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青瓷和子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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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厢房内。
洗漱过后，青瓷坐在床边涂着子夜给她的伤药。啧啧，身上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的淤青，擦伤数量极为可观啊。她之所以死后能附在这小女孩身上，这就说明了小女孩在她之前就已经归西了吧。
是被那老板还是老板娘，又或者是他们的下手打死的吧……
青瓷面无表情地缠上绷带。这个时代和她所知道的中国古代既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穿戴，文字语言，社会性质都和中国古代的封建王朝十分类似，这也是青瓷庆幸的一点。至少不会出现连话都不会说，也听不懂别人的话，还要再重新学一门语言的情况。
不过…………
青瓷放下伤药，回忆起自己还在那饭馆里打杂时，无意中看见一个房间的墙壁上挂着的类似于枪的物事。还有来饭馆里吃饭的人中，有个乐师还带着像小提琴一样的乐器，中国有哪个朝代会制造枪和小提琴的吗？
是不是问一下了解一下这个朝代会比较好呢？问谁会比较好呢？那个领自己回来的子夜和叫破晓的那个人一看就是机灵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那个小青……嗯，自己是那种不太能应付像凌奈那样的活宝的人，还是算了吧。那个叫小鸠的看上去笨笨傻傻的，问好像也问不出什么来的样子…………真是苦恼啊。
青瓷还在厢房里苦恼着。楼顶上，破晓和子夜并排坐着，沐浴着雨后的晚风。雨后的风夹着淡淡的泥土的清香和一丝清爽，两人都不禁舒服地叹了口气。
破晓摇着手中的折扇，侥有趣味地把玩着扇坠，然后斜眼看了子夜一眼。“你那个捡回来的闺女，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子夜轻笑一声，耸了耸肩。“我能有什么好说的，你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破晓不置可否，“树妖吗……那丫头，和之前……不，和上古时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啊。”
“呵，看上去是这样子不错。”
“？”破晓斜眼看着子夜，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那丫头，有着和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就算是在那种环境下，我也不觉得一个七八岁的奶娃娃会有那种锐利的眼神。”
“确实啊，刚才就觉得那孩子在吃饭时就一直在留心周围的环境，嘛，我还以为她不过是警惕心太强了罢。”破晓若有所思，然后又想起什么来：“她还记得你吗？”
如果还记得的话，那她这不符合年龄段的成熟就得到解释了。
子夜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上去并不是有记忆的样子，而且你也看到了吧，她的灵路并没有打开，而且应该说是有意识的封闭着，上神的封印就算过了千万个轮回还效力依旧，她能再次转世都实属不易了。”
能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也是不易……
子夜望着远处沉思着。一时间两人无语。
远处轻烟弥漫，子夜的思绪也缭绕在那轻烟之中。如何不去想，如何不激动，千万个轮回，她终于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
“我想把她留下来。”
“嗯？”破晓对子夜没来由的一句愣了愣，继而轻笑道：“随你，你有你的想法，我没意见，小鸠也多了个伴，挺好的。啊，不过多出来的开支你要自己补上啊，我先说好，我一个钱子都不会给你的啊，绝对不给啊。”
“……”子夜不由得担心起小鸠未来会不会成为一个像她师傅一样吝啬小气的人啊……
误人子弟啊误人子弟。
“你……”
破晓欲言又止。
“？怎么，有话就直说，这不像你的风格吧。”
破晓神情复杂，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直说了吧，你和她之间发生过的事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你就不怕她回忆起之前的事来，你们二者会再次兵戎相对？那丫头的灵路要打开那是迟早的事，你就不怕？”
“……”这一连串的问句就像箭一般直指他的痛处。这家伙……戳别人痛处还真是一戳一个准。
子夜无语，只是继续看着不远处的轻烟缭绕。
怕，如何不怕，倘若悲剧重演，他将要何去何从呢。只是要他在等了千万轮回后，在无尽的寂寞后决绝地离她而去，他岂能甘愿放弃。如果没有走那条路就好了……
……
……
……又多么庆幸自己走了那条路才能遇见她。
子夜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微微顿了下脚步，继而离开。
破晓啊破晓，你和小鸠又未尝不是如此。
破晓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房顶上吹着风，仰头看着夜空摇头道：“不仗义啊这家伙，把我丢在这儿吹冷风，自己跑去找新欢快活去了，我这个苦命的人啊啊啊～～”闭着眼双手交叠在脑后平躺下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真是问了个没答案的问题。”
苦涩，在嘴角蔓延……
“咚咚。”敲门声响。
“唔？啊，请进。”
子夜推门，看见青瓷换上干净的襦裙，乖乖地坐在床边。上下打量一番，若有所思。
嗯，是个美人胚子。
青瓷被看得有点发毛，这男人莫不又是一个饭馆老板？！
青瓷轻咳一声：“今天的事多谢子夜阁下出手相助，还留我于此。此情青瓷日后若有机会，定会报答。”说罢鞠了一躬。啧，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青瓷默默地抖掉鸡皮疙瘩。
“小瓷姑娘不必拘谨。”子夜摆手道，然后走向窗前的红木椅坐下。“姑娘日后可有打算？”
“额……”好家伙，问到点子上了啊喂！
钱是不缺的，但终究是不够用的。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自己的身份现在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没爹没娘，没有户口（如果现在有这东西的话。）没有固定居所，有钱别人也不会卖房子给她。一个人流离在外，安全也很成问题，虽然自己不觉得肉搏会输给别人。
青瓷一时间陷入沉思。子夜撑着下巴看着青瓷为难的神色，眼神讳莫难辨。这丫头，果然不似平常孩子一般。一般的小孩会有这等深沉的心思？
“刚见面时就想说了，小瓷姑娘是不是把我与某人认错否？”
“嗯？啊……不好意思，你与我的某位熟人有点相似，所以……”
“梓寒是谁？”
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梓寒……那个教会了她爱与恨，那个许下山盟海誓，又丢下她一个人离开的男人……
即使来到这个新环境，过了这么久，只要那个名字被提及，心中最深处的伤疤还是被血淋淋地揭开来，露出最不忍直视的痛苦回忆。
青瓷眉头微皱，闭上眼，将眼中的痛苦之色强行收回，不去理会左胸处微微的痛。
再次睁眼看向子夜，眼中只有冷静锐利的色彩。“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那个名字。”一字一句，话音中透着些许强硬。
唔，摸到逆鳞了？
子夜轻笑着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我这般来是想问下小瓷姑娘的意思。”
“什么意思？”
“小瓷姑娘可否愿意留在这琴坊中和我们生活。”
！！这么直接？青瓷有些讶异，虽然在一见面时自己就感觉这人似乎是认识这幅身体的主人，所以在他提出到这琴坊来时也不疑有他。不过就她感觉看来，这男人就算认识这女孩，也不是到深交这一地步，不然不会不察觉的到她的不同之处。突然提出让自己留下，这不得不防啊不得不防。
“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青瓷直视着子夜，目光越发锐利逼人，像是要看透那人的心。
子夜轻笑，这丫头戒备心可真强，用不着担心她会被人拐了。
“你也是和我一熟人长得极似，我不忍看你孤苦一人流落在外，便唐突地提出这一请求，若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
啧啧，瞧瞧，这话说的多漂亮。
青瓷也不再做作，索性歪着脑袋看着他的彬彬有礼，嘴角微微上扬：“因为这幅身体？”
子夜愣了愣，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丫头，果然非同寻常。
“你不让我提及那人的名字却想打探我所认识的人的底细，这也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青瓷耸了耸肩，嘛，也没觉得他会说的。不过……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没有住所，你们愿意收留我那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可让我白吃白住我也不愿这般挥霍你们的好意，不如让我在这替你们工作，也不会不合情理。这样如何？”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吗……说的可真好。”子夜点头表示同意，“那小瓷姑娘就帮忙在店里打杂吧。”
……又是打杂啊！好吧，至少有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安身之所了，大概。
“那日后就多多指教了。”
“彼此彼此。”
这一刻，两人命运的齿轮开始咬合，转动，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青瓷和子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