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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柒章 ...

  •   第柒章.未可知

      沈雁翎从前厅回房,途径玉池花园,偶遇司马轶与文伊人。文伊人已不似先前待司马轶那般冷冰冰了,司马轶逗得她频频浅笑,司马轶总有这般本事,沈雁翎再清楚不过。

      他绕过花园从小径离开,刚到门口却被司马轶拦了个正着。

      “阿玖,怎么见着我也不打声招呼啊。”司马轶靠在门栏上低低地笑着,是嘲弄,也是得意,但没有坏意。

      “小轶你也该收收心思,顾顾闲话,这么晚了,早些休息。”沈雁翎不欲多加纠缠。

      司马轶哪肯放过他,怎么也不让他进屋,意思非要叫他说个明白:“我从不在乎那些,你该明白的,否则,我也不会离开梅庄。”他激他。

      司马轶知道,在沈雁翎的眼里,司马轶就像在炫耀自己的洒脱一般,用司马晏的隐忍与牺牲换得了司马轶的自由与安宁,对于沈雁翎,的的确确是一种挑衅。

      “你若是记得,更不该如此!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沈雁翎一如既往的直白令司马轶满意至极。

      “你当真知道,昀珺要的是什么?”

      这句话,好似一刀羞辱。

      “让开。”沈雁翎沉声开口,看着司马轶的眼睛里,都是羞愤,不甘,和茫然。司马轶缓缓侧了身子,为他开了房门,沈雁翎啪的一声将司马轶拒于门外。

      “你太宠他了,反而迷失了自己。”司马轶说。

      沈雁翎狠狠握住了拳。

      他本该是离司马晏最近的人,讽刺的是,如今看来,仍然是司马轶。

      他想起梅卿去世的那一年。

      那时的司马晏,明明那么小,明明那么悲伤,在入葬时却忍着,没有落泪。他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沈雁翎为他下了面,端到房外时,听见了屋里的哭声。他哭的整个人都在颤抖,连着心脏一起哭,他本想像无数努力作想过得那般抱着他,告诉他,沈雁翎永远都会陪伴在昀珺的身边。然而,真正让司马晏彻底放声大哭的,是司马轶。他没有进屋,司马晏不需要面了,也不需要他。

      直到司马轶离开梅庄。

      沈雁翎以为,司马轶疼爱这个弟弟,就像自己疼爱昀珺一样,他怎么可以一走了之?他下山找过很多次,循着司马轶的风迹,次次都是无功而返,而司马晏则表现的更为冷静,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一般,他们心生默契,只有沈雁翎,无法预见,无法感受。

      血缘的力量真是可怕……沈雁翎苦笑着。

      没多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怎么还不走?”沈雁翎意外强硬的语气令门外的人禁不住一愣。

      “是我。”沈雁翎以为是司马轶,才有了脾气,谁知却是司马晏的声音。

      沈雁翎就这么站着,没有动作。他应该转身,为司马晏开门,笑着对他说:“进来吧。”就像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不想把司马晏搅进这个局,想他快快乐乐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快快乐乐的,却也很难。

      迟迟不见沈雁翎开门,司马晏皱着眉,有些不悦。他知道司马轶前脚刚走,也知道他们吵得很凶,但这样没有理由地将怒气强撒在自己身上,任谁也不会高兴。

      “你们刚刚,在吵架吗?”

      沈雁翎已经听出了司马晏话中不喜,他也不舒服,司马晏介意司马轶总是横在他二人之间,沈雁翎又何尝不是。司马轶说他不懂昀珺,那他司马轶又究竟懂了多少!这些年日日夜夜陪伴昀珺左右的是他沈雁翎!不是司马轶!不是!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掌心已被不长的指甲掐出了血,脸上更是湿成了一片,他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甘心只做司马晏生命里默默无闻的一个人,不甘心默默守护,都是胡说八道!可是,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不是司马轶,也轮不到他。

      良久,沈雁翎才收拾了心情,但他无法面对司马晏,无法面对昀珺,他想,就对自己好一次吧,就一次。

      “挺晚了,我已经歇下了,你回去吧。”

      沈雁翎的确已经将自己收拾的很好,只是司马晏还是震惊地感觉出了他因眼泪而改变的声腔。

      “雁翎你……”竟为他哭了么?

      沈雁翎再问时,门外已没了人影,他想他该是回去休息了,第二天司马轶像个大小孩似的朝他哭诉,而司马晏一脸严肃而凶狠没有一丝后悔,愣了半天沈雁翎才惊讶地难以置信:昀珺难不成是为他?

      “昀珺……”沈雁翎不禁地看向司马晏,司马晏只轻轻哼了一声,那神情,竟有些像是幼时等着被表扬的样子,让沈雁翎忍俊不禁,心里不由一暖。正想着要说些什么,府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有个满身是灰的书生跌跌撞撞地要进文府,被护卫们拦住了,由于声音过大,引起了不少人聚众围观,文公闻声赶来,见护卫们正对一手无寸铁的书生打骂,怒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这这这成何体统!”

      护卫首领报道:“回老爷,这个臭书生一定要见老爷!说……”

      “说什么?”

      “说是要娶大小姐!”

      “混账!”

      文公面上涨红一片!也等不及探究护卫话中真假,只迫不及待地上上下下将书生打量了一番,一身寒酸不说,脸都脏的都没了形,这种人如何能与自己的宝贝女儿扯上关系!立刻下令将人轰出去。不料,一向不闻不语的文伊人,此时却拦在了书生面前:“爹!不许你赶他走!”

      文伊人这一出现,场面更是热闹,门口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文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又不愿就这么妥了,还是夫人在一旁劝了声:“人不能丢外了去,老爷,还是先进去吧。”夫人既给了台阶,文公也只好顺着下了。

      进了里屋厅中,文公强压了些怒气,低低问文伊人:“你给我解释,怎么回事!”

      “女儿与阮郎两情相悦,望父亲成全。”

      文公更是盛怒,声音也不由高了一倍:“好你个两情相悦!教你读书,你都读了些什么!你将我与你母亲置于何地!你是有婚约的人!”

      “那婚约早不作数了,若他司马家念及婚约,女儿早是他司马家的人了,根本不会再与阮郎相识!”文公被伊人说的羞愤难当,他从不知,他的女儿也是倔强如此,倒有几分亡妻的身影。

      文伊人说时,恰好司马家两兄弟到场,一番话也是将二人陷入尴尬之中。文伊人见二人,也不收敛,直直问向了司马晏:“晏哥,你说是吗?”她知道司马轶是个不要脸的,他说不的事情怎么激他都没用,但司马晏不同,他自己面子重,梅庄的面子更重。

      文公已是不知如何作解,有些求救似的望向了自己的夫人,谁料夫人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再看司马晏,也是从容不迫,温文对自己笑道:“关于此事,小侄正要问过世伯。”

      谁也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一时陷入了沉静,只有书生不合时宜地开了口:“小……小生阮钦喆,是真心爱慕伊人,想与伊人长相厮守,望……望文老爷成全!”

      书生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文公便怒:“你小子!”

      “呆子!”还没等文公开口,文初不知何时出现,对着书生张口就骂:“光报个名字就想娶我文家姑娘啊,你当我文家姑娘是什么人?房产地产祖籍哪里,家里几口人,成了亲住哪里,做什么,待我姐姐如何!不得一一说清楚了!啊?”

      阮钦喆是第一次见这位早已闻名泸州的文家二小姐,一下就被震住了,不过也没了先前的慌乱,文初虽然来者不善,却是唯一一个没有要驱赶自己的人,他整了整衣衫,朝文初一作揖,又朝文夫人文公作揖,连司马家几人也不遗漏,才正了正身,将家中情况一一告诉。

      阮钦喆算的上一穷二白,家中还有个老母,还不算过分的是,家中也有一些散田,只是疏于照料,但比起文家,还是差的远了。不过这一番自白,倒是有几分入了文公的眼,加上文伊人为他擦了擦脸,阮钦喆说不上俊朗,也算白净清秀了。

      见文公消了几分气,一直沉默不语的夫人突然开口:“好了,也闹了半天了,别都站着了,我让厨房预备了一些热汤,咱们坐下,有话好好说。”

      司马晏看了一眼文夫人,拉着沈雁翎去了别处。

      文公的脸色没有好转,文初见了,心里会意,推着司马轶也出去了,文公坐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你先出去。”

      此时除了文公,跟前便只有文伊人和阮钦喆二人,自是,对阮钦喆说的。

      “爹。”文伊人喊他,那一声爹,喊得他心都化了,女儿,都是上辈子的债。

      “你怎么知道,世伯要与文姑娘单独说?”司马轶笑着问文初。

      文初只笑着反问:“今日,怎么不喊伊人妹妹了?”

      起先沈雁翎还好好的,结果一出门就像是坏了什么大事儿似的,直骂司马晏笨,司马晏被他说的糊里糊涂的,半晌才听清了一句话。

      “傻子,我真想把所有都给你,你也不知道接好了。”

      司马晏先是一暖,接由生出了一些不妙:“雁翎,你实话跟我说,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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