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中心短篇》未绪

3、27R/隐ALL R

　　“纲吉要听话哦。”

　　“嗯。”

　　“被欺负要告诉老师哦。”

　　“嗯。”

　　“……泽田太太，你已经重复很多遍了。”

　　“啊啊啊啊啊！妈妈舍不得可爱的小纲吉啊啊！”不说还好，一说，年轻妈妈就抱着孩子哭得稀里哗啦。旁边的幼稚园园长挂黑线。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十代目的！”小小的狱寺挥动着肉乎乎的拳头，双眼闪闪发亮。

　　“狱寺君，阿纲就拜托你了。”年轻妈妈瞬间变脸，笑容赛过春阳，随后干脆地起身离开。

　　冷风那个吹啊，两朵小花在瑟瑟发抖……

　　“我带你们去班上吧。”脸色好比锅底的园长贯彻了自己身为教育者的责任。

　　“彭哥列”班，问题儿童班级。

　　把两个孩子领到门口的园长忍不住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又一眼，直看到两个小孩浑身冒鸡皮疙瘩。

　　“辛苦你了。”软软的声音，冷冷的语气。园长立刻站直，回头挂起灿烂笑意：“Reborn你来了？”

　　点点头算是回应，Reborn径直走到两个小孩子面前，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插班生？”

　　“是的，他们就是今天转到你班上的学生。”园长僵硬笑。

　　“你好，我是泽田纲吉。”纲吉怯怯地伸出手，“请……请……”

　　“请多多指教。”狱寺机灵接上，“我是狱寺隼人。”

　　“Reborn。你们的老师。”黑西装黑礼帽的婴儿微笑，俩小孩无端打个寒战。

　　“群聚，咬杀。”刚进门一个拐子飞过来，Reborn面不改色挡了一下，拐子轨道偏差，斜斜擦过纲吉发梢，吓得他赶紧蹲下。狱寺掏出一个炸弹准备冲过去，被Reborn按住，收缴了炸弹不说还被踩在地上做垫子，小胳膊小腿徒劳地晃荡。

　　“云雀恭弥，放学留下来打扫兔舍。”说话间拎起狱寺丢到空位，顺便踢了纲吉一脚，“到那里去，废柴。”

　　“KUFUFUFU，一大早就这么热闹。”说话的小孩有着少见的鸳鸯眼，湛蓝如洗和殷红如血。

　　“六道骸，你也是。”Reborn冷眼扫过去，“把放在废柴桌子里的蝎子丢出去。”骸耸耸肩，拿出一把三叉戟往纲吉桌子里一伸，再拿出来每个尖刃上都穿了至少一只蝎子，一路“KUFUFU”笑着出门了。

　　纲吉快吓哭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是幼稚园生么么么么么么么……内心无限呐喊，附送空荡荡的回音。

　　“我是蓝波大人！”穿奶牛装的小孩扑过来，“这个给你！”红彤彤的大苹果。

　　“谢谢……”纲吉刚道谢，狱寺就冲过来抢过苹果往窗外扔，可惜力道不够，苹果在蓝波头上弹了一下，爆炸了。

　　“要……忍……耐……！”变成黑人头的蓝波眼泪汪汪。

　　“噗……！”最先笑出声的是纲吉，跟着是狱寺，很快教室就一片爆笑声。蓝波泪奔。

　　“我是不是做了坏事。”纲吉停住笑。

　　“没事啦，这是常有的事。”爽朗笑着的男孩拍拍纲吉的背，力道大得直接让他趴在桌上，“我是山本武，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纲吉艰难回答。

　　“回答太没力了！男人就是要极限地热血！”坐在纲吉后面的男生不满地再拍了纲吉一掌。

　　什么男人啊，你不过是个幼稚园生吧！纲吉暗暗吐槽，哀悼自己疼痛不已的背。

　　“彭哥列班还是一样糟糕。”突兀插入的声线让闹腾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纲吉抬头，发现是个和Reborn差不多大的婴儿，意外适合迷彩服。

　　Reborn的朋友？

　　“现在，开始上课。”

　　居然直接无视了！纲吉觉得自己下巴快脱臼了。

　　迷彩服婴儿冷哼了一声，没做什么就走了。后来，纲吉得知他是Colonnello，Reborn的同僚。

　　不过现在的他，关心的只有自己未来的命运。

　　其他幼稚园怎样，纲吉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绝没有哪个幼稚园的老师会随手携带手枪，子弹每每擦肩而过，锻炼所有人的心脏。也不会有哪个班级不学“1+1”，而是直接开始上商业课程，还不是正经基础，光教人怎么吞并了。更不会有哪个幼稚园不带孩子们做游戏，而是开格斗技教学。

　　他只想当个普通的乖小孩啊啊啊！纲吉欲哭无泪。

　　今天的格斗技课他又是最早出局的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力道，却也让他身上多了不少淤青。咬牙忍耐的纲吉已经两眼水汪汪了。

　　再看战团中间，果然是他的班级玩得最乐，每次那些个怪物下手都不知轻重。

　　你们只是幼稚园生，稍微符合常识一点不行么？纲吉蹲地吐槽，没意识到自己也只是个幼稚园生。

　　妈妈到底是根据什么标准来挑的啊啊！

　　“废柴纲，你在做什么。”额头的冰凉触感起到了镇定作用，纲吉怯怯抬头：“老师，我真的很差劲吗？”语调可怜兮兮让人不忍心说出任何一句重话。

　　“非常差。”可惜Reborn不在那个“人”的范畴之内，打击得毫不迟疑。纲吉石化。

　　“放心，我会特别训练你。”收回□□Reborn笑得比第一次见面更让纲吉脊背发凉。

　　此后就开始了“地狱一般的日子”（纲吉语），每天被恶犬追着上课美其名曰“锻炼速度”，被当扔飞镖的靶子是“锻炼躲闪率”，加倍做作业为了“锻炼逻辑性”……纲吉内心已经泪奔了无数次，不知多少次想说“我不练了”。但一到Reborn面前，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勇气就是被戳破的气球，漏得比什么都快。

　　所谓一物降一物么？纲吉发呆中，身体自发躲开了射来的一只飞镖，Reborn赞许地轻轻点头，然后毫不客气地一枪托砸在纲吉头上。

　　“痛！”纲吉捂住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敢在训练中发呆……胆子不小啊。”纲吉头皮发麻，下意识抱住头蹲下，却没有遭到预料中的第二次袭击。

　　再抬头，Reborn已经走远了。

　　第二天，纲吉平平安安地走完了上学路程，课间没有被扔飞镖，作业也和大家没有分别……Reborn怎么了？

　　纲吉看着讲台上和平日无异的Reborn，起了疑惑。

　　营养午餐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刻，纲吉却没了平时的兴高采烈，双眼无神地用筷子喝着汤。

　　“怎么了？”第三次从纲吉盘子里夹走肉的山本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啊啊？”回过神的纲吉一口咬在盘子上。崭新的白磁盘立刻多了一个小缺口，纲吉愣愣地盯着瓷盘，浑然未觉口里有血渗出。

　　“啊啊！十代目！医务室！医务室在哪里啊啊！”狱寺猛然跳起暴走。

　　听到声响走过来的Reborn皱眉掰开纲吉的嘴，看到口腔内壁上嵌着几块小小的碎片：“别用舌头去舔，跟我走。”

　　说完拉着纲吉的手离开。狱寺立刻跟了上去，直接被山本打晕丢角落。

　　孩子们围过去看纲吉的盘子，骸下了总结：“牙口真好。”其他人默默点头，讨厌群聚的云雀看着远去的三人，开始思考包括自己在内，有没有什么人享受过被Reborn牵着手走的待遇。答案是无。

　　“讨厌的草食动物。”这是云雀的总结。

　　治疗过程很顺利，夏马尔医生用镊子夹出碎片，仔细为纲吉的口腔消毒后开始抱怨：“这种连个美女都没有的幼稚园我干嘛要在这里工作。”

　　“有未来的美女。”Reborn检视了纲吉的口腔一遍，确认夏马尔没有消极怠工。

　　“至少还要等十年！”无视夏马尔的哀嚎，Reborn拉走纲吉，顺手拿了些药。

　　Reborn的手凉凉的，有粗糙的质感，指腹有被枪或者其他武器磨砺出的茧，并不是如同普通婴儿般的娇嫩肌肤。

　　Reborn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呢？纲吉胡思乱想，握紧了Reborn的手。

　　他不想放开这只手。

　　真是奇怪的想法。口里开始发麻发苦，大概是药效，纲吉动了动唇，发不出任何声音。走在前面的Reborn看不见。

　　迎面走来的Colonnello视线胶着在两人牵着的手上：“Reborn，你未免太照顾这小子了。”

　　“照顾差生是老师的职责。”Reborn淡淡回答。

　　Colonnello挑了挑眉，最终没说什么。

　　原来，是因为我太糟糕，出于责任Reborn才会一直看着我？那些训练的中止，是因为他认为已经不需要再对我有特殊照顾了？纲吉心里一阵抽痛。

　　真讨厌，这不是一个幼稚园生该有的情绪。

　　“废柴纲，你不能这么废柴下去。”Reborn突然停了下来，“我不可能永远当你的老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依然要继续成长。

　　心脏被奇妙的温暖感包围，纲吉的脸不可抑止地发起烧来，幸好Reborn一直没有回头。

　　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我一定会再说一次，在我足够强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不会再被你拉着走，而是和你一起，并肩前行。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