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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宋子申放开他,“以后准备怎么办?”
      彭一帆抬起手放在在他肩膀上,“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若有要兄弟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男人之间的承诺往往更简单,只几句话,就是一辈子最真诚友谊。
      “一帆!一帆!……”半阖上门中传出又尖又细带着惊恐的叫声。
      彭一帆脸色变得煞白,忙进了房间,“妈,我在这。”
      □□披头散发坐在病床上,瞪大眼睛看着他,泪水就涌了出来, “一帆,带妈回家,妈想回家。”
      彭一帆走到床头,将她披散的头发理到后面,带着微笑安慰说,“妈,过一会老徐就来了,我们就回家。”
      □□拉着他的手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很快老徐赶过来了。
      再次回到家时,彭一帆脸色已经很差了,他亲自给□□梳完头发,收拾好扶她进房间躺着。
      我和宋子申帮不上忙,在楼下客厅干着急。
      彭一帆下来了,他脸色苍白,满眼的血丝,他微笑着看着宋子申,“子申,我走不开,你先带琳琳回学校休息。”
      “可你怎么办?”我担心他。
      他温和的看着我,“琳琳,我没事,你先跟子申回学校。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可能顾不上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外面下着小雪,北方呼啸着扫过庭前小苑上铺着的薄雪,发出簌簌的声响。彭一帆站在落地窗里目送着我们上了车,然后是凄然的笑了笑转过身去。
      “琳琳,坐好了!”
      宋子申猛地踩了油门,后视镜里的景物迅速倒退。
      两个人独处的气氛变得安静的都有些诡异,我埋头思索着彭一帆的事,而旁边的人一心盯在前方。

      又是两周过去了,彭一帆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根本联系不上,我开始慌了。
      这两天我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用小四的话说,我简直就是行尸走肉,当她伸出双手比划在脸旁,龇牙咧嘴威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我仍旧能无动于衷,真是大大的不正常。
      小芳后来形容我的眼神就是目空一切,估计要真碰上那位高僧,说不定就冲我这等眼神收我落发了。
      宋子申一直跟我解释,一帆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他爸爸的事,还有他爸留下的烂摊子。他可能需要时间静一会。
      我对自己说了无数次,他很忙,过的很糟,才不会联系我的。可是当你本身从心底就否决的谎言,无论你从口头占了多少上风,自己仍旧骗不了自己。我其实是个很执拗的人。
      第三天,彭一帆来学校了。才几天功夫他清瘦了不少,好似很久没休息眼里全是疲惫,眼底一片青色,深陷的眼底眸子却清亮有神。他温和的看着我笑,他身后是墨绿色松叶林,更远处是碧蓝的天空,一轮透明的发白的月亮高高悬挂在绸缎般的天幕上。
      我心头大震,鼻头有点酸眼睛发涨。
      他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我闻着他熟悉的香味,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怎么才来?”
      他也不顾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沾满他脖子和衣领上。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说,“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我本来很委屈的,此刻抱着他的脖子心里却是很高兴,只是眼泪又止不住了,我哽咽的打着嗝。
      他将下巴搁在我肩上,伸手将我的头埋进他衣领中,轻声呢喃,“谢谢你。”有呼出的热气在我耳边打转。
      彭一帆的话不多,一直都是我在讲。我给他说,我昨天去白淼淼的宿舍睡了一次,她们住的是筒子楼每个房间都一样,我洗涑完之后走错宿舍爬错了床,被人家给赶下去了。走之前又不小心把人家的门给带上,结果被人在走廊上骂的很惨。
      彭一帆只是在一旁微笑,他情绪一直控制的很好,现在更是克制了。我们一路绕着操场走到宿舍,他停了下来,温和地看着我,“琳琳,你记着,你永远不是外人。”
      他说话总是带着另外好几层意思,我习以为常的应付,“恩恩,知道啦。”
      彭一帆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好看的眼睛狭长而明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拉着我的手陡然放开,凝视了我很久,“快回去吧。”
      我回家前一天晚上彭一帆来电话说他家公司里有些事,忙不过来明天可能不来送我了,他已经早早地帮我定好铺位,买好了本地的特产。可是从上次见面后我们再没见过。他总会定时打电话过来问问我的生活上的事,连车票和特产都是他提出来后一手包办的。
      我喜欢给他讲些小笑话,自顾自在电话这一头笑的花枝乱颤,而他也只是听着,似乎很少笑了。
      即便这样他的声音有种魔力,光是听见我就很开心了。
      是老徐送我去的车站,老徐是个很好的人,已经五十了却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给彭一帆他爸当司机好几年了,听说也犯过事同他爸一同出来的。熟了之后我就管他叫徐叔叔,他也答应的是十分欢畅,只说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该多好,眼里有些寂寞的伤。
      我进了安检,朝老徐遥遥招手让他回去,却在车堆里看见了个略熟悉的面孔。他手搁在车窗上,露出洁白修长的手背。带着黑色墨镜,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带着一股冷漠的成熟稳重。只是那干净的头发在冬日阳光下闪闪发着光,才让人觉得他还是那个总是温和的带着笑的男孩。
      我和那人对上了,墨镜底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脑子像被搅浑了一样,一片浆糊。
      那人很快发动车退到了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我甩了甩头,反复琢磨,不对,应该不是他,要不然怎么会不打招呼呢?
      火车上男孩带着奶奶在我铺位下面,奶奶差不多八十多,微瘦干瘪,穿着碎花短袖,发色斑白,但精神很好。说着蔚蓝方言。男孩二十左右,一件白色短袖陪着格子短裤,墨绿色网球鞋。他和奶奶聊天,男孩说的的也是渭南话,能听懂。
      男孩躺在铺位上,头枕着被褥和枕头,“再过五年,我才毕业,大学还有两年,研究生三年。唉,那是就二十六七了。”
      奶奶,“……”本人听不懂。
      男孩,“小武哥还要考博,他都二十八了,完博士就三十了。吓,真吓死人了!”
      奶奶“……别说边把行李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锺色的大箱子,两个紧紧缠在一起盒子,我坐在车边座位上一看是一盒爽歪歪,一盒特仑苏。
      男孩继续,“你看那谁谁博士读完都三十二了,我算一下,七岁上学,居然要上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天天看书,你说他咋受的了!我现在就不想看书了。”
      ”奶奶”“……”
      男孩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我学的高压电'我哪知道我爸那工程,都不一样。””说话见伸手帮奶奶把他躺着的床底下的一个袋子掏出来。
      奶奶“……”
      男孩略微激动,“跟他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我回来的时候给果果了一百吖,谁让他最小嘛。”男孩伸手拎了拎那两盒牛奶,“说了不要买这,你非的要给他们带,到家里我来买,你偏要买,家里又不是没有,买了我就要拿。”
      奶奶“……”
      男孩有些生气了,语调微高,“得!你身体又不好,别瞎折腾,腿刚刚摔了还没好,哪能这东西,您捡最轻的拿!”
      说完,他侧过身,伸手把箱子牛奶床上搁着的书包,都点了一遍,“这些东西都我来拿,你就拿这个袋子。身体又不好的。,”奶奶笑了起来“……”
      我也忍不住在座位上微笑,奶奶
      看像我,“……”她刚刚在男孩不再的时候跟我说过话,我连蒙带猜,也没猜中,一句对话我连连猜了四次,奶奶不在意,笑得忒慈祥。
      此时,男孩也看过来,看着我笑,我忙对他说““你奶奶说的话我听不懂,可是你说的话我能听懂。”
      男孩又笑,奶奶“……”
      我一头雾水。
      “奶奶说你也在渭南下?”
      “不是我在西安下。”男孩坐起来,问,“你在西安上大学?”
      我笑而不答。
      “哪个学校?”
      奶奶“……”
      “……大学。”
      “在西科大对面啊,我有同学在你们学校呢。”
      “不是在理工大对面。”
      男孩反应迅速,“你大三啦?”
      车厢里播音员声音响起,“渭南站到了,请乘客……。”
      男孩迅速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背上书包,拎上大箱子和两盒奶,顺道将最后一袋子也勾到了手上,从床间走出来,奶奶空着手跟在孙子后面。路过我时,男孩说“再见。”
      我说“再见。”

      回到江南小城真有种明月还是故乡美的感觉,爸妈哥哥一行来接我,一家人欢欢喜喜的上了车。
      老妈说,“还一直担心你不习惯哪里的生活呢,没想到我们家琳琳适应能力很好呢。”
      “他妈,你没见琳琳都长胖了,瞧,砧板脸又鼓了一圈。”
      我倒进妈妈怀里撒娇,“妈,你看爸爸说的,哪有嫌自家女儿胖的!爸真讨厌。”
      妈妈向来是重女轻男的,她生我之前可是去城隍庙求了三年,话说是要千万千万生个乖巧甜美的女儿。
      哥哥医科大刚毕业在市立中医院工作,越发的英姿勃发沉熟稳重了,可是对上我总是损多褒少,“小妹呀,你瞧你已经有东北壮汉的苗头了,还是该注意注意滴。”
      我拿眼当刀子戳他,“哼,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拿着车边今早的报纸卷起来转过身来敲我的头,“死丫头,没大没小的!”
      我忙喊救命,躲在老妈怀里不肯露出头来。
      哥哥下不去手了,只得愤愤的对老妈说,“妈,瞧你把妹妹给惯的,哎!我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琳琳半年都没着家了,你是哥哥让着点应该的,”老爸发话了。
      “你们都惯她,以后谁敢娶她。”哥哥转过头来逗我,“琳琳,你会作饭?会洗衣?会织围巾?……”
      我头摇的波浪鼓似得,哥哥不屑的总结的一句,“总之,你就是个生活弱智,以后谁敢娶你?要哥给你开服方子吗?保管药到病除。”
      我怒目瞪过去,“我还想多活些年头呢!”
      “景瑞,千万别,你妹妹身体本来不太好,又在外面受了半年苦了。”
      “妈,她那哪是受苦,你见过那个姑娘家受苦会长得如此圆润?”
      妈妈不高兴了,“胡说,你妹妹胳膊都瘦了,再说你才毕业开的药敢吃吗?”
      想到半年前,因为他偷偷把我的感冒药换,用自己开的一副桂枝汤顶替,还大放厥词说感冒是小病,不用药其实也可以的。我那时也傻的冒泡,虽然觉得药味道怪,在某人无耻的引导下就真觉得有的感冒冲剂就是这味,害的我连拉了三天肚子,瞬间瘦了六斤,又多躺了三天。我妈那是又担心又恼怒,狠狠k了我那半吊子的老哥,老爸一回来直接把他给扫地出门。那家伙只好在朋友家凑合了几宿,得知我大病已愈才负荆请罪来了,还死不悔改说自己开的方子一点没错啊,肯定是抓药的人弄错了,还信誓旦旦的说下回见着了那人非剁了他的手。哎,无耻之徒啊!
      一家人热热闹闹挤进厨房各自分工,小小的厨房满是欢乐。
      最后老哥下厨,我眼睛掉地上了,“哥,你啥时候成了掌勺的了?”
      老哥围上红围裙,手中大勺一挥,不满的道,“还不是你们女权主义闹得!搞得个个都喜欢家庭煮男,我要娶媳妇不得多练练手?小妹,真的,真是给逼得!”
      他慷慨言辞完毕后,才拉上推拉门又拉开了,探出头来,邪兮兮笑,“小妹,你的男朋友一定要能做出满汉全席来,哥才能答应!一人苦不如众人皆苦啊!”
      我一颗葡萄籽叮过去,没砸着人门已经拉上了,抽烟机的声音嗡嗡只响。
      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琳琳,你哥最近越发贫嘴了,真是儿大不中教啊。”
      我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爸,哥说的话有道理啊,你看,我要选老公还真的要上的厅堂下的下厨房。”
      老爸是那个时代的人坚持的还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古板思想,他看了看我也无奈叹,“都是我们给惯的,你瞧瞧你,你哥还,哎……”
      我十二分不满了,“反正我就这样了,扳不过来了。”
      老爸哈哈大笑起来,“死丫头,越发伶牙俐齿了……”
      我们一人一颗葡萄,聊的很是嗨皮。
      回家没几天阿入打电话来,“亲爱的~”
      我浑身上下酸的掉了一层皮,“阿入啊,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如此……热情开放了?”
      “哈哈……,琳琳,我说了吧,南方还是民风开放些,你看你在北方茹毛饮血这么久,保守了呀!”
      “陈丹,吴琼呢?你们联系了没有?”
      “联系了,明天咱们西桥步行街见,怎么样?”
      我躺在软软的沙发上塞了颗葡萄,“行呀,对了你说那个小可爱还在不在啊?”
      小可爱是步行街奶茶店店主养的一只白毛贵宾犬,长得又十分萌,让人爱不释手,忍不住去挑拨挑拨,时间久了,就愈发亲昵了。那时我们常常爱在奶茶店要三杯热奶茶,一同讨论考试题。店主虽然三十多岁,依旧风韵十足有着江南特有的光洁皮肤,柳叶眉和丰腴的身材,人也和善,总叫我们小妹妹用江南昵语叫起来让人不由生出十分的亲近感。
      “小可爱啊,我上月回来时还见过呢!活蹦乱跳的,那姐姐还说有一阵没见着咱们了怪想的就多送了我一杯新作的卡布奇诺。”
      “真的!太好了!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和你们说呢!”
      “恩!那到时候见喽,我爸爸叫我呢,你先给陈丹吴琼说说,哎!马上来!琳琳,我先挂啦。”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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