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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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内伤无碍，倒是她中的苗□□门毒药合欢散，现在只有你能救她。” 乔玉的神志稍稍恢复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师傅——”是公子澈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痛苦，发生什么事了？乔玉皱眉回想，对了，刚才在树林里——原来公子澈一直都在骗她，她明明看到了他的白发蓝瞳，而且他还会武功！
“合欢散不是一般的春药，她中毒还能撑那么久已经很难得了，不快点的话你就等着给她收尸。”
有没有搞错！乔玉心中大骂，苏拉玛那女人果然歹毒，这么想着，她才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躁热难受，胸口也痛的厉害，
“你都听到了？”等师傅出去了，公子澈来到乔玉躺着的床前，乔玉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了？”公子澈俯身注视着乔玉痛苦的神情，在看到乔玉点头的时候他眼眸一沉，声音低沉，
“你真的明白？”
“公子兄，我不是小女孩儿，”乔玉很想翻白眼，但因为受伤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
“拜托了。”乔玉意识涣散，心想，无论如何，等伤好了再跟他算帐吧……
公子澈反手一弹，暖帐落下，帐内——
“等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薛生白不是鬼医对不对？”
“你才是真正的鬼医对不对？”
“等下，先别脱，我问你，你，你到底多大了？你要是个老头儿我不是很吃亏？”
“啊——”叫声又响起，“别，别乱摸，老实说公子兄，你对我，是不是垂涎已久？唔。”
公子澈无奈之下不得不让这个聒噪的女人闭嘴，垂涎已久吗？一开始就心痒难耐的话，也算是垂涎已久吧。接下来——满室旖逦，春光无限。
浑身酸痛！乔玉紧蹙眉头睁开双眼，想起昨晚，浅酡抹颊，还好公子澈不在，她暗自松口气，不然肯定羞死了，她自被中打量所在的屋子，很陌生，是什么地方呢？昨晚听到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又是谁呢？或者说公子澈的师傅是谁呢？正想着——
“你说窥窳？”苍老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应该就在外屋，
“嗯。”公子澈点头，语气凝重，
乔玉快速穿戴好蹑手蹑脚来到门口，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去，只见有个人背对着她坐在轮椅上，看不到他的脸，但看样子应该是那个说话的老头儿，将视线调转到另一个人站着的身上，那熟悉的身影，满头白发的人，是公子澈没错吧，
“他现在何处？”苍老的声音问，
“在我府邸，稍后我会将他送到你这里来，正好可以让师傅研究。”公子澈突然转身朝屋内看去，眼神正对上乔玉窥探的视线，他嘴角上扬，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欣赏乔玉脸上瞬间绯红的神情，懊恼的乔玉投去警告的眼神后转身进去屋内，
“小丫头，该醒了吧？”屋外突然传来鬼医熟悉的声音，乔玉脚步一停，满心疑惑地回头，推门出去的时候她惊讶得瞪大双眼——两个鬼医？外屋的两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怎么了？看到老夫欢喜得合不拢嘴了？”站着的“鬼医”戏谑地开口，乔玉紧盯着他身上染血的白袍，心下了然一笑走过去，
“公子兄，你乔装改扮的手艺真是让小妹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多谢夸奖！”“鬼医”掩袖卸下脸上的伪装，恢复成公子澈素来淡雅含笑的相貌，声音也变回了他原有的声音，
“哼！”乔玉狠狠瞪了公子澈一眼，“现在该告诉我真相了吧？！”说着她不客气地找了凳子坐下，审视的目光在坐在轮椅上的“鬼医”身上逡巡，等着公子澈解惑。
“先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傅薛鬼医。”公子澈给乔玉介绍道，
“他是薛生白？我试探你的那天的那个鬼医是真正的薛生白？难怪！” 乔玉恍然大悟，又问公子澈道，“既然薛鬼医健在，为什么你要装成他？”
“如你所见，老夫是个手脚俱残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薛生白开口了，乔玉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坐轮椅了，
"既然手脚俱残,可那天我明明看见他是走着出来的."
"师傅在他腿上几大穴位施针让自己短时间内恢复行走能力,为了让你打消怀疑,他可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
乔玉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八年前我来苏州的时候，有一次无意救了师傅，但师傅自那后却手脚俱废，为了某些原因，于是我就假扮他继续在扫叶庄行医。”公子澈说道，
“外传鬼医脾性怪异，”乔玉低头沉吟，“那是你怕被上门求医的人看出破绽而故意为之，目的是让人们因为畏惧而不敢前来求医？甚至和薛慕白断绝父子关系就是怕与鬼医有着父子血缘关系的他对你起疑？”
“嗯，”公子澈点头，“加上我对医术一无所知，每次遇到疑难杂症还得来请教师傅——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在扫叶庄的下面，这里是个暗室——如果求医的人多了，只怕我很难应付。”
“公子兄——”乔玉站起身，虽在叫公子澈，眼睛却不看他，“既然鬼医的事已经明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乔玉向薛生白行礼告辞，“公子兄，请带路。”
公子澈看着乔玉面无表情的神情，心下微惑，假扮鬼医的事已经告诉她了，却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一路安静地走着，公子澈沉稳的步子就在身后，我不想说话，也不明白心底那一份沉重为何而来，抬头看天，阳光非常刺眼，仿佛有什么刺进我心里似的，我一阵心慌，脚步越发的加快起来，
“玉儿——”身后的公子澈喊我，我没有回头，而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他追上，
“到底什么事？”公子澈来到我面前问我，我抬头看他，他的头发已经恢复了黑色，眼瞳也恢复成正常的黑色，
“三个月内都不能再动用内力，否则就是自寻死路！”薛生白说的话我清楚的记得，公子澈的相貌恢复了正常，不代表他没事，不是吗？
“公子兄，”我放慢了脚步往前走，边叫他，
“嗯？”公子澈在我身侧应声，
“真正施血救我的，是你吧？”
身旁的人犹豫了一下，“恩。”他最终还是点头了，我记得他说他的血可以解百毒，所以我中了合欢散能支撑那么久，是因为我身体里有他的血，
“那，真正患有不治之症的，”我蓦地停下脚步看向他，“也是公子兄？”
公子澈明显一怔，我看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苦笑一下，我转身继续专心致志地走路，终于明白了心底的沉重因何而来了……
回到杭府后的一连很多天，公子澈难得的没有外出，乔玉却对公子澈避而不见，公子澈见此状也没有去打扰，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平静下去，直到有一天夜晚公子澈闯进了乔玉寝房——
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很突兀，向来浅眠的乔玉猛地一惊翻身起来，就看到了房内站了个人，
“公子兄？”乔玉有点意外地出声，
“真怀疑你会武功，这么轻的动静都能听到。”公子澈尴尬笑道，边走近来到床边，
“有事？”乔玉问道，
“嗯，”公子澈边说边脱鞋，
“喂，你干什么？” 乔玉惊声叫道，看公子澈的举动似是要爬上床，
“我有话和你说。”公子澈不理会乔玉的反对，自顾自的脱了靴子外套上了床，乔玉忙往床内缩，戒备地盯着眼前嚣张的男人，
“有什么话不能等明天说？”
“明天你又会躲着我了，”公子澈装作没看到乔玉的戒备，一把捞过她将被子盖在彼此身上，
“喂！”乔玉正要推拒，手在触摸到公子澈的胸膛的时候停止了挣扎，好冰！公子澈的身体好冰！她突然安静下来，顺从地任公子澈抱紧，将头埋在他怀里，等着他说话，
“玉儿，”公子澈轻叹，开始了话题,“我原本是青海西宁厄鲁特部人，我的家族是个很复杂的家族。在家族里我有个称号，叫冷玉公子，人人都叫我‘公子’，就如你之前听到苏拉玛和伏虎还有青衣，他们都是这么喊我的，‘澈’是我来苏后给自己取的名字。我从小就身体不好，习武是为了强身健骨，而我之所以来苏州也是为了求医——
八年前我买下朱家旧宅也就是你以前的家，将其改造成公子府。之后我去扫叶庄向师傅求医，恰巧碰到师傅的仇人寻仇，他重伤后手脚俱废，为了能治好自己的病，我就答应了师傅做他的替身继续在扫叶庄行医，平日里研读医书，和师傅切磋医术，师傅就在扫叶庄下的暗室里研究我的病情。”
“公子兄到底得的什么病？” 乔玉将头深埋在公子澈胸口里，他身上的香味总是那么浓，是为了遮掩住身上的药草味吧。
“我一出生就得了这种怪病，听父——”公子澈顿了顿，继续说，“听父亲说是自娘胎就染上的病，每次发作的时候就象现在这样全身冰冷——”
公子澈感觉腰上一紧，是乔玉伸手将他紧紧抱住，他慰然一笑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象现在这样两人互相温暖彼此，以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他以为他这辈子都找不到这样一个可以温暖他的人，
“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就会这样带着双重身份，每天就是治病救人和被人救，日子平淡乏味，然后慢慢等着老死或者病死，直到四年前你来到扫叶庄，和我试药、斗嘴，我的生活才有了乐趣——说起来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身体暖和了许多，公子澈笑笑，“我买下朱家旧宅的时候就发现了宅内有很多机关，后来宅院改建的时候我就拆除了那些机关，你娘的画像就是那个时候看到的,那是一个令人惊艳的女人。我心想大概宅院的前主人伉俪情深所以才留下了那副画像，于是我就把画像保存起来。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时我还在扫叶庄假装鬼医，当时我还以为看到了画像上的女人——只是那时候你还没有恢复容貌，而我会接受你试药的游戏，或许就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莫名的原因。”
“所以那时候公子澈对我的容貌关注过度，是你下意识想找寻画像里的女人？”
“嗯，”公子澈点头，“之后我又在鬼医闭关的时候以公子澈的身份和你结识，以鬼医和公子澈两重身份出现在你身边。”
“我们那次去聿南村采诸算子的第二天，我二哥曾去那个村子找王老爹，回来的时候他说聿南村姓王的老人不少，但是没有死了儿子的王老爹——” 乔玉抬头，眼中目光聪黠，“那时候我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是公子兄回头去救了王老爹的儿子吧，所以二哥才没找到‘死了儿子的王老爹’。”
“老婆大人真是冰雪聪明。”公子澈恭维夸赞道，
“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乔玉翻白眼，怎奈屋内漆黑黑的公子澈也看不到，
“你身陷牢狱，是因我而起。”
“因你？”乔玉微微蹙眉，‘难道，雷威是你杀的？！” 乔玉大叫一声，
“他该死！”公子澈语气寒冷，
“只是——我杀人从来不会瞻前顾后，没想到会连累你。“公子澈语带歉意地看了看怀里的人，
“说起来，公子兄杀人的手法，真的让人叹为观止呢！” 乔玉讪笑道，这可不是恭维，想起那拦腰断开的尸体，她头皮发麻。
“我所习武功走的是阴癖的路数，更何况那种垃圾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公子澈不以为然道，
“公子兄你不做杀手太可惜了，” 乔玉撇撇嘴，道，“替你坐牢，也算心甘了。不过那时候你怎么不去劫狱救我，你的武功明明就那么高？”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动用武功，你知道那样会死很多人。但是如果我出手，死的第一个就是雷万年，不过后来被雍亲王抢了先。”公子澈看向乔玉，觉察到了她在听到“雍亲王”的时候不自觉地一怔，
“玉儿，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为什么堂堂雍亲王会替你出头呢？”
见乔玉半晌无语，淡淡一笑，公子澈道，“算了，这个不是重点——”
“我是从宫里出来的，以前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女。” 乔玉出声回答道，
“难怪。”公子澈笑笑，没有深问。一时无语，屋内陷入静谧，半晌，
“那个，公子兄——”
“嗯？”
“那群刺客，那个叫伏虎的，之前曾刺杀过我，还有苏拉玛，他们是什么人？跟公子兄有什么关系？”
沉思了一会儿，公子澈才回答道，
“我说过我的家族很复杂，那是因为在我家族里有众多势力，各派势力之间彼此不两立，伏虎和苏拉玛是其中与我们对立的一派，我是秘密来的苏州，也过了几年逍遥的日子.直到四年前，他们探出了我的行迹，于是追到苏州来了。”
“我和‘公子澈’第一次见面是在乱石坡，当时追杀你的就是他们吗？” 乔玉问，
“嗯，”公子澈点头，
“那，之后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 乔玉继续发问，
“相信你已经猜到了，是因为你身上的龙纹玉佩。”公子澈接过乔玉拿出来的龙纹玉佩，指着玉佩继续解释道，“这块玉佩渊源颇远，总之它不是普通的玉，伏虎苏拉玛他们刺杀你的目的就是因为这块玉佩。”
“那就奇怪了，想要玉佩他们应该找公子兄你啊？” 乔玉不解，
“我们在乱石坡遇到的那次我不是把玉佩藏在你身上了吗？后来你将玉佩遗失，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玉佩是你丢的，大概伏虎他们因此就以为玉佩在你身上，而他们不敢贸贸然来找我，所以才去刺杀你。”
“哦，”乔玉点点头，“说起来还有件奇怪的事，我第一次遇刺时，除了伏虎他们，还有一帮蒙面人，他们却是来帮我的，他们又是什么人呢？”
公子澈身体微不可察的一顿， “可能是暗中保护你的什么人吧。”他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逗留，
乔玉并没有察觉到他听到她的话之后的异样，
“公子兄啊，你知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什么，现在——” 她深吸口气，又叹口气，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告诉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夜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