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试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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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再加大赌注，将游戏玩大不更有趣么？”
“沈大哥，你送十三爷先回去吧。”我走到沈君傲身边小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
“什么赌注？”等沈君傲送十三走后，我咬牙问道。
“我说了，我从来不医拈花居的人——”鬼医依旧坐在躺椅上，悠然自得。听了他的话我一阵火大，“那我也是拈花居的人，你今天帮我解毒算是破戒了。”
“谁说你是拈花居的人？”鬼医抬眼，眸子深沉，“你忘了我们的游戏吗？你的命是我的。”
“如果救不了我朋友我们的游戏就无效！”我再次威胁他。
“所以，你的朋友由你来救。”鬼医半眯着眼不温不火说道。
“我？”我疑惑地看向他。
“要解他体内之毒，需四十九种药草，你能在我医庐内找出这四十九种药草，再加上最后一味药引，就可以救他。”鬼医突然睁开眼睛朝我看来，阴谋，有阴谋！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算计着什么，鬼医看出了我眼里的不信任，哈哈大笑道：
“小丫头，我医庐内药草虽没上千也有几百，解毒所需四十九种药草里毒草占半，你要准确找出谈何容易？”
我就说了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的，
“你要我学神农尝百草？”
“现在起我们的游戏就开始了，你做我的药人，找出四十九种药草，试药过程中你若中毒可随意在我医庐内设法自己解毒，——”鬼医兴奋地说道，“万一，你一日之内没有找出解药而毒发的话，我可是不会救你的，我们约定的期限是一天，是吧？”
“游戏开始了，我也不能反悔了不是吗？”我冷笑着反问，又是拿我身边朋友的性命威胁于我！
“找这四十九种药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期间我朋友的病情如果加深——”
鬼医放下笔，从桌上拿起一张纸，“这药方，可暂保他无事。”
原来刚才他在写药方，我接过纸笺，墨迹未干，我好奇如此狂妄的鬼医写的竟是蝇头小楷，暗自留了个心眼，我将药方叠好放进衣内。
“告辞。”
“从今天起，扫叶庄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鬼医戏谑的声音自案前飘来。
翌日，扫叶庄，侍童宇辰。
“宇辰，告诉她扫叶庄共有多少种药草。”
主人今天一早就心情大好，宇辰许久没见过如此神采奕奕的主人了，往常主人总一个人呆在医庐里炼毒，拿些小动物试药，偶尔救救人，也得看他的心情如何。主人今天如此兴奋，是因为眼前这毁容的姑娘吗？这凭空出现的姑娘——说凭空冒出一点儿也不奇怪，一年前叶家搬离苏州城后在扫叶庄几乎是听不到“拈花居”这三个字的，这姑娘这次来求医以拈花居自居，是故意引起主人注意的吗？而且，几天前少爷居然亲自来扫叶庄，少爷和主人断绝了父子关系是整个苏州城都知道的事，少爷却是为替这姑娘求情而来，宇辰不由得再抬眼打量站在主人面前的姑娘，她高傲地抬头与主人对峙，如果没有右边脸的伤疤，她还算是有姿色的女人吧。不是他夸自家主人，主人医术高超，只要主人动动手指头保证还她一个绝色美貌——没想到这姑娘却拒绝了主人的好意，真是——
“宇辰！”主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宇辰忙回神恭敬地回答：
“医庐内现有药草共三百零八种，其中毒草占两百零一。”
主人嗜毒，庐内药草有三分之二是毒草。平日里主人总喜欢以毒给人治病，即便是小小的风寒，主人也决不轻而易主的给病人解除痛苦。外人都说主人怪异，送主人“鬼医”的称号，大概就是因为主人的这一怪癖吧。
“听到了吗，小丫头？”主人嘴角尽是兴味。
“今天要我尝哪些药草？”被主人称作“小丫头”的姑娘脸色不变地找了凳子坐下来，澄亮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意味。
“这样吧，”主人惬意半倚在躺椅上，“我医庐里三百药草，你需找出四十九味，那么一日六种药草，其中有一味是你需要找出来的配方中的药草——随便你用什么方法。”
“我怎么知道哪一种是我要的？”那姑娘一脸无惧。
“我会告诉你那药的药性，你一尝便知。”主人脸上又浮现兴奋的笑意，连宇辰都觉得——邪媚。他不知怎么就想到这个词语，毕竟这用在主人身上不太合适。
“那就快点儿！”那姑娘语气里尽是不耐烦，主人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开心的吩咐他去取药草——这是昨天主人吩咐他提前准备的六味药草，四味有微毒，只有两味无毒，连他也不知道这六味药草里哪种是那姑娘需要的，能不能顺利找出来只能看她运气了。
“她在看医书么，宇辰？”主人有些意外地问。
“是的，主人。” 宇辰回答。
“前三天无头无脑地抓起药草就吃后中了毒，这么快就学聪明了么？”主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宇辰，你说她前三天是怎么找的解药呢？”
“是，是她幸运吧。” 宇辰有些心虚地偷偷觑向主人，前几天他看那姑娘在医庐内象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解药，怕她翻箱倒柜弄乱了主人的医书和主人炼的药，所以才会稍加提点的，绝对不是他看她痛苦的样子心软了。
“要是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才够资格跟我玩儿！”主人眼神往他这边一扫，他顿时紧张得手心冒汗。
“宇辰，宇辰只是不想她死得太早了，破坏了主人的兴致。主人——”
“我也没说什么，”主人语气一换，恢复了兴致勃勃的样子，“离游戏结束还早着呢，她要看医书随便让她看，我倒想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是，主人！”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干预了，这是主人和那姑娘两人之间的游戏，他可不敢抚逆磷。
“她在干什么？”主人边喝茶边悠然问道。
“她在房里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宇辰回答，半个月以来他天天负责观察那姑娘，并将她的情况回报给主人。每次以为她快要毒发身亡了内心暗自为她捏一把汗的时候，她总能在日落之前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主人面前。他几乎要怀疑那姑娘原本是大夫了，不然，她怎么做到自己解毒的？但是看她平日里随意的行为，根本是对医理丝毫不懂的嘛。或许是主人刻意选了毒性不大的上中品药草让她尝试的原因吧，只能这样解释了，其实主人也不想那姑娘死太早了吧，主人好象对那个游戏很感兴趣。
“在写什么？”主人自茶杯前抬眼看来。
“隔太远了，宇辰没看清。”
“你不是说她服食了断肠草了吗？”主人放下茶杯，不光是主人，他也觉得奇怪，那姑娘明明痛得满头大汗却不急着找解药，而是在书房内忙忙碌碌地写着什么。
“是。”
“难不成，那小丫头想死？”半晌才听到主人熟悉的嘲笑声传来，宇辰沉默没有接话，那姑娘绝对不是软弱的人，她应该不会想自杀，那么，她到底在干什么呢？
“你再去看看。”听了主人的吩咐他连忙退下。
“真是的，还说是鬼医，医书写得真烂！”乔玉一手捂住肚子一手在纸上写着：编号091，暂不知名。味苦寒，入肚胃有烧灼感，半刻钟后肚痛如绞，头眩胸胀伴随耳鸣。
“好了，接下来就是画它的样子了。”乔玉忍痛移到桌边取下另一张纸就手脚哆嗦着开始画起来，“幸好我美术课还不太糟，虽不是一模一样，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你在干什么？”鬼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臭老头儿，神出鬼没的作什么？！” 乔玉有气无力骂道。
“你这画的什么？鬼画符？”鬼医嘲笑她。
“不会呀，我的画工这么差吗？恩——”大概是肚子痛，她止了话。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今天的毒草药性不比之前，不早点找到解药的话恐怕你就见不到日落了。”
“放心好了，” 乔玉笑道，丝毫不以为意。
鬼医听罢她无所谓的话语眯起眼，“你这么有信心？”
“臭老头儿，你注的医书里关于药草的归类表面上看杂乱无章，其实是有规律的。” 乔玉喘气笑道
“哦？”鬼医有是兴趣地挑眉，他身后的宇辰也是惊讶，主人性子随意，平日里高兴时兴手拈来在医书上注几笔，连他都不知道里面会有玄机。
“我不懂医，也说不上什么原理。” 乔玉喘得更厉害，“这半月来我尝了九十多种药草，里面有六十种有毒，尝的毒多了渐渐也有些经验了，这毒性发作起来分冷热两种，相对的解毒的药草药性是相反的。虽然你医书上未注明什么药草叫什么、可解什么毒，但是每样的药性写的很详细，而且看似无序其实你将之分门别类，所以我很容易就找得到解药在医书的哪几页，知道它的药性后再在你医庐内找解药——那些解药摆放的模式和医书上药草一样呢。”
“哼，”鬼医脸上一丝冷笑，“你也只能找到解药的范围，又如何确定哪一种是你要找的解药？”
“话虽如此，多试几次，我可每次都找对了呢。”声音轻下去。
“哼，等你找出配方里的二十种无毒药草之后，后面二十九种全是剧毒，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幸运！”鬼医被反将一军似乎是气极，甩袖而去。乔玉颤抖着站起来，出门往炼药房走去，准备去找她的解药。
第七架最上一排的所有格子里，解药就在其中么？不管是不是了，都拿下来再说，肚子实在是痛得不行了，不知不觉的乔玉已经泪流满面了，但确实是连哭出声的多余的力气也没有。
为什么药柜要做那么高？乔玉放好了凳子慢吞吞爬上去，踮着脚尖伸手够着，“呀！”不知道打翻了柜顶上的什么东西，乔玉连人带椅摔下去
“啪，”的一声，好象是什么碎了，她睁开眼时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在她身上伸长了身体瞪着她的，是一条通体发红的三寸小蛇，那蛇蛇头微昂，正吐着信子。
“妈呀。”乔玉忍不住全身颤抖，怎么办，装死？她闭上眼睛躺着丝毫不敢动，半晌感觉那蛇在身上爬动，冰凉的感觉掠过颈子，它，它停在她脸上干什么？乔玉哭死的心都有了，可偏生腹部绞痛，很快就冷汗淋淋了。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得够她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了，她徐徐睁开眼睛，那蛇就躺在她脸上，软软的看上去很——温顺？她又开始冒冷汗，温顺吗？不管了，豁出去了，她缓缓伸出右手，那蛇听话地扭动身体爬上她的手背，她颤抖着坐起来，怎么也不敢去看手上的蛇。
她再次踏了凳子将最上一排的几种药草拿出来，正准备随便抓一种，右手背上安静的小蛇突然发出“兹兹”的声音，接着那小蛇就迅速滑下她的手背，在一株药草边停下来回头朝她吐信子，似乎是在跟她讲话。
“你要我吃这个？” 乔玉大眼瞪小眼，“好吧，听你的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试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