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pipiqiao

136、国王与宠妃

　　“啊！”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潸潸冷汗自额头滑落，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公子澈立马跟着起身，语气关切，
　　我瞪大双眼点点头，心有余悸，说不出话来，
　　“最近怎么老做噩梦？”公子澈边给我擦了满头的冷汗，边拉了我的手过去给我把脉，
　　“我没事，只是做噩梦而已。”我收回手，深呼吸口气，对他笑笑，“吵醒你了，睡吧。”
　　说着我背对着他面向床内躺下来，伸手拉紧被子盖住发冷的身体，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梦中的情景，再无睡意。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臂自腰后抱住我，控制不住发颤的身子才稍稍暖和了些，我谓叹一声，转身伸手紧紧抱住公子澈的脖颈，将头深深埋入他温暖的胸膛，
　　“我没事。”我轻声呢喃，
　　“睡吧。”公子澈手上将我抱紧，我点头，却再也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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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的时候见我精神不济，公子澈没有要我起来晨练而是吩咐我多睡会儿，看他出门后，我也跟着起来，头越睡越痛，再睡下去无益，还是起床吧。
　　“玉姐姐，”听到甜甜的叫声，坐在院子里的小湖边发呆的我回头望去，甜甜蹦蹦跳跳来到我面前，
　　“什么事？”我勉强笑笑问她，
　　“也没什么，”甜甜在我身边坐下来，“我看姐姐这么有空闲，怎么不和姐夫一起找宝藏呢？”
　　“找宝藏的事也不是很急。”我淡淡笑着，实在没有心神去应付她好奇的试探，
　　“玉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甜甜？”
　　“怎么这么问？”我忙看向她，
　　“玉姐姐你每回和甜甜说话的时候好敷衍，好冷淡。”甜甜情绪低落说道，我哑然，说实话，自从公子澈告戒我防范她之后我对她的态度就有些转变，加上年初她无故和二哥五弟闹矛盾来杭州投靠我，后来我找机会回去问了二哥他们才知道她是无理取闹耍脾气，所以才会忽略她，
　　“对不起啊，是姐姐忽略了，”一想到爷爷临死前托付我好好照顾她，她也没有爹娘和其他的亲人，我心里有些内疚，
　　“玉姐姐，我向来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你对我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我心里很难过，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你厌烦了。”
　　见甜甜说的委屈，我更内疚了，
　　“不是这样的，姐姐待你和以前一样，没有变。”我对她笑道，“今天是姐姐心情不好，不关你的事，你没有惹我烦。”
　　“玉姐姐为什么心情不好？”甜甜抬头问我，
　　“你不用担心，我坐会儿就会好了。”不想她多问，我没有回答她，甜甜懂事地沉默下来，许久，听她的声音传来，
　　“玉姐姐，我好想爷。”
　　我身体一滞，半晌才转过身看向她，
　　“当初曾爷爷把我托付给姐姐和四爷，自从他丢下我不管之后，我一直把你和四爷当成自己的亲人，以前我在四爷府过得很开心，爷和福晋对我很好，又有很多玩伴，爷还教我读书写字。他对甜甜真的很好，所以我很想念他。”甜甜转向我，“玉姐姐，你不想爷吗？”
　　看着甜甜纯真无瑕的神情，我勉强笑笑，没有回答。
　　“我听到十三爷说四爷受了重伤之后都睡不着觉，不知道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
　　我的眼皮突地开始狂跳，努力控制才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你说他，受伤了？”
　　“姐姐不知道吗？糟了，”甜甜暗叫一声，“肯定是十三爷不想让姐姐知道所以没告诉姐姐！都怪我多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爷他为什么会受伤？伤得严不严重？”我心里一阵慌乱，最近老是做那样的噩梦，难道预示着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十三爷说爷好象是被什么人陷害，不但受了重伤，还被皇上责骂，说是让爷在王府休养，其实爷是被停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拉住她，语气急促，
　　“就是去年秋啊。”甜甜回答，
　　“肯定又是八爷党！”我咬牙道，他们是死不罢休吗？
　　“玉姐姐，你抓疼我了。”甜甜痛呼，
　　“姐姐有事先走了，”我松开不自觉抓紧的手，起身往外走去，

　　“如今你我已经远离了是非，宫里，只剩下四哥孤军奋战了，我们都抛弃了他。”
　　“自从你出嫁之后，四哥发了疯的反击，八哥他们，让我们失去了太多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四哥真有什么事，那也是他自己在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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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蓦然想起三哥责问的声音，我一阵心慌，脚上走得更快了，
　　“啊，”心不在焉地在湖边跑着，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头栽进湖里，突至的冰寒让我差点窒息，好半天反应过来，我才滑动冻僵的四肢往岸上游去──还好我学会了游泳！
　　“该死的！”一爬上岸，还来不及喘气就听到公子澈的咒骂声，紧接着就见他飞快地冲过来抱起瘫软在地上的我，
　　“我──”一开口浑身就控制不住的哆嗦，我冻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抱紧他，公子澈冷冷瞥了站在一旁神色焦急的甜甜一眼，迅速往屋内走去，
　　“连俏，快去烧热水！”公子澈快速吩咐了句，将我抱回寝房，我抱紧他，但还是冷得直发抖。将我放到床上，公子澈手上迅速地给我脱去湿衣服，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害羞了，看着他瞬间将我脱得精光，又拿厚被子裹住我，
　　“好点儿了吗？”公子澈俯身问，
　　“嗯，”我牙关格格作响，
　　公子澈一言不发脱了靴子爬上床，一接触到他温暖的身体我就紧紧抱住不放，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湖里？”公子澈眉头紧锁，
　　“不小心。”他的温度渡过来，我稍稍缓过气，
　　“是不是你义妹推的？”公子澈语气说不出的严厉，我吓了一跳，忙解释道，
　　“不是的，是我自己掉下去的。”
　　“哼，我赶到的时候她正在湖边，她为什么不呼救？要不是我正巧从外面回来你淹死了也没人知道！”公子澈表情冷肃，“我早说了她没安好心，不是让你防范吗？”
　　“真的与她无关，我是被石头绊了一跤。”我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紧紧压在身下无法动弹，“再说她是我妹妹，你别把她想得那么坏！”
　　“你嫁进公子府两年多，几时见你摔过跤？”公子澈似乎生气了，见他表情凝重，看来不解释清楚不行了，
　　“我当时心不在焉，所以才没看清楚路。”
　　“心不在焉？”公子澈睨向我，“你为什么心不在焉？”
　　我张嘴欲答，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连俏的声音：
　　“少爷，热水烧好了。”
　　“端进来，”公子澈说着起身下床，边将我重新盖严实边吩咐小丫头，“去给夫人准备沐浴的东西。”
　　浴桶和热水准备好后公子澈将我抱进浴桶后就出去了，说是去拿药草加在热水中以免我染风寒。靠在盛满热水的木桶里，我闭上眼睛，身体虽然舒服了许多，但心里却愈发的难受起来，想起三哥的责问，想起那个人受了重伤，想起他被停职禁足，想起这几天夜里一直重复做的噩梦──那是康熙四十七年我割腕以自己性命替胤禛、胤祥和明德求情，失血昏迷中曾做的噩梦，那时我梦到一把剑刺穿了胤禛的身体，最近我老是重复那个噩梦，那种恐惧深深攫住了我的心，我控制不住，眼泪不知不觉流下脸颊，
　　“夫人，你怎么了？”连俏小声问道，我摇摇头没有回答，泪水流得更凶了，
　　“为什么哭？”听到公子澈的声音，我忙转身背对着他，
　　“少爷，”连俏喊道，
　　“你先出去。”公子澈吩咐道，连俏应了声正要出门，
　　“等等──”公子澈叫住连俏，“今天什么日子？”
　　“没什么日子啊，今天是十月三十。”小丫头不解地回答，
　　“你去吧。”公子澈沉声道，我听到连俏带上门的声音，有些心慌。
　　“十月三十，”公子澈踱步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盯着我道，“难怪你会心不在焉，还掉进湖里，原来是因为那个男人！”
　　我睁开眼抬头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我们认识的五年来，每年的这个日子你都会心不在焉，为什么？！”公子澈突然提高了声音，“是因为这一天是那个人的生辰，所以你不痛快了，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我心虚地别过头，
　　“我在胡说？那你满脸的泪怎么解释？！”公子澈猛地俯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为什么哭？！不是因为你心里的那个男人吗？”
　　“你不可理喻，我不跟你说！”下巴生痛，我用力想掰开他的手，他手上捏得更用力了，我痛得眼泪直往下掉，生气吼道，“你凭什么管我，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协约夫妻，你跟我毫无关系！”
　　公子澈手上一僵，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他压抑满腔怒火的喘气声。而我几乎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心内揣揣的怎么也不敢看他，
　　半晌，头上传来公子澈的笑声，
　　“原来我们毫无关系。”他声音低低的，我慌了，忙抬头看他，只见他自脖子上取下一条红绳，
　　“因为是你，所以他送你的东西我都肯带在身上。”他边说边将那绳子送到我眼前，是胤禛送我的戒指，原来一直在他身上！
　　“我──”我看着他，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开口，
　　“既然他对你这么重要，这戒指就还给你好作想念吧。”说着，公子澈将戒指放进我手里，迅速转身，
　　“澈──”我大喊，但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两行清泪无言滑落，我知道刚才的话伤到他了，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啊，看到遗落在地上的他拿来的草药包，我一阵心痛，使劲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晚饭的时候没看见公子澈，他没有回来，青衣也不在府里，应该是跟着公子澈出去了。我没有胃口，什么都没吃就独自回房等着。天越来越晚了，公子澈还没有回房，看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和他认识的五年以来，从来没有争吵过，我脾气不好，他一向迁就我，往日里也不曾见他跟我计较，这一次，是我话说得过分了吧，我叹口气，心里烦乱。
　　朦胧中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我连忙睁开眼喊了声，
　　“公子兄？”
　　门口的人影一顿，显然没想到我还醒着，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受凉了应该好好休息。”他边说边走到床边看着我，
　　“我在等你。”我爬起来，揣度着该什么开口道歉，
　　“既然没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公子澈站在床边，
　　“讲故事？”我疑惑地望向他，屋里太黑，看不到他的脸，
　　“你放心吧，讲完了我就走。”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定，也不看我──
　　“在遥远的古代印度，有一位国王，他的国家广大而强盛。他有一个美若天仙的王妃，两人相亲相爱，琴瑟和谐。然而好景不长，他的宠妃得了绝症，就连全国最好的大夫也束手无策。最终，宠妃香消玉殒。
　　悲痛欲绝的国王为爱妃举行了盛大的葬礼，用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木材、最好的工匠为爱妃做了棺柩。为了能日日见到爱妃，国王下令将棺柩放在王宫旁的大殿里，一有时间他就来此陪伴爱妃，回忆过去两人一起的美好时光。
　　时日久了，国王觉得大殿周围的景色单调贫乏，配不上爱妃的容颜，于是他决定在周围修建花园，他命人从全国各地搜集奇花异草。花园建成后，国王觉得还缺些什么，于是又引恒河水建成了一个美妙绝伦的人工湖。湖建成后，又修造亭台楼阁。后来又请来一流的雕刻师制作精美的雕塑……总之，国王总不满意这个园林，一直不断地扩充和完善它。
　　一直到暮年之时，他还在苦苦思索，怎么让这座绝世园林更加完美。有一天，他的目光落在爱妃的棺柩上，他突然觉得它停在这样的园子里根本不协调，于是国王就挥了挥手对手下的人说‘把它搬出去吧！’”
　　“我讲完了，你好好睡，我走了。”说着公子澈转身欲走，
　　“公子兄！”我叫出声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你无须内疚，也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公子澈没有回头，而是用另一只手掰开我抓紧他手臂的手，
　　“你的手很冰，你发病了？”我惊声道，又喃喃道，“对了，已经快十一月份了，往年这个时候你应该去苏州找鬼医治病的，我竟忘了！公子兄──”
　　“我的事，你又何曾放在心里呢？”公子澈回头望向我，声音轻轻的无情绪。我感觉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鼻子一酸，对不起已经到了嘴边，他却已经转身出了门，我心里一阵苦涩，终于尝到了心痛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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