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8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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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帕纳睁开眼睛，看到了很多蜻蜓，纤长的姿态轻盈而过，然后他听到了很久没听到的声音：“唷。”
小巧的婴儿脸上爬满蜻蜓，圆滚滚的眼睛漆黑如墨。
唔……这光景真让人胃部抽搐。斯帕纳捂着胃站起身，标志死鱼眼并没有因为眼前陌生环境而睁大：“这是哪里？”
“好像是蠢纲说过的‘三途川’。”小婴儿坐在护栏上，短短的小腿并拢，没有丝毫晃荡。
这是一座桥。
桥下流水如缎，静谧流过不发出声响。
“开什么玩笑啊，你是说我死了吗？”他抓抓头发，口气没什么焦虑意味。
“准确地说，是我们。”蜻蜓越来越多，它们遮盖了Reborn的表情。
斯帕纳产生了Reborn被蜻蜓吞噬的错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抓上了小小的肩膀，受惊的蜻蜓杂乱飞走。
“怎么？”是Reborn，脸颊柔软，光洁无瑕。
“没事，你还真轻。”记忆中Reborn很喜欢待在山本的肩膀上，斯帕纳也这么做了。
“死人还计较什么重量。”Reborn自发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待着，斯帕纳的头发比山本长，刺到脖子里很不舒服，他微微皱了下眉，稍稍拉开了下距离。
“喂喂，你以为我肩膀有多宽啊。”不甚认真的指责口气，斯帕纳一手揽住Reborn的腰把他扯回来，另一只手扶住肩膀做固定。
“头发。”忍耐住把那双手扭断的反感，Reborn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平和。
“嗯嗯？”死鱼眼稍微睁大了一点点，“什么啊，你怕痒啊。”恶作剧般地把小婴儿的头按下来，在自己的头发上磨蹭，头部立刻遭到重击。
“痛！”斯帕纳蹲下捂住头，Reborn轻巧跃落，嗓音带上了笑意：“活该。”
“真是不留情呢，机械师要是脑袋坏掉了就没用了。”挠挠头，Reborn下手很有分寸，疼痛也是数秒间的事情。
“坏了让将尼二给你修回来就行了。”笑意更盛。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以娱乐到Reborn的事，至少小婴儿看起来心情很好。
“啊啊，接下来该做什么？”斯帕纳晃晃头，觉得死人还会感觉到疼痛实在不可思议。这么看来，死亡和活着没有什么区别。
“等船。”Reborn拉低帽檐，蜻蜓又开始聚集。
“这是什么坏习惯啊。”斯帕纳挥开蜻蜓。Reborn无所谓地靠着护栏，口里飘散出不知名的旋律。
“什么歌？”斯帕纳凝神倾听了一会儿，旋律太过飘渺破碎，记忆里组合不出正确的名称。
“不记得。”Reborn按按帽檐，那是太过久远的记忆里埋藏的温柔旋律，像一只最柔软的手轻抚在身上的暖度。
也许是“家人”，曾经被爱的脆弱回忆。
不属于Reborn所该有的，甜美得近乎罪恶的过去。
可能不是他的，毕竟他只记得这么一首破碎得难以串联的旋律，以此作为被爱的记忆，却没有一丁点被爱的痕迹。
斯帕纳无言。
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交集，能够不让眼前的第一杀手恼怒的高超询问手段。他不会。尽管在漫长的相处时光中他没有见过Reborn生气的样子。
难以捉摸的，很近又很远的同伴。
“来了。”Reborn抬头，斯帕纳眯起眼。
水天相接之处驶来一艘小船，撑船人正在唱歌。语调欢欣。
这个旋律……斯帕纳一惊，原来是这首歌啊……
“怎么了？”Reborn回头。
“《桑塔露琪亚》。你刚才唱的那首歌的名字。也是撑船人正在唱的歌。”斯帕纳促狭一笑，“这可是一首情歌呢。”
“……是么。”原来是情歌啊……那段破碎的旋律，串联起来居然如此热情激昂。颂扬着爱情的热烈甘美，传递着生存的幸福喜悦。
真是一点都不适合他的歌。Reborn突然笑了：“情歌啊……呵。”
说话间小船已经驶近。旋律在尾音处完美地终结。撑船人沉默地停下船。
斯帕纳抱起Reborn：“该走了呢。”
刚踏上船舷，Reborn突然狠狠往斯帕纳肩上一踢。斯帕纳猝不及防，猛然后仰，没有任何可借力的东西，他只能往冰冷的河水中坠落。
“再见。”
最后他只得到这么一句话，还有一首不知道唱给谁的情歌。
大家都说斯帕纳顽强，竟然活了下来。
“是啊，竟然还活着。”他摸摸右肩，仿佛那里依然疼痛。
是做梦还是现实？
他想，真是太不煽情的道别了。
连朵烟火都没有啊。
一般来说，电影的结局情侣们不是都应该在漫天的烟火下拥吻然后再说分离么？
也许只是因为他们不是情侣。
大概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斯帕纳望向窗外，新年钟声敲响，瞬间烟火漫天。
FIN.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48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