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华引》未汍

5、五

　　每日，傅之恒在送走每一位学生后，就回到到他单独的书房中，读一会儿书，写上几笔，再研好墨离开。
　　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今夜似乎比昨天多了几份阴寒，月亮早已隐没在云中，只有星光映着烛火，树影印在窗上，摇曳着……
　　傅之恒深吸了口，吹灭了蜡烛，转身插上门，离开了私塾。
　　今夜无雨，只是小风还如昨天那样，看似轻柔却实则刺骨。
　　还是那天青石板路，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傅之恒快步向前走着，应该快要到昨天的那个地方了。没错，他记得很清楚。
　　傅之恒咬了咬牙，昨天一切都是意外，是他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
　　刚准备迈步，却瞬间，冷汗顺着脊背流下，他只能钉在那里……
　　哒哒哒……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脚步身越来越近……
　　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这时一声夫子，差点让傅之恒腿脚发软，瘫了下来。赶忙回身，傅之恒顿时睁大了双眼。
　　明明已经回家的阿如喘着气站在他身后。
　　“你……”傅之恒惊了惊，却也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冷峻的，“这么晚怎么没有回家，还在外面乱晃？”
　　“我……”阿如一看傅之恒面上严肃，小姑娘紧张地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夫子，我……我是看你今日面色不佳，怕是有可能……”
　　傅之恒听她说的上文不接下文，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道：“赶紧走吧，我送你回家！以后可千万不得这么晚出门！”
　　“嗯！”阿如一见傅之恒面色缓和，连忙点了点头。
　　“走吧！”傅之恒转身，示意阿如跟上。阿如连忙上前，手轻轻拉住傅之恒的袖子。
　　风刮得有些急了，天上的云涌动着，不时能洒落月光。只是，这月光发白，薄凉得让人发冷。
　　两人沉默着，步伐加快。
　　傅之恒看着前方，没有几步，就到了昨天那个地方……
　　风声呜咽着，两个人影，一高一矮，印在青石板路上。
　　还有一步而已……
　　踏上。
　　突然，一啸风声，周围瞬间冷了下来。
　　阿如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刷得收紧了拳，下意识抓紧了傅之恒的衣袖。
　　而此时的傅之恒，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他被定在了那里。
　　一步都移动不了。
　　风嘶吼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悄然袭来……
　　傅之恒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身后，明明应该站着一个人，他不敢回头。
　　傅之恒已经感觉不到身边的阿如了，只有身后的冷气环绕。
　　突然，“啊！！”一声尖叫，“你，你，你不是川絮吗？”
　　没想到阿如已经转过身去，那她看到的是……
　　不可能！
　　傅之恒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川絮她明明已经……
　　那天，他亲眼看到川絮，看到那个女子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