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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姐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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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我在现代从来不烫染头发,因为我知道那样对头发有伤害,那时候我一头浓密柔顺的黑发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球。可现在,这反差就大了,一头白发在现代当然见怪不怪了,但是在清朝---唉,我看看手里握着的一把白发轻叹口气,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之前毁容了尚能坦然,现在不过是白头了而已,就当是自己染了个另类的颜色好了。
      自从解毒醒来后,义兄们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我去扫叶庄试药了,三哥赌誓说我若再去扫叶庄以身试药他就无颜活于世,他说他宁可一辈子残废也不愿意自己的妹妹为了救他而作践身体,他以此威逼我,想打消了我去试最后一味药草的念头,甚至我说去向鬼医道谢都不许。他们还让店里的小敏盯住我,一旦我出门就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好不容易甩脱了小敏的跟踪去了扫叶庄,却被宇辰告之他家主人又开始每年例行的闭关了,我只好作罢。
      在和义兄们的追踪和反追踪的斗智斗勇中,新年又来了。象去年一样,我们在附近的村庄布施,这一年来傲祥玉德的生意我因忙着试药而未过问,不过义兄们经营得很好,所以这次我们布施的范围扩大了,附近的几乎每个村庄家家户户都会分派一些冬衣钱粮-----明德的师傅说我一头白发是身上戾气未消所致,他让我要更加多做些善事以积德,说那样才能化解我身上的灾难,这使得我单纯的助人为乐的布施挂上了一丝有目的的色彩,不过也无所谓了。
      开年后义兄妹几个又快乐而充实的在酒楼里忙了起来,酒楼生意兴旺,我边考虑着开分店的事情,边心血来潮去查帐,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帐簿上记录的每个月固定有一笔两百两银的支出 ,而三哥并没注明是什么用途,一个月两百两,一年两千四百两,折合RMB是288,000元,这不是小数目,三哥办事应该不会含糊的,于是我拿着帐簿回拈花居直接问三哥------他腿疾恶化不能行走,开年后他几乎都呆在拈花居休养,所以平日由我代替他在酒楼记录好每一笔收支,晚上再回拈花居交他整理------三哥说这每个月的固定支出是他和二哥商量好了另作它用的,不让我多问。自家兄弟当然信得过,既然他们俩不想我知道我也懒得深究了。
      四月底的一天,我之前托人从京城购买的一批官瓷制的碗碟到了,因为是自己画了喜欢的花样模子要求老板帮忙去北方置办的,所以我得亲自去验收,于是向明德打了招呼我就出门了。
      头发一夜变白都快半年了,自己都习惯了,可是走在街上还是能引起骚动,我有些无语,要是人人都和公子澈一样就好了,去年我忙着试药差不多大半年没有见过他,这几个月两人倒是时时有所接触。不象其他人那般大惊小怪的让我浑身不自在,他是唯一一个对我一头白发没有表现出惊慌和讶异的人,这半年我们依旧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如水的交情,这样就很好了。
      差不多中饭的时候我验完货回酒楼,一进门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气得七窍生烟。一个嘴脸可憎的人正对黛槐毛手毛脚的,看他衣着名贵,应该是富家纨绔子,不然酒楼内其他的客人怎么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柜台处也没见明德,估计是出门了。
      “放开她!”将官瓷交给小二哥,我冷着脸走进去。
      “放肆!对谁大呼小叫呢!”旁边那纨绔子的走狗装腔作势喊道。
      “你说对谁?!”我走到那纨绔子面前,一把打掉他欲非礼黛槐的爪子。
      “混帐!你可知我是谁?”那纨绔子恶心的嘴脸让我作呕。
      “我管你是什么东西!在我酒楼轮不到你放肆!”我将黛槐拉到身后,语气寒冷。
      “玉儿——”黛槐焦急出声阻止我道,“他是江苏巡抚之子雷威,算了吧。”
      “你知道他的身份?!”我回头瞪着她愤怒地提高声音问道,“也就是说,象今天这样的非礼不是第一次了?!”
      黛槐脸色发白,“我,我平日里也不常来酒楼的,你是知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
      “你气死我了!”我大口吐气,“二哥和五弟呢?你被人欺负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玉儿你别叫了。”黛槐上前拉住我,“他们都不知道,这会儿他们都出去了,你千万别让他们知道了!江苏巡抚我们得罪不起的。”
      “还是美人儿懂事啊!”雷威一脸欠奏的表情伸手要触碰黛槐,
      “啊!”杀猪般的尖叫在酒楼内响起,我用力拔出扎进雷威手掌里的银钗,
      “黛槐,对不起了,弄脏了你的钗子。”刚才情急下拔了黛槐的头钗,我随手将钗子掷出门外,一脸嫌弃的表情。
      “贱人,你敢伤本大爷!”雷威捂住流血的手掌气急败坏喊道,“来人,把这老女人给我抓起来,把这酒楼给老子掀了!”
      “你骂谁贱?!”我动作更快,迅速到了他身后抽出他腰间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他个头比我高不了多少,要挟持他对于看多了警匪片的我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
      “小,小心点儿,”那雷威是个怕死的窝囊废,“女,女侠,小心刀子不长眼,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好说!”我冷笑道,扫视酒楼里他差不多十来个手下,“只要你跪下来给我姐妹道歉,我自会饶你狗命!警告你,让你手下别轻举妄动,都滚出我的酒楼!”我厉喝一声,众狗腿见主人受制,纷纷退出了傲祥玉德。
      “跪下给她道歉!”我拿刀挟持雷威向黛槐道歉。
      “玉儿——”黛槐在一旁神色焦急地摇头。
      “好好,我跪,你把刀子挪开一点儿!”雷威颤兢着作势要下跪,就在他膝盖落地的瞬间他突然翻身反手夺了匕首压上我的脖子,没想到他竟是个练家子。我不动声色地任他挟持,心底思索着脱身的办法。刚才回来发作的同时我已经使眼色让小敏去找二哥五弟了,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贱人,怎么不说话了,刚才的泼辣劲儿呢?!”他用刀子划破我颈部的皮肤,
      “雷公子,别伤害我家小姐。” 黛槐急忙上前,“我家小姐哪里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赔罪,你放了她吧。”
      “既然是美人儿你开口了,大爷我当然得卖你面子不是?”雷威奸笑着,“我放了这泼辣的老女人,你怎么报答我呀?”
      “我------,”黛槐嗫嚅着,为难地抬眼看了看雷威,再看了看我,
      “什么都不要做!”我保持冷静地吩咐她,“不想气死我的话就快给我离开这里!”
      "小贱人挺有骨气的!"雷威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啧啧,看你一头白发我还以为是没人要的老女人呢,没想到竟也是个美人儿!”
      我强压住怒火,心里打算如果二哥再不回来的话我就试着用学过的跆拳道反击,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雷兄,好久不见啊。”
      公子澈气定神闲地缓缓步入,一脸风雅的笑。
      “原来是公子兄,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雷威的语气似乎很讨好公子澈。
      “这两位姑娘是我的朋友,雷兄看我的面子息事宁人如何?”公子澈世故的虚笑让我看了一阵不舒服。
      “这贱人胆敢刺伤我——”雷威发狠道,接着又似乎是有所顾及,头上传来他的假笑,“既然是公子兄开口,我给你面子,回头别忘了去巡抚衙门同家父喝酒聊天啊!”他意有所指。
      “那是自然。”公子澈笑着,眼神有些严厉的扫过我脖子上的匕首,雷威见了忙松手放开了我。我狠狠瞪公子澈一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跟这纨绔子是旧识,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以后再敢来我酒楼别怪我不客气!”我冷冷对雷威威胁道。
      “你这泼妇!”雷威自然不受我威胁,“这酒楼要不是靠本大爷罩着早垮了,你义兄们每个月交两百两的保护费还不够本大爷花,你信不信回头我让人封了你的酒楼!”
      “你说什么保护费?!”我脸色刷白,原来那笔支出是用来贿赂江苏巡抚的!二哥他们竟然瞒着我!
      “你不知道?”雷威放肆大笑,“我老实告诉你吧,苏州这地儿上我巡抚衙门是最大的,我要罩你酒楼其他的富商自然不敢对你们下手,我要是要废了你的酒楼,只需要动动手指那些看你们眼红的富商只怕要争先恐后踩垮它!”
      “混蛋!”我咬牙骂道,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就想立马冲上去撕了眼前这纨绔子可恶的嘴脸!
      “你不顾自己也该顾顾你的义兄们,你们还想不想在苏州呆下去!”公子澈突然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严厉的语气让我稍稍怔住,这当儿那雷威也奸笑着出了酒楼,临出门前他回头扫了我一眼,他眼里的阴险狠毒让我不由得心底掠过一阵不安。

      “为什么每个月要交那么大一笔保护费?我们是正经生意为什么要贿赂那种人?”我怒火难消,对三位义兄吼道,“而且还要瞒着我!”
      “你性子急躁,又疾恶如仇,早让你知道了你不就象现在这样大动肝火的吗?”三哥不急不忙的安抚我。
      “你们!”我气急,“任由那种混蛋欺负黛槐也是应该的吗?!”
      “你说什么?!真有这样的事?”二哥变了脸色。
      “你现在知道急了?”我生气地甩开他的手,“今天若不是正巧被我撞见,我还不知道自家姐妹被人欺负多少次了!”
      “玉儿你快别说了!” 黛槐焦急地喊着。
      “不说!”我白她一眼,看向坐在桌边的三个男人,“那个雷威每次趁着你们不在楼里就对她毛手毛脚的,难道我们的人就那么好欺负的吗?你们都干什么去了?!”一想到黛槐之前也曾被欺负过,我一阵气闷,心里自然怪起义兄们了。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二哥问黛槐,语气难掩气愤。
      “没有,没有。” 黛槐慌忙摇头,低声回答。
      “真要有什么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不杀了那种人又怎会善罢甘休!”我走到门口,回头瞪我那群“可爱”的结拜兄弟姐妹,“我出去转转,别跟着我!”说完我大步走出拈花居,真是被他们气死。
      一年前鬼医曾警告过我,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看来哪里都有地头蛇,看样子城内的富商是曾想对我酒楼下手被阻止了,而这江苏巡抚在苏州也是鱼肉百姓的昏官,光我们一家酒楼每年就交他那么多的保护费,整个苏州城加起来,他要受收多少贿赂?!象这样的昏官不治的话也是祸害,要是胤禛在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这贪官,更别说向这样的人低头贿赂了。我气愤地想着,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到他,那个冷面雍亲王,我传说中的哥哥,他在京城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出宫两年多,对京城的事并未多作留意,但是街头巷尾还是能听到人们在议论,大抵是说当朝太子二立后无所建树,八贤王如何拉拢人心,雍亲王办事如何冷面无情,第一年我们出来的时候曾收到胤禛的来信,信里只问及十三的病情,交代二哥好好照顾十三等等,对我是只字未提,本来我是隐隐有所期待,但既然他无情,我又何必多意,自寻烦恼!

      义兄们说我遇事不懂隐忍------这样的现实,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上次刺伤江苏巡抚之子的事情过后没几天,我象往常一样在酒楼做事,今天不用进货,二哥也在店里帮忙,五弟在柜台前忙着收帐招呼客人,今天和往常一样,风平浪静。
      “沈老板,上次的货好象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老板请你过去商谈。”一个下人打扮的人来找二哥。
      “秦老板吗?情况紧急吗?”二哥停下手里的活儿,问那人。
      “是啊,所以我才大老远从杭州赶过来,沈老板你快跟我去吧。”
      “既然这样,四妹,五弟,我去一躺杭州,今天可能赶不回来了,不用等我了。”二哥对我和明德吩咐道。
      “恩,路上小心。”我和明德点头,楼里没二哥我们姐弟两人完全应付得过来。

      酒楼生意太好了,忙了一天都没时间喘气,好不容易傍晚的时候得闲休息下,我和明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
      “五爷,城南的曾老板派人请你过去谈分店店面的事。”小敏进来对明德传话。
      “咦,五弟?”我惊喜地叫他,“不错啊,找到店面了?”
      “那当然啦,你弟弟我可是无所不能的。”明德得意地笑道,“我这去了免不了喝酒应酬,可能要很晚回来,姐你早点打烊回拈花居吧,我走了。”说完他就出门跟那秦老板派来的下人去了。
      大概夜晚八九点的样子,我对小敏说今天早点打烊准备回家,突然楼内来了个人,样子很陌生,我不认识。
      “请问拈花居乔姑娘在吗?”那人神色慌张。
      “我在,有什么事吗?”我疑惑地看着那人。
      “拈花居的三爷让我给姑娘捎个信儿。”那人给我一张字条,我一看字迹潦草就知道是情急中写的,字迹是三哥的:
      “黛槐被人带去杏花林,速回!”
      我心里慌乱起来,“三爷呢?他有没有事?”
      “三爷在拈花居等姑娘呢。”那人神色不自然的回答。
      我心里焦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小敏,我先回去,你关门打烊去拈花居看看三老板!”迅速吩咐一声我去驾了酒楼的马车就匆匆往杏花林赶去,既然三哥在家,他应该没事,倒是黛槐,我突然想起了那天雷威临走时那警告的一瞥,该不是他找黛槐报复吧?我心里更急了,黛槐,你千万别出事!
      马车到了杏花林,老远我就见一个人影站在林子深处,好象是黛槐。
      “黛槐!”我大喊着,那人转身朝我跑来,真的是黛槐!我忙勒马下车,
      “玉儿,你没事吧?” 黛槐一到我面前就焦急地问道。
      “我,我没事啊!”我心里疑惑,“你不是被人抓到这里来了吗?怎么问我有没有事?”
      “什么啊?是有人说你被抓到这里了,我才连夜赶过来的。” 黛槐也觉得奇怪。
      “三哥呢?”我心底涌起一阵不安。
      “三哥去城东的张大夫家治腿伤了,昨天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忘记了?”
      “他不在家?”我大声问道,“那这纸条是谁写的?”我拿出纸条给黛槐看,
      “糟了!我们上当了!”我大喊一声,胸口开始发热,耳边传来几辆马车急速行驶的声音,是朝我们这边来的,果不其然,马车内走下来的正是雷威,他奸笑着,
      “现在才知上当不觉得晚了吗?”
      “我二哥和五弟也是你让人故意引开的?”我仔细打量,他们一共来了十多个人,这杏花林平时素少人烟,今晚我和黛槐很难脱身,我不由得咬牙。
      “嘿嘿。”雷威得意地笑着,“你的义兄们今晚都不可能赶得回来的,怎么样,我这招调虎离山高明吧?”
      “你想怎么样?!”我故作镇定。
      “怎么样?哈哈哈,”雷威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在幽静的林子里传开,让我心慌起来,“你说怎么样呢?那日你不是很嚣张吗?这会儿怎么不叫了啊?敢跟本大爷过不去,那也得看你付不付得起代价,哼!”
      “雷公子,那日我们做得不对,我向你赔罪道歉,你,你放了我家小姐吧。” 黛槐跪下来,说这一番话------她不会看不出来雷威的意图,我们今天在劫难逃,难道她打算牺牲自己保护我?
      “放了她?本大爷那天是给公子澈面子,今天可没人能帮得了你们!”雷威自然不会放过我,
      “起来!别求这混蛋!”我扯起黛槐,朝她使眼色,她会意过来,
      “上车!”我大喊一声上马,黛槐也身手敏捷地上了马车,我狠命抽了一鞭,身下的马吃痛飞快地跑了起来,老天保佑,一定让我们逃出去!
      身后传来凌乱的马蹄声,雷威他们穷追不舍。杏花林内没有灯光,我赶着马车很是吃力,加上他们人多势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额冒冷汗,心底不断思索着脱身之策。
      “小姐------”车内的黛槐叫我道,
      “什么事?”我大声问道。
      “我记得---”黛槐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林子深处是绝路。”
      “真的吗?”我一怔。
      “我和沈大哥来过一次,这杏花林,尽头是悬崖。”马蹄声和急速的风声让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是的,不然雷威怎么会把我们引来这里,他们料定我们是逃不出去的!这一刻我竟真的乱了阵脚,浑身冷汗直冒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时间不多了,等到了尽头该怎么办?
      “黛槐你干什么?” 黛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马车来到我身后,
      “小姐,你一定要没事!”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黑暗中我竟看清楚了她脸上的坚决,接着我脑上一痛,是黛槐拿什么东西击上我后脑,我脑中一阵眩晕,黛槐一手扶住我一手接过缰绳,她将马车停到一边,将我推下马车,
      “你干什么?”我刚好落在一处浓密的树丛中,她下手真狠,我后脑生痛,眼前也一阵眩晕。
      “小姐,你躲好,现在是夜晚他们看不到你,千万别出来!” 黛槐在马上坐好,说完毫不犹豫地驾马向相反的方向冲去。
      “黛槐!”我喊道,脑海中的眩晕让我意识开始涣散,笨蛋!这个笨蛋,傻瓜!眼泪汹涌而出,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咬紧牙关,拼命想睁开眼睛起来,怎奈身体动弹不得,最终不敌强烈的眩晕,我昏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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