴致:“哦?”
      “只有块破铁牌,上面画了半朵桃花,还有句诗,写着:竹帘半卷落残红,我是看他在酒楼里和个人鬼鬼祟祟的,那人偷偷递给他个荷包,我打听过,那个人是外地来的,于是我便跟上了。”
      “桃花?”公孙策眼中一亮:“小兄弟,那个牌子可否借在下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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