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日常》瞳雪/冰眸

24、NO.09杀手与联谊·之一

　　宅男是什麽？
　　那是一种现在非常普遍的生物，主要群体男性居多，咳，毕竟他就叫宅男，不是男的怎么做宅男呢？
　　当然，你非要说变性的话，那也不是不是可，但那是另一回事，在此就不提了。
　　而现在要说的就是一个与宅男有关的故事……更正一下，是一个职业为预备役杀手表象为大学生普通人的宅男的故事。
　　看上面就知道，这位宅男的身份有点特殊。虽然平时是普通的大学生，但背地里却是杀手候补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
　　而杀手的生活是怎样的，在这里不方便多说就不说了，而现在要说的则是他杀手之外的另一个身份的生活——大学生活。
　　说道大学生活，基本形式有三种——上课，逃课，联谊。
　　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一上大学，联谊就会多起来。只要有空，大学生的行程中总会穿插上一两场联谊。
　　对于这种一群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相互勾搭相互调戏的聚餐，杀手徒弟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志不同道不合的坐在一起也只会让气氛尴尬，没事跑去破坏气氛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杀手徒弟是这么想的，所以那些联谊他真的连想去看看的好奇心都没有。
　　老实说，联谊这东西应该只有那些想发展一段美好恋情的人才会喜欢去的，像杀手徒弟这种外人眼中根本就是自闭症患者的男生，应该不会成为受邀请人才对。
　　杀手徒弟是这么想的。
　　然而事与愿违，基于他外表给人感觉非同寻常，于是很不幸地，他成为了每场联谊的必邀请对象。
　　眼镜与长刘海本应是灰暗的代名词，但不知为何在杀手徒弟身上却造就出了不一样的神秘感。
　　俗语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虽然没有人知道杀手徒弟是不是坏男人，但周身这股自然而成的黑暗气息确实让很多人觉得他绝对不和善。也因为如此，在许多人眼中，杀手徒弟的孤僻不知为何被误解成了冷酷，连带着就连透过镜片看人的茫然眼神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如此这般地，在本人毫无自觉的情况之下，杀手徒弟莫名地成为了大学校园中最引人注目的数位男性之一。而这引人注目的排行榜之中，现役学生会会长始终居于榜首之位。
　　好吧，题外话说多了点，反正就是，因为杀手徒弟给人感觉孤僻冷傲，气场独特，但本人其实冷淡没什么脾气，只要与他有点交情的人都知道他的个性，于是这样的他就这么成为了众位喜欢联谊的男生经常邀请去充人数的人选。
　　试着想一下吧，女生都喜欢好看有个性的男生，但基本上那些好看有个性的男生要么性格嚣张要么花花公子，这样的人带去联谊根本就是给自己拆台。但杀手徒弟就不同了，性格淡漠，对人虽不理不睬但绝对不是装酷，即使被人开玩笑也不会乱生气，脾气好得不得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讲义气，绝对不会抢别人看上的女生。外加可靠消息声称，杀手徒弟一点也不想谈恋爱，于是这一点最后的威胁也跟着被消除掉了。
　　这样的一个人完全就是理想中的联谊充人数对象。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找他去，跟去的女生就会更多，而他本人即使被人围攻着也只顾着吃东西不说话。再加上有人传闻杀手徒弟在那副眼镜背后的长相其实不错，因为这个传闻，杀手徒弟就成了别人勾搭女生的秘密武器。
　　但是呢，老实说吧，被人经常这么邀请，是人都会烦的。尤其是杀手徒弟这种对恋爱其实没有兴趣的人，即使真要找恋爱对象也不会在同班同学中找，所以联谊不联谊的，他是真的没有兴趣参与。
　　所以很多邀请，他都拒绝了。
　　只不过，有可以拒绝的情况当然也有不能拒绝的情况。
　　而今天，就是那所谓不能拒绝的情况了。
　　“你这小子还不是杀手就给我家里蹲了，要蹲也给我出师之后再蹲。现在，给我出去接触人群！”
　　这天，杀手不知从什麽地方得知他们班有联谊的消息，突然就拿着扫把过来一边说着上面那句话一边把他给扫地出门了。
　　事情的发生来得非常突然，杀手徒弟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家的大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什麽情况？”
　　呆怔了很久，杀手徒弟终于憋出了四个字。
　　说道家里蹲，其实师傅你才是最没资格说我的那个吧？
　　看着关上的大门，杀手徒弟默默地叹了口气。
　　吃饭时间被扫地出门，这真不是什麽好事。无奈之下，杀手徒弟只好打电话问那个说今天有联谊的人还有没有位置，叫对方给他留个位置，他好去蹭口饭吃。
　　参加联谊不是他的本意，但爲了免费的一顿午餐，他还是忍了。谁叫他被扫地出门的时候身上除了手机与信用卡就什麽都没有带呢！现金就只够付来回车费，所以现在的他说是有钱，其实也等于没钱。
　　要是晚上回来师傅还不给进去的话，他就把门给拆了吧！
　　这么想着，本来不想去联谊的杀手徒弟那郁闷的心情也跟着渐渐放晴。
　　而这，就是他参加这次联谊的原因。
　　说到底就是被逼的。

　　这次联谊设在一间自助式餐馆里进行。那餐馆是出名的价廉物美，可以说是大学生聚会的最好选择。而对于杀手徒弟来说，价钱如何不重要，吃得饱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付钱的不会是他，好歹他是被邀请人，每次邀请他的人都说全过程包吃，所以钱什麽的根本不用他去想。没有钱这个负担之后，他最在意的就变成自助餐三个字了。一间餐馆的用餐方式为自助餐形式，就说明他这次可以吃到饱。
　　对于一个没钱吃饭的人来说，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在转了两趟车问路了两次之后，联谊地点终于给杀手徒弟找到了。
　　到了地点之后杀手徒弟才想起一个问题。平时宅男配备的黑框眼镜忘记带出来了，虽然长刘海可以随时弄出来，但没有眼镜遮挡，刘海再长也挡不了别人的视线，所以他是要现在这副样子走进去？
　　为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杀手徒弟决定去给自己买一副眼镜。
　　虽然没有现金，但眼镜店可以刷卡，买眼镜应该没有问题。
　　这件事应该很好解决，只是，买眼镜刷卡没有问题，问题却出在店员身上。
　　“先生，求求你不要买这副眼镜，这副真的不适合你啊！！！”
　　“……我就是要这副，你就给我吧……”
　　“不行！绝对不行！卖给你了我绝对会被人打死的，所以就当是爲了我，先生你选这副吧！求求你选这副吧！”
　　“……”
　　你死关我啥事？
　　面对着激动的店员小姐，杀手徒弟已经不知道要说什麽了。
　　虽然他平时是宅了点，但也不至于宅到与世界脱节了吧？
　　这些店员没事激动个什麽劲啊？
　　一副眼镜而已，何苦为难大家？
　　黑框与金边就真的区别这么大吗？
　　杀手徒弟看了一眼店员小姐极力推荐的金边斯文型眼镜，心中无数个问号不停宛如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想问，这两副都是眼镜，区别到底在哪里啊？”
　　反正都是没度数的，戴哪个都一样吧！
　　杀手徒弟是真的不明白爲什麽那些店员小姐就是死活不给他碰那个纯黑粗框眼镜。
　　“先生你这么问就是质疑我们专业的眼光了！”
　　一听杀手徒弟这么说，店员小姐之一立刻从旁边拿过一面镜子，动作速度地对着杀手徒弟举起。
　　“先生你看看你这眼神，是多么的清澈动人；这嘴唇，是多么的性感迷人；这脸相，是多么的纯情勾人。这样的长相怎么可以被一副土得要死的黑框眼镜给埋没了的！就当是爲了这个世界，先生你都绝对不能戴这副黑框眼镜！话说先生你这刘海我建议再整理一下，先生出门肯定没有好好梳头吧！没关系，我带了梳子过来，我免费给你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再配上这副为你特别挑选的金边知性型眼镜……啊啊啊啊啊简直是美男子一个没话说啊啊啊啊啊啊！！！”
　　“……”
　　别用排比句……话说谁能告诉我爲什麽买眼镜的地方会提供发型服务的？？？？
　　我貌似只是来买个眼镜吧？
　　为啥会变成整理仪容的？
　　面对着那些张牙舞爪势要把自己往帅死人方向弄的店员小姐，杀手徒弟突然有种自己掉入狼群的感觉。
　　直到戴着金边眼镜离开眼镜店之后，杀手徒弟依然想不明白自己最初进去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的了。
　　但不管杀手徒弟是否明白，联谊如果再不去就要迟到了，而迟到的后果就是错过用餐时间，这绝对不是好事。
　　于是已经懒得管自己现在到底什麽样子的杀手徒弟就这样急冲冲地走进了那间举办联谊的餐馆。

　　“对不起，我迟到了。”
　　“你怎么这么迟啊？我们都以为你……卧槽！”
　　杀手徒弟刚落座，坐他旁边的人就突然大叫了。
　　同学A的叫声引来了餐馆内所有人的注意，于是当杀手徒弟想低调落座最终未果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全餐馆的人惨无人道地围观了。
　　“卧槽！你是谁？”
　　“卧槽！先生你哪位啊？”
　　“卧槽！你丫谁啊？”
　　“卧槽！哪来的小白脸？”
　　几乎同一时间，同桌的几个男同学也跟着叫了起来。
　　这位刚才说“我迟到了”的人绝对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宅男，绝对不是！
　　同学A觉得自己这次把人叫来实在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当初就是因为这位同学背景神秘气场独特，他们才会找他来充人头好凸显自己阳光正直的气质的。虽然当时很多人都猜测这位宅男同学脱下眼镜之后会惊艳全场，但那些电视剧情节现实中能有几个？所以宅男同学到底长什麽样子，他们其实一点也不好奇，毕竟没有人看好过他的长相。
　　只是现在他们这些从来不去好奇的人后悔了，这位一直古古怪怪的同学长刘海背后的长相居然真的可以惊艳全场，这次招待他过来的同学A后悔得连赶人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他在学校之外的地方是这么打扮的，他今天就不叫人来了。
　　看着旁边这位全身上下仿佛都在闪闪发光的人，同学A突然有股一拳揍过去的冲动。
　　尼玛你人帅就算了，爲什麽还这么有气质啊？
　　这与你平常给人诡异感觉的气场完全不符啊！欺骗大众吗？
　　杀手徒弟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不解。
　　“你们这是在等我吃饭？”
　　“……”
　　坐在他身边的同学A真想一脚踹过去。
　　这人呆得实在欠揍！
　　同学A看了看周围女同学的反应，发现她们眼睛全盯这边看了，想想就觉得这不是什麽好兆头，同学A立刻伸手一拖就把人扯了出去。
　　“我说你，该不会是那个宅男吧？”
　　同学A真的很不愿意相信这个光鲜亮丽全身名牌天生一副小白脸长相的人会是那个诡异阴沉的宅男同学，但看对方刚才坐下的动作那么自然，不是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人能是谁。
　　被人拖了出来的杀手徒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周围，确定自己没有带什麽不能带的东西，地方也没有跑错之后，非常不明地转头看向同学A。
　　“有什麽问题吗？不是你叫我过来吃饭的吗？”
　　眼看食物快要到手却因为某人的原因又再一次飞远，杀手徒弟有点不满了。
　　这请人吃饭的明明是对方，现在人来了又不给吃，这是什麽跟什麽啊？
　　这人太没道德感了。
　　“卧槽！你还真是那个宅男！你整容了啊！”
　　尼玛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
　　平常在学校的时候那副黑框眼镜呢？不是死活不肯脱下来的吗？那个刘海呢？不是死活不肯梳起来的吗？
　　怎么一到假日人就变另一个样子了？
　　“平时也看不出来你这人这么有钱啊！怎么才一天不见就全身名牌了？”
　　这不科学！
　　同学A颤抖着手指指着杀手徒弟那从头到脚都闪着金币光芒的名牌服饰，激动得都想骂人了。
　　他一直觉得这宅男一定是因为没钱才会不剪头发衣服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件，本想着以请吃饭为由邀请对方，对方多少都会跟着去联谊的，但谁知道现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人其实超级有钱啊！
　　“什麽名牌……啊！”
　　被人指着吼的杀手徒弟起初还有点糊涂，但一说到名牌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就说今天出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衣服！
　　因为出来得太匆忙，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还是师傅给他买的居家服饰。说到他家师傅那个人，用钱是完全不知节约的，不管是用的还是穿的都要求最好，所以师傅给他买的衣服当然不可能便宜到哪里去。
　　平时爲了不引人注意，他上学时都穿以前随手买回来的地摊货，但在家的时候因为师傅的要求，所以穿的都是师傅给他买的名牌服饰，这全部数来还真没有一件不是名牌中的名牌，有些还是外国牌子。
　　他对于衣服牌子什麽的没有研究，但貌似他没有研究不代表别人就不去研究。
　　这下好了，全身名牌跑过来蹭饭吃，这没钱吃饭的说法说得过去吗？
　　杀手徒弟挠了挠脑袋，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要用什麽借口来忽悠眼前这名同学A。
　　“要不这样，我和你换身衣服，然后我走的时候换回来？”
　　这样至少不会被那么多人围观。
　　迟钝的杀手徒弟到现在还觉得他的出现之所以那么引人注意，原因就出在衣服身上。
　　“……”
　　同学A想扶墙了。
　　搞了半天其实这人就是不知道自己样子长得到底有多好看。
　　虽然很不愿意，但人是他叫来的，现在人来了又叫对方滚蛋，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厚道，所以同学A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和杀手徒弟回餐馆去了。
　　而这，就是杀手徒弟最后一次被邀请去联谊所发生的事。
　　之后爲什麽没有人再来请他去混饭吃，他除了疑惑一下之后就没有去深究了。
　　从此之后，杀手徒弟就这样继承了他家师傅家里蹲的传统，也跟着被逼家里蹲了。
　　对此发展杀手也实在无话可说，久而久之地也就不再去劝说对方多出去接触人群了。只要性格没有因此被扭曲，他也懒得去管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