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爱》无部文车

13、十三艾曦的生与死，李会的痛与恨

　　出了医院，艾曦也是一片迷茫。五万块，去哪找这么多钱？问姑姑？她肯定没这么多，就算有一部分，也很难拿得出来，因为这钱是要以后给表弟上大学用的。问朋友，则更没有人能拿得出来这个钱了。之前服务装店的老板也许有点钱，可他的店被偷后就要关门，这说明也没什么钱。且别人跟自己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借给自己呢？
　　想不到办法，艾曦又来到江边。每当心里烦恼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看着缓缓流动的江水，艾曦感觉生活就跟这江水一样，不停的往前流，每一滴水都向往着大海，可有些却被冲到岸边，有些被沙石挡住了去路。每一滴水都不知道哪是自己的终点，可它们还是汇入到奔向大海的苦旅中。生活不可能平静，生活的归宿也许并不如愿，但我们生活着，我们就要去接受，直到生活中止的那一天。
　　两天后，艾曦买了些东西去看往李云茂，钱的事虽然还没着落，但她要知道李云茂现在的身体状况，有没有恶化。可来到病房却发现病床空空如也，李云茂并不在。于是艾曦找到了医生，问道：“病人李云茂呢？”
　　“出院了呀！昨天出院的。”医生答道。
　　“怎么会出院呢？不是要动手术的吗？”艾曦心急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凑不到钱吧，昨天他老婆来问我除了手术还有没有其它治疗办法，我说要根除就必须手术，药物只能一时缓解，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她就要我开了些药，然后就办了出院手续。”医生显得很无奈。
　　艾曦一听心里明白了，马上来至李云茂的店里，看到李云茂跟李翠英若无其事的继续在店里张罗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如果走进去，马上就可以跟他们成为一家人，可以一起忙碌，可以一起休息，但这种日子能持续几天？这是自己心爱的人的父母，自己曾暗自承诺要照顾好他们，可现在他们心里却承受着巨大的悲伤，而生离死别在不久的将来也要上演，到时候自己怎么去面对李会？李会出来就再也见不着自己父亲了，还有母亲，在父亲离去后，他母亲将怎么生活？心里的支柱和现实的支柱都倒下了，剩下的只有痛苦。不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一切发生，李会为了自己去蹲十几年的大牢，自己也要为李会的父母做出牺牲，那怕是毁了自己。
　　——艾曦真的选了条毁了自己的路，因为只有毁了自己才能求李会的父亲。艾曦来找展华斌，愿意用自己来换六万块钱，展华斌初一听觉得惊讶和不可思议。可当艾曦咬牙坚定的说自己是第一次的时候，展华斌答应了！
　　当展华斌脱掉自己的衣服时，艾曦脑袋一片空白，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宾馆房间的天花板，天花板很白，白的出现很多画面，有母亲，有父亲，有姑姑，有李会，想到李会，艾曦痛苦的闭上了两眼。一双魔爪正在她身上肆虐，贪婪的口在啃食着她每寸柔软的肌肤，弄得遍体鳞伤。展华斌进入的那一刹那，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艾曦泪流了，嘴唇破了，渗出了血，手死死的握紧，她对自己说，这就是生活，必须去接受。
　　李翠英发现店里的桌上多了个包，打开一看，全是钱。李翠英立马明白是艾曦放在这的，于是追出来看，可惜找不到艾曦的身影。她不明白艾曦怎么能弄到这么多钱，而弄到钱后艾曦为何又要躲着自己。李翠英必须要找到艾曦，将这个事问个明白。可去哪找呢？她突然想到艾曦曾说过在城北商场的服装店上过班，自己过去问艾曦之前的同事，也许能打听到艾曦的住址。唉！自己竟然不知道艾曦住哪？让这个苦命的姑娘在外面游荡了两年。李翠英觉得特别自责和后悔，不禁流下了泪水。
　　“你好，请问艾曦之前是不是在这上过班？”——商场有着很多家服装店，李翠英只有一家一家问过去。可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刘甜，你跟我说，那臭婊子到底住哪？我今天非得把她找出来不可。”一个打扮妖艳，身体发福，年纪稍长的女人正恶狠狠的对着刘甜说。
　　“我真的不知道，我跟她只是在一起上班，平常都没去过她家，且她这么久没上班了，我们都没联系，就算知道也许她已经搬走了。”刘甜无奈的答道。
　　李翠英看到这个恶狠狠的妇女在逼问着店里的小妹，原本不想过去问这一家的，可找艾曦心切，她也怕就这么巧给错过了。于是上前问刘甜：“你好，请问艾曦之前是不是在这上班？”
　　“啊！”刘甜吃惊的看着李翠英，然后又胆怯的看站那个恶狠狠的女人。
　　“你也找那个贱女人呀，你是她什么人？”恶狠狠的女人一听到艾曦的名字，立马转过头来问李翠英。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呀？”李翠英一听那女人这样叫艾曦，心里也来了气。
　　“我怎么说话？你到底是她什么人？快说那贱女人在哪？”那妇女追问道。
　　“我看你才是贱女人呢，说话这么没素质，你又是什么人呀？在这大吵大嚷的。”李翠英骂道。
　　“你说我贱，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呀？我是这店的老板娘，那贱女人骗了我老公六万块钱，我今天非得把她找出来给撕了，什么货色？睡一晚要六万块，仙女吗？”女人继续骂道，原来她就是展华斌的老婆，她发现展华斌取了六万块钱却说不出原因，因此就逼问展华斌，展华斌没办法只有照实说了，这一下算惹到母老虎了，不但将展华斌猛打一顿，还跑到店里来追问艾曦的下落，要找艾曦算账。其实平时展华斌在外面拈花惹草他老婆心里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为一个女的花这么大成本，她肯定不依了。
　　李翠英一听只觉得心痛万分，很不是滋味，她明白了那钱是怎么来的，她知道了艾曦为何要躲着她。可她想不通，艾曦为何会为了她们家做出这么大牺牲！李翠英像失了魂一样走回家。面对那包钱，她愤怒的掀翻在地。痛哭起来！
　　艾曦来到江边，这次她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往江里走去，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想告别这无尽痛苦的生活，之前一切生活的信念都源于李会，可如今自己已经负了李会，他还会要自己吗？自己还有资格去等他，去跟他将来生活在一起吗？可是自己并不后悔，只要能救叔叔，只要将来李会出来，他们一家人能团聚，自己毁了自己也愿意。只不过自己觉得累了，自己再也承受不了生活当中的磨难了，自己无法去面对世人的目光，更无法去面对这不干净的身子。只有死能让自己解脱，只能死能证明自己心中对李会的爱是干净纯洁的。
　　水慢慢的淹没了艾曦的身体，艾曦不能呼吸，本能的张开嘴，一口江水趁势而入。就在艾曦要昏厥的时候，就在艾曦半梦半醒时，她突然看到了李会，李会在对她说她曾许下的诺言，李会在问她是不是要背弃这个诺言，那句“不管你坐多久牢，我都等你”的声音回响在艾曦脑间，不停的冲击着艾曦的大脑和神经。艾曦突然挣扎起来，她不能死，她要活，就算李会将来不要自己，自己也要活到那天，李会那么相信自己，自己不能负了这句诺言。艾曦挣扎着爬到岸边，猛的吐了几口水，转头看向阳光，很烈，很刺眼。
　　父母终于来看自己了，几个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会不会出什么事？还有艾曦，为何这么久也没来看自己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会心里很不安。
　　“爸妈，你们终于来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我呀，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呀？”李会着急的问。
　　“唉！你爸病了，医了几个月，所以没时间来看你。”李翠英低声说道，心里很难受。
　　“那现在好了吗？没什么大问题吧？”李会关心的问道。
　　“嗯！”李翠英只答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
　　“妈，艾曦也好几个月没来看我了，你们在县城有碰到她吗？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因为平时每个月她都要来的。”李会担心的问道。
　　“哎！”李翠英长叹一口气，又长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儿呀，来之前我跟你爸商量了很久，也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你，可我们知道能瞒短时间也瞒不了长久，艾曦不来看你，你在里面也呆不住，我只希望你能挺住，我们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李翠英眼泪要流出来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妈，你快跟我说呀，不要再急我了。”李会意识到事情肯定很严重，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你爸几个月前脑袋里长了个瘤，必须动手术，要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可动手术要一大笔钱，我们家哪拿得出来呀。”李翠英说到这眼泪已经止不住了，话也说不下去了。
　　“那结果呢？钱找到没有？动了手术没？”李会看着父亲，关切的问。
　　“钱找到了，是艾曦救了你爸，可她为了筹钱，把自己的身子给卖了。”李翠英痛苦的说了出来。
　　“啊！怎么会这样？”李会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看到经历生死，经历病痛的父亲，再想到受人欺负，受人侮辱的爱人。李会使劲的用头撞着前面的探监玻璃。“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李会使劲的叫喊着。狱警马上过来拉开他。
　　“儿子，你要冷静呀”，“儿子，你不要做傻事。”李翠英和李云茂使劲的劝喊着，看到儿子这样，他们内心也无比的痛苦。
　　“帮我找到艾曦，一定帮我找到她。”李会被狱警拉走了。他对着父母不停的喊叫。
　　李会被关进了禁闭室，他情绪还是不能控制下来，不停的砸门和踢墙，叫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你们了，我要出去！”可是一切都没得回应。
　　头在流血，手也在流血，李会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泪。父母生病了自己不能去照顾，一点孝道都尽不了。心爱的人被欺负自己帮不上忙，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外面吃苦。不！连看都看不到。李会心如刀割，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无能，他好想出去，他好想去撑起这个家，他好想让父母和爱人不再受苦。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在这牢房里再呆上近十年时间。十年，那么漫长的岁月，自己出去还能见到艾曦吗？自己出去父母还身体无恙吗？就算都能见到，那他们又在这十年当中经受了怎样的痛苦和挫折？自己身为一个儿子，一个男人，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去承受。“对不起！爸妈，对不起！艾曦，李会这辈子欠你们太多了。”痛苦的李会心中默念着这句话。
　　三天禁闭，让李会情绪稍平静下来。狱警将他又送回普通牢房。王亮立马跑了过来，“兄弟，亲人又来探监了，老规矩。晚上伺候着，这几个月你家里人都没来看你，我们都没让你孝敬，还让你过得很好，免受皮肉之苦，多够意思呀，晚上得把之前的补上哦。”
　　李会没有回话，还是一把将王亮推开，尽直走到自己床边。也许是用力过猛，王亮被推开几米远才站稳，骂道：“你个龟儿子不想活了？敢推老子？”
　　李会一听怒火中烧，走过来问道：“你骂我什么？再骂一次！”
　　王亮被李会的眼神所吓到，但也不示弱，怯声说道：“我骂你龟儿子，怎么了？”
　　“砰！”的一声，王亮被李会一拳打倒在地。李会冲上去又是几脚踹在王亮身上。
　　“反了是吧？”陈三见状马上将李会掳开，然后顺势给了李会一拳，李会被打得嘴角立马渗血，但李会却站在那动都没动，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拳。两眼凶狠狠的瞪着陈三，如要杀人般，“啊！”的一声，李会冲上陈三，一瞬间的功夫，陈三被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众人想出手帮陈三，但被李会那眼神给吓退。
　　郝警官找李会谈话：“我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管你受了多大刺激，但是我不想你一辈子都待在监狱，所以你必须服从这的管理。”李会没有回话，郝警官又接着说：“你唯一能提前出去的办法就是争取减刑，而要减刑你就得注意你在监狱的表现，不仅是你要表现良好，你还要将其它犯人里面的规矩管好，你懂的？”李会有点诧异的看着郝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