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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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戴姝问我，“你们除了没有牵手，接吻，上演限制级的画面，除此之外，你们和真正的男女朋友有什么区别吗？”
我明白戴姝的意思，她是觉得我们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亲近，终究是有些不好。
不过我不想让她担心，彼时也非常不愿意别人说蒋轩的任何不是，于是接话道，“当然有区别了，和真正的男女朋友相比，我们没有牵手没有接吻也没有上演限制级的画面。”
戴姝“……”
补习生活平稳地进行着，还有就是在假期剩下的日子里，我成功地霸占了张子陌家的厨房，并让张同学沦为了帮我打下手的。
“我晚上要陪你在厨房做饭，白天还要准备随时受到您的召唤替您解答数分题。我们这样很容易受到别人的误会啊，你叫我怎样才能找到女友啊？”一天晚上张子陌非常哀怨地一边帮我剥大蒜皮一边抱怨。
“您不是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嘛，还在乎什么。”
用彼之话攻击彼之行为，这正是戴姝同学教给我的。
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和蒋轩在讨论晚饭吃什么。在此之前的几天，我先后做了茶泡饭、炒年糕、虾仁芦笋喂饭、红烧肉。那天我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其实就是我假装淡定地报出已经在张子陌家实验好的菜名然后任君挑选。
一直任我唱独角戏的蒋轩突然问我，“周一周二你没有课是吗？”
我点点头，这学期我只有每周的后三天有课。
“我的休假到下周三结束。你想去乌镇玩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
“对，想去吗？”
“好啊。”
那是我和蒋轩的第一次单独旅行，后来的一段时间我也以为，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单独旅行。
我们住在周庄的一家民宿，说是民宿，实际上是隔壁酒店老板和老板娘自己家的院子。蒋轩和酒店的老板有些交情，我们到的时候，老板娘已经打扫干净了屋子。被子有阳光晒过的味道，暖洋洋的。我的房间在蒋轩隔壁，房子建在水边，从床旁边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石桥和流水。有时，摆渡的渡娘撑着船载着游客驶过小桥，用方言唱着不知名的歌。
我们去的第一天，到达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整个下午，我们沿着河懒散地逛着。累了就停下来在街边的小店买一杯阿婆茶聊聊天。刚过了十一黄金周，又是工作日，周庄的人并不多。在这样的小镇子里，时光都仿佛停住了脚步，被慢悠悠的拉长了。仅仅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晒晒晚秋时节的太阳，都会有一种惬意悠闲的味道。
吃过晚饭蒋轩和酒店的老板在院子里面摆了棋盘，开始对弈。我则坐在不远处假装看书，可是目光却总是不觉地停在蒋轩的身上。他微微皱眉思索，一手执子，双眼专注地盯着棋盘，一手微微托腮。我坐在他的侧面，开始的时候只是偷偷打量，后来自觉他看不到也留意不到我，因而看的格外无所禁忌。蒋轩的鼻子很高，从侧面看上去格外的挺拔，脸部棱角分明，轮廓干净。嘴角总是抿着，所以很多人说他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我无数次看过这张脸，偷偷打量、正面小心翼翼地对视或者是看手机里保存的偷拍他小憩时的照片，这还是第一次我如此光明正大地长时间打量他。那双黑亮的眼睛聚神看向棋盘思索着棋路的样子，在我看来性感极了。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除了陌生的路人和我才认识的老板、老板娘，没有人认识我。
我舒服地靠在躺椅上，假装眯着眼睛小憩，而目光却一直流连在那对弈的人身上。不过因为我对于任何棋种都是一无所知，时间长了难免会觉得无聊，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时间，觉得周身有点冷，便醒了过来。四周已经彻底黑下去了，小院里已经撑起了灯。我低下头，看见身上被盖着薄薄的毯子。
“醒了。”
我听见声音看过去，蒋轩坐在我的对面，手上拿着一本书。
“我睡了很久吗？”
“不是很久”，他把手上的书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怕你着凉就从老板娘那里借了个小薄毯。你懂围棋吗？”
我摇摇头。
“难怪会无聊地睡过去”，蒋轩笑着说，“这里的老板是围棋九段的高手，每次来我都会忍不住找他来几盘。”
啊，围棋九段，听上去就很高端的样子。能和围棋九段对弈，说明蒋轩的棋艺也不错啊，我便问他“你的围棋应该也很好吧。”
“小的时候学过，后来中间有一段时间生疏了。到了大学被朋友们拉着一起下棋才捡回来一些。”他顿了顿，“你们曾助教就是个中好手。”
我其实很不愿意蒋轩在这种时候提到曾子涵，女孩子表面上再大度，也会介意喜欢人的过去式。何况这个过去式我不光认识，还清楚地知道她是一个闪亮的存在。
我曾经听人说过，数学好的人，很容易擅长棋类活动，因为可以精准地计算出下一步棋，并且对于全局了如于心。我猜想，曾子涵应该就是这样的。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优雅而美丽的她坐在蒋轩的对面下棋的样子，长发在她低头看向棋盘的时候垂下来，或者有时被松松的盘在脑后。略微思索皱眉的样子应该都会非常的赏心悦目。
我承认自己非常的妒忌。妒忌这样的曾子涵懂得那么多我不擅长的，拥有过许多的和蒋轩共同的爱好，并且一起享受过很多美好的时光。
我垂着眼睛，来掩饰自己的小心思，我理了理手中的毯子，慢慢叠好，起身做起来。
蒋轩推过来一只碗，“来尝尝看。”
我才发现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两只碗，里面装的是不明液体。我心里有事，不经脑子想这到底是什么，拿起来就喝了一口。
然后立刻脸被憋得通红，好不容易咽下去，我瞪着对面的蒋轩，“这是酒！”
“是花雕，你慢点喝。”蒋轩完全不在意我正生气地瞪着他，“是老板家自己酿的，你刚睡起来，喝点热热身子。”很欠打的慢悠悠的语气，“你已经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我发现我对面的这个人，你想向他发脾气的时候，总会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面。我只能自己气自己不小心，莫名被捉弄。我不是很能喝酒，猛地一大口可真的是呛的要命。
“别生气了，嗯？”蒋轩哄人的时候，低低的声音尾音上扬，很长时间我都非常的吃这一套，后来想起来，这简直就是在哄小孩子的调调……
“老板家自己酿的花雕，可是在别的地方喝不到的。你知道花雕酒还有一种说法是女儿红吗？”
那天的后来，蒋轩用自己好听的语调给我讲着女儿红的由来。我觉得声线好非常加分，光声音就可以迷倒万千少女。我很喜欢的一个英国演员给许多纪录片都配过音，其中有一部是“北太平洋”。我有段时间在晚上赶作业的时候非常喜欢一边听着他的声音一边奋笔狂书，那低沉而华丽的声音对我来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能量。
而坐在我对面的蒋轩，他的声音正拥有这种魔力。我撑着脑袋，盘腿坐在躺椅上。听他说，花雕酒是绍兴的旧时民俗，用彩色的坛子储上古法酿制的酒，作为给家里新生儿的礼物。
传说很久以前，绍兴有一个员外一直没有子嗣，后来得一良方，终于使得自己的妻子受孕并诞下一个女儿。女儿摆满月酒的时候，员外非常高兴，开宴招待众人。宴席结束的时候，还剩下了很多好酒，员外觉得倒掉可惜便命人将剩下的几坛酒埋了起来。
春去秋来女儿慢慢长大，越发出落的沉鱼落雁。等到她18岁的时候，员外把女儿嫁给了当初的恩人之子。结婚那天大摆筵席的时候，员外想起来自己家还埋着很多女儿满月时候留下来的酒，于是命人将酒都挖了出来。
陈年酒酿，开封便是扑鼻的酒香袭来，颜色瑰丽，味道甘醇，宾客们纷纷称赞。后来，这里的人们都有了家里新添女儿便酿酒埋藏的习俗，“生女必酿女儿酒，嫁女必饮女儿红”。
我小口的喝着花雕酒，看着对面眉目清俊的男人，听着他用好听的语调给我讲着故事，黑色的眸子里隐着点点的光。中式的院子里面，铺着青砖。由于靠水，在傍晚有些潮气，十月的周庄其实已经很是有些凉意了。我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雕的原因，觉得周身都暖洋洋的。
那天到最后我有点微醺，看着对面的蒋轩渐渐觉得不那么清晰，仿佛是在自己的幻境里面。我们说了很多，不过大多我都不记得了。但是那个晚上对于我来说，却是我们之间最好的时光。
水乡，10月的晚风和对面微微笑着就足以动人心魄的男子。终于又一次，他的眼睛只是看着我，低低的声线在那个晚上也只属于我。
那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坐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对面畅怀聊天，没有其他打扰。
那是被我珍藏在记忆最深处，不愿与人分享的温柔时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