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pipiqiao

30、奇怪的万寿节

　　那个“沈侍卫”名沈君傲，这个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听说康熙很器重此人，自己的近身护卫工作几乎都交给了他，我估计他的身份不仅仅是侍卫而已。这个长相不凡的沈侍卫，一如第一次见我般，总是用他那千年寒冰的眼神对着我，原以为他本就如此，后来又发现他看其他人的时候还是很随和的，除了我！我被盯得无所遁形。后来我下定决心不再逃避，得反击！于是有一次我们都在御前伺候他又向我丢冰雹的时候，我没有象往常一样故意视而不见，而是猛的抬头，摆出我标志性的傻笑望着他，他起先有些惊讶，而后终于屈服在我的“白痴十八笑”的威力之下，就放弃了眼神攻击。于是我带着胜利的奸笑继续好心情的做我该做的事。

　　三月十八，康熙四十六大寿。京西的畅春园到紫禁城的庆仪连接，一路彩纺不断，四处挂着用彩绸结成的“万寿无疆”、“天子万年”、“与天同寿”等金字。宫内到处摆放着文武百官献上的万寿图屏、无量寿佛和金质寿字如意，共万种字体的金色寿字，看得人眼花缭乱。京城内外，金壁相辉，锦绮相错，华灯宝烛，霏雾氤氲，弥漫四匝；紫禁城以及御苑，绣幕相连，笙歌互起，金石千声，云霞万色，莫能描绘尽致。
　　锣鼓喧天，鞭炮齐响，诺大热闹非凡的皇宫中，只有我一处幽静。总觉得自己与外头的那份喧嚣格格不入，外面越是热闹，我心里就越是寂寞。自从上次处理贪污案后，好些时日都没有见到四和十三，心中竟是有丝牵挂，惊然发现，不知何时，他二人已经悄然进驻我内心，再也无法摆脱......
　　我的主子康熙要在太和殿接受万人庆贺朝拜，一路卤簿乐队前簇后拥，边行边奏，十分气派。晚上自是一番家宴，李德全叮嘱我和冬雪等人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不能出差错。第一次随帝出席这种大的场合，我心里难免紧张，冬雪体贴的安慰我让我放轻松，显然她已经见过这样场面多了。
　　静鞭啪啪作响，随着太监的通报，我们紧随在康熙后面出场了。待众人行礼后，我抬头环视四周，各宫妃嫔珠环翠绕，正襟危坐，众皇子也坐于皇子席上，人人脸上喜气洋洋。我往皇子席位上寻去，却没有见到四和十三，不禁有些懊丧。正打算收回视线，已经有几道目光射过来。见我望去，太子微微颔首。八阿哥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只是未达眼角。那个一开始就没有好脸色的九阿哥，眼神还是阴鹜的吓人。我忙调离视线，就见十四正紧盯着我，接着他嘴角扯了一丝冷笑，我忆起刚才的事，恐怕刚刚我没有看到四和十三时沮丧的表情早落入他们眼中了。我也懒的去惶恐，说起来今天我能站在这里还多亏八爷党的“引见”呢，不是他们如此关注，我又哪里的机会能见到康熙这个终极BOSS呢！不过我心里还是警告自己以后要学会隐藏自己的心事，不能什么都显在脸上免得受人把柄。而且这种眼力角斗实在是伤神，不知道这些人精之所以视力这么好是不是因为经常进行这种眼力角斗，看来为了避免现在的我象以前一样变成四眼，我还是有必要进行阶段性训练的。
　　家宴进行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四和十三的身影。我心中不免焦急，有什么事情会比皇上的寿辰更重要呢？难道出事了？我往德妃的方向望去，想从她脸上找到关于她的儿子们的信息，岂料德妃居然也正在看着我。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有点哀伤，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她那抑郁的脸在众多妃嫔中特别显眼。我不禁有些可怜她。这应该是个性格孤傲的女人吧。在三千佳丽中她曾经奢求一份完整的爱，也曾心中有所期盼和期待，也曾少女般怀春憧憬。但是帝王的爱终究是凉薄，所以在无数等待中她渐渐失望，直至不再抱着不现实的幻想，只好一心一意为自己儿子打理前程，安分守纪，表现得无欲无求。而儿子们显然都很能干，又得康熙喜爱。所以虽然她不是康熙最宠爱的妃子，但每次家宴、出巡、赏赐总是少不了她，可见这也是个精明睿智的女人。大概是看到了我眼中的怜悯，德妃的眼神竦的冷冽起来。收到她的警告，我忙收回我打量的目光，天哪！我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到处都没有一处温暖让我停驻......
　　众妃嫔和皇子纷纷向康熙祝贺献贺礼，康熙这才注意到两个儿子不在席中，开口问道：“咦，怎么不见真儿和祥儿？”
　　德妃听了，忙摆好笑脸回答：“臣妾都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们了，万岁爷您给他们安排了差事，他们可不敢懈怠！”
　　康熙有些不解，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太监传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请见。刚通报完，四和十三就风尘仆仆赶进来，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直接就进宫来见的皇上，脸上的疲倦并没有掩盖住二人的神采飞扬，他们满脸喜色如沫春风，我心里也随之高兴起来，从没有见过如此风采的二人，看来有好事了！
　　果然，四和十三一进来就跪下行礼：“儿臣来迟，请皇阿玛责罚！”
　　康熙慈祥的笑道：“你们倒是说说为何来迟啊。要是情由可原也就罢了，不然的话少不了一顿罚的！”
　　四忙递上一个东西，恭敬地回答：“儿臣们是为了给皇阿玛准备贺礼，所以来迟！”
　　是个折子类的东西，有太监接过递给康熙，康熙看了后龙颜大悦，开怀大笑“好！好！好！”一连三声称赞，众人皆好奇的注视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只听他大笑说道：
　　“你们处理了陕西州子粒银两案，追回了八万两脏银，实乃朕今日收到的最好的一份贺礼！真是大快人心啊！”
　　什么？追回了八万两脏银？我惊讶地望向下面的四和十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竟然能处理掉九年前的大案，并能在事隔九年的情况下追回十万余两脏银中的八万两，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带着惊奇而又钦佩的眼光望向四和十三，康熙早就命他们起来，问道：
　　“这件事你们做的好，想要什么赏赐只管开口！”
　　“儿臣只愿皇阿玛鸿福齐天，我大清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满朝文武百官齐心协力，共创太平盛世！”
　　“好！”康熙大悦，“真不愧为朕的好儿子！来呀！将朕畅春园北的园子各赐一座给皇四子和皇十三子！两人各赏两千两银！”难道这个就是以后的圆明园？我更惊讶了，原来圆明园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赏赐给四阿哥的啊。而且十三还未成婚就能受封园子，真是值得庆贺。
　　四和十三连忙谦虚的接受了赏赐，那边康熙又吩咐赏赐德妃娘娘，还夸她教导有力，德妃自是一番谦让和谢恩，笑容满溢，眉宇间全是自豪和得意，惹得其他妃嫔一番嫉妒和羡慕。我看到那边桌上八爷等人都阴沉了脸，更高兴了，望向四和十三，十三已经注意到我了，灿若星河的眸子中盛满了笑意望着我，我嘴角上扬正要咧嘴回笑，旁边的冬雪悄悄拉了拉我，我这才发现众人都在注视我，疑惑的望向康熙，他正笑看着我，旁边的李德全已经出声提醒我“还不快下去谢恩！”
　　我忙不迭的跪下，不知道要说什么不敢开口，刚刚只顾着对十三傻笑康熙说了什么我是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不明白刚才不是大家都在讨论四和十三吗，怎么好端端的扯到我头上来了。
　　“说起来——”康熙笑着转向一个妃子，“这丫头和容妃你还是一家人呢！人家说马佳氏多美女，朕看是一点儿也不假啊！”
　　容妃笑吟吟的站起来：“臣妾谢万岁爷夸奖！”然后带着试探的眼光望向我。
　　“对了，”康熙又转向满面春风的德妃，“德妃啊，这个丫头可是从你宫里出来的吧？”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觉察到刚刚还满目喜色的康熙看向德妃的眼神有些犀利。德妃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回万岁爷的话，这丫头之前是我宫里的一个使唤侍女。”
　　“说起来，她应该是去年选秀的那次进来的吧，德妃果然慧眼独具啊！”康熙拖长了尾音.
　　“万岁爷日理万机，臣妾自是替万岁爷分忧解难，不过是平常家的女孩儿，自然不用惊扰到万岁爷您。”
　　我很好奇德妃的态度，竟会如此轻待康熙。而更奇怪的是康熙并没有生气，眼神里的犀利也消失了。只听他复又笑道：“如此，德妃是应该要赏的。来人——将朕藏的那件乌云豹的氅衣赐给德妃！”
　　德妃的脸色微变，猛的抬头望向康熙。其他各宫有几位娘娘也变了脸色，愤怒、不平、怨恨、嫉妒的神情都有。只见德妃一瞬不瞬地与康熙对视，几次动了嘴唇却终是没有说出话来。康熙也一言不发紧盯着德妃。半晌，德妃粲然一笑，轻启薄唇：“臣妾谢过万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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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岁爷——”宜妃笑吟吟地站起来，“臣妾看这小丫头也忒机灵，不知道她给万岁爷准备了什么贺礼呢？”我看向宜妃，来不及思考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脑门开始冒冷汗。但见康熙面带慈祥的笑意正看着我，其他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的脑子飞快运作起来。有了——！
　　“奴婢有一贺词，想献给万岁爷。“
　　“哦，说来朕听听。”
　　“四万里皇图，伊古以来，从无一朝一统四万里；
　　四六年圣寿，从今而后，尚有九千九百五四年。”
　　我心底暗想，这个，不能算我剽窃吧。毕竟这个时候纪晓岚都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个原是乾隆50大寿的时候纪晓岚的贺词，原句为“四万里皇图，伊古以来，从无一朝一统四万里；五十年圣寿，从今而后，尚有九千九百五十年。）总之是拍马屁的话，拿来拍哪个皇帝不是拍，反正康熙也是乾隆的爷爷。
　　“说的好！”叫的是坐在外围官员席上的一个看上去很精明干炼的中年人，“我朝一统四万里，万岁爷一统千秋！”众官员连忙附和：“万岁爷千秋百代，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怎么听着有点象《天龙八部》里头丁春秋上场的台词。
　　康熙早已喜悦之色尽显脸上，“来人，赏！”于是我莫名其妙被赏赐了些稀奇玩意儿。当时我怔怔跪在下面暗自庆幸这些人没有继续为难，脑中全是糨糊。
　　明明是康熙的寿辰，为什么我出彩镜头比正主儿还多？！下来后我悄悄拉了十三问他当时他老爹到底是怎么天马行空把话题扯到我身上的。十三一副看到了白痴的表情：“连皇阿玛的话你都敢没听见，真是服了你了！”我顿时作出恶奴样儿：“还不是你，好端端对我笑什么笑，笑的比花儿还灿烂！”
　　“哦，原来是被我英俊倜傥的样子吸引的六神无主了啊，那，还是可以原谅的！”十三厚脸皮的说道， “其实皇阿玛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赏赐我和四哥的时候说，要论功行赏，少不了你这个小丫头，说你给提了个好的建议！”
　　“什么？！”我惊讶的问，顾不上反驳十三不知羞的话，“皇上怎么知道是我提的意见？”
　　“四哥一向痛恨贪污这个皇阿玛心底比谁都清楚，他自然是不会提出‘高薪养廉’的建议的，除了你这个得宠的小宫女，还有谁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啊！”十三故作高深的说道。
　　“你老爹还真是——火眼金睛啊！”我不得不叹服
　　“你担心什么，反正现在皇阿玛宠着你！”
　　“你也不差吧！连园子都赐了！”
　　十三脸色一暗：“这个园子，我不要也罢！”我忙疑惑的问他原由，“赐了园子，就意味着皇阿玛要给我指婚了——”十三看着我轻声叹道。
　　“这样啊！那你以后零花钱不就多了吗？”我笑笑，趁十三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跑开了，努力将心中那种压抑挥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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