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长相思，梦难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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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公子兄啊，你知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什么，现在——” 乔玉深吸口气，又叹口气，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告诉我吧。”
“好吧！”公子澈点点头，“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窥窳是山海经里提到的赤身人面兽，你那天见到的，就是窥窳人柱。”
“人柱？”乔玉惊讶出声，“那他到底是人还是兽？”
“当然是人了，只是，他不是普通的人，”公子澈语气沉重，“在我们家乡有一种将人变成窥窳怪兽的窥窳术，类似于苗疆的‘下降头’，这种术通常下在婴孩身上，被种术的婴孩和正常人无异，但种在他身体内的术会随着他长大而不断促使他身体机能发生变异，等到他身体成熟后就可以变身成战斗力非常恐怖的窥窳兽。”
“怎么会有这种残忍的事情？”乔玉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他们为什么要在小孩子身上种那种术？”
“青海地处川北，这是从苗疆流传下来的很古老的一种巫蛊术，虽然后来因为残忍而被禁止使用，但是却无法杜绝。青海有玉树等二十五族，族派多了彼此间难免争斗，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利用窥窳兽作战，每个族里都会有懂得这种术的术师，这些也是难免的。”公子澈叹气，是无奈。
“我那天挟持的那个叫小西的男孩也是窥窳人柱？”乔玉想起那个孩子，心里一阵难过，那孩子，有着一张多么单纯而天真的面孔啊！
“嗯，”公子澈微微点头，
“那——”乔玉犹豫了很久，最后她一咬唇，决心无论如何要问清楚，
“公子兄，那天我看你现出白发蓝瞳，你，你是不是也中了窥窳术？”
“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只是自小身子弱，这些年来一直习武已经强健了许多，你无须担心。”公子澈轻声笑道，下巴在乔玉头上亲昵地蹭着，“要是天天能象现在这样抱着你取暖，我什么病都好了。”
“想得美！”乔玉脸上微热，想推开公子澈，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请问老婆大人现在心里还别扭吗？”公子澈故意在乔玉耳边咬道，在看到怀里的女人躲闪不及的样子时他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不，不别扭了。”乔玉边躲边回答，
“那，已经很晚了，睡觉吧，嗯？”
“睡，睡觉？”乔玉结巴着，
“只是相拥而眠而已，别想太多啊。”将乔玉的慌乱看在眼里，公子澈故意打趣道，手上已经将那个欲挣扎的女人压制住，“不乖乖睡觉的话，我们也可以做些其他的培养感情的事。”
一听公子澈这么说，乔玉忙乖乖地安静下来。天很晚了，真的很困了，那就睡觉吧，听着公子澈沉稳的心跳声，乔玉渐渐进入了梦乡。
（二）
公子澈与乔玉的相处模式——
时间：亥时（晚九点） 地点：寝房内外
“一个空旷无物的房子内有人被利刃刺死，找不到凶器，现场只发现了一张棉絮，房内当时除了死者外还有一个人，此人被当作嫌疑犯搜身，但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可以做凶器的利器，请问凶手是谁？凶器是什么？藏在哪里？”
“今天的问题难度大了啊。”站在乔玉寝房外的公子澈拧眉沉思，
“公子兄你才智双全，之前的谜题几乎让你答上来了，不增加难度怎么行？”屋内的乔玉得意地说道，“想到答案的话请在子时前告诉我，子时一过，就算公子兄输了，届时请公子兄自动消失，不要扰我清梦。”
半时辰后，
“现场没有其他人，凶手肯定是那个嫌疑人，”公子澈摸着下巴，沉吟道，
“那么凶器呢？还有杀人手法？”屋内马上传来乔玉的声音，
“既然提到现场的棉被，难道凶器藏在被絮里面？”公子澈提出了他想到的可能，“不对，不会这么简单。”很快他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屋内的乔玉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笑得更得意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
“青衣大哥，少爷今天还没有答上夫人出的推理题啊？”小丫头连俏悄声来到青衣藏身的树丛后突然出声问道，向来不多话的青衣只是淡淡点头算是回答，
“夫人好棒啊！”连俏骄傲地拍手道，谁叫少爷之前老是往青楼跑冷落夫人，现在夫人为了惩罚他，每天晚上给少爷出一道推理题，少爷若是答对了就让他进房，若答不上来的话，嘿嘿，只能去睡书房咯，光最近的两个月少爷就睡了一个月的书房，夫人真的太厉害了，想到这么绝的招术来对付向来聪明的少爷，站在夫人一边的小丫头笑得更得意了，
“那个——”青衣开口了，平淡的脸上似乎有些局促，“你知道吗？”
“啥？”连俏收住笑，疑惑地看向青衣，
“就是——”青衣不自在地将头转开，“答案。”
“啊，原来你是说答案啊？”连俏歪着脑袋，“我也好想知道，可是夫人并没有告诉我耶，怎么办？”
“哦，”青衣淡淡应了声，不再理会大半夜不睡觉却兴致勃勃的小丫头连俏，今天的问题确实难多了，青衣微微皱眉，再次陷入思考。
又过了半个时辰，
“给点提示？”公子澈请求道，
“可以。”乔玉哈欠连连，因为子时之前公子澈要公布答案，这之前她都没法子睡觉，真是——整人整己，得不偿失！
“想想棉被的作用，还有一点，凶器已经被销毁在现场了。”眼睛酸痛的乔玉放下手里的故事书，看了看床头上放的沙漏，对外面的人说道，“还剩下一个时辰。”
仍站在树丛后的青衣眼角一扫，就看到连俏已经靠在树丛边睡着了，将外衣脱下来盖在连俏身上，青衣继续思索，棉被的作用？凶器已销毁？
另一边，听到提示后思索半晌的公子澈嘴角上扬，胸有成竹地开口了，
“凶器是用冰做成的利刃，那棉被就是用来保存冰刀不让它融化的，凶手用冰刀杀死死者后冰刀融化成水，所以现场找不到凶器。凶手是出现在现场的那个嫌疑犯是毋庸置疑的。”
原来是这样！青衣恍然大悟，真不愧是主人！
“喂，起来。”青衣转身叫醒睡的香甜的连俏，
“恩？”连俏睁开朦胧睡眼，“已经知道答案了吗，青衣大哥？”
“自己猜。”说着，早有倦意的青衣转身回房睡大觉去了，留下还没完全清醒的连俏，边往寝房走去，边嘀咕着答案究竟是什么。
另一边，半晌没有听到屋内传来回答，公子澈无奈地摇摇头，推门进去。果然睡着了，公子澈走到桌子旁，轻轻地将已经睡得和死猪无异的妻子抱到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衣上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夜，已深……
（三）
某日午后，暖阳养神，正是饮茶时候，
“为什么要我习武？”我大叫着看向公子澈，对他的提议反应激烈，
“强身健体。”公子澈微笑着回答，
“不要。”我白他一眼，“习武太累了，我才不要自讨苦吃。”
“不行。”公子澈自茶杯前抬眼，
“我说不学就不学！”我不服气顶回去，要不要学武是我的事，他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
“真的不学？”公子澈将茶杯轻轻放回桌面，仍是一脸温和的笑，声音温柔得让我禁不住打个冷颤，
“不，不学你还能把我怎么样？”说实话心里有些虚，公子澈看上去越温和，就越可怕。
“夫人还是考虑清楚了，”说着，公子澈起了身朝外走去，“想好了答案来书房告诉为夫。”
公子澈前脚走出去，耳边哐啷一声，桌面上的茶杯应声碎成两半，我后怕地吞了吞口水，绝对是被我每晚的推理题目整到所以公报私仇！公子澈那混蛋，竟敢威胁我！
很不幸的，自那天后，在公子澈的威逼利诱下我开始了惨不堪言的习武生涯，他去忙天一阁的生意或者假扮鬼医去了苏州还不忘记让青衣留下监督我练武。虽然我一直在抗议，但是向来温和的公子澈在这个问题上就是不肯松口，甚至在我抗议过激的时候就采取一些少儿不宜的手段封口，还美其名曰增进夫妻感情。抗议无效很多次后，为了不至于让他占到便宜，我也越发卖力的想一些难度更大的推理题，好让公子澈进不了房。
转眼间到了九月份，天气开始不再炎热的时候，公子澈将天一阁的生意交给我之后就离开了杭州——他的病每到了这个季节就会频繁发作，所以他必须去扫叶庄接受治疗，我想跟着去却被他拒绝了，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担心，所以也没有坚持。
公子澈走后，日子一下子乏味起来，晚上我常常失眠，是突然没人抱着睡不着了，头发也不愿意打理了，总是很随意的绾起来，眉也懒得描了，除非要上天一阁照看生意我才会注意下仪容。少了那个每天为我绾发画眉的男人，做什么都觉得没有动力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我确实越来越依赖他了，他走后我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似的，这半年来，我被他宠坏了吧，我常常自我嘲笑，没想到向来独立自主的我也会这么没有出息。
武功我反而练得更勤快了，基本上不需要青衣监督，每当我挥剑的时候，我就能更近的感受到那个温和的男人，或许我真正明白了他让我习武的用意，所以就不再觉得辛苦，但这样的觉悟却是在他走后才蓦然明白过来的——或许他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信心吧，所以他想让我学会保护自己。我不知道他生的什么病，虽然他描述得很轻松，但这样的他总让我发自内心的心疼，很多时候他病发的时候还若无其事的和我温和谈笑，直到晚上抱着他的时候发觉他浑身冰冷我才知道他发病了。被我知道一次后，之后每次他发病的时候就会故意答不出我出的谜题，然后就去睡书房，这些其实我都知道，只是他以为瞒住了我，既然他不想我担心，那我就装作不知道，装作被他骗过去了，好让他安心……
蓦然明白了当年钱武肃王吟唱“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时心底那份难言的殷殷思念……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长相思，梦难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