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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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1942年“夏季攻势”总结：
列宁格勒方面……在5-8月发动新的攻势已解除围困，但战役计划有所缺陷，指挥、调度和装备也存在缺陷……德军进行了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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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患者edvin marton的病情，我建议手术探查并且提请科室讨论。”普鲁申科站在自己的座位上说。教授们传看着病例，有人低声的议论。一会儿，交班室里安静下来，一个教授用笔在自己简单的记录上画了一道，问：“你刚才汇报病历的时候说，在右下腹摸到一个块儿？”
普鲁申科说：“是的。我最初也认为梗阻症状是因为肠动力的障碍，但种种迹象提示，可能的确存在机械性梗阻的问题。”
教授的笔头敲着桌面说：“可这是什么呢？右下腹，阑尾炎？”
一旁有人说：“阑尾炎的体征会重得多，而且不会梗阻。”
又有人说：“会不会是粪块之类的东西？”
普鲁申科非常肯定的说：“不是。”
那人反问：“为什么？”
普鲁申科说：“几天中那东西的位置一点也没有变过。而且触诊的手感很韧，那是肠子本身上的东西。”
人们又低声议论了一会儿，却似乎没有人想发表看法。有人老调重弹的说：“Alexei呢？叫他说说怎么看。”
普鲁申科脸上的不耐烦掩饰的并不好，人们认为这理所应当是冲着亚古丁的。亚古丁说：“我认为相对于纠结病因，现在更重要的，到底有没有剖腹探查的指证。这也是我们决定提请讨论的原因。”
但是最后，依然没有什么结论。
早会散场的时候，普鲁申科走出办公室，正有个大夫在和亚古丁说话。他背对着这边没看见普鲁申科，他说：“你发言时候evgeni的表情，太没风度了……”接着他的话就噎住了，因为他看见普鲁申科面无表情的跟他擦肩而过，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亚古丁瞥着普鲁申科，笑容可掬的回应说：“我感谢您的仗义执言。”
“嘿，我知道你早会上那副德行不是，哦，不仅仅是针对我，”刷手的时候亚古丁说，“我看你快被老头子们磨疯了。”
普鲁申科一脸严肃的没说话，但丢掉手刷的时候明显用了比平时大很多的力气，一点肥皂沫溅起来甩到了亚古丁脸上。“差点迷进我眼睛！”他不禁抱怨道，回应他的是普鲁申科的一个白眼。
“我早跟你说过，别指望这些老头子真能给你什么意见，”亚古丁接着说道，“而如果你是为了获得支持而减轻自己单独做决定要担负的风险，你对病情的描述应该更具有诱导性和倾向性。”
普鲁申科终于忍不住说：“我不用找人分担责任，我是真心诚意想得到点建议。”
亚古丁说：“可是诚如我所预料的，你没得到。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怎么办？”
他们举着双臂站在走廊里，水滴顺着手肘滴在地上，像表针一样发出枯燥的滴答声。过了一会儿，普鲁申科说：“做个钡餐造影吧。”
亚古丁说：“可是他在梗阻。”
普鲁申科没回应，径直往手术室走去，他听见亚古丁在身后似乎叹了口气之后说：“好吧，这是你的专科。”
“回盲部却是有个占位。”他们坐在放射科里看刚冲出来的片子，亚古丁说，“这到底是什么？”
普鲁申科皱着眉头看，一个技术员走进来，“这张胸片是友情赠送，”他说，“刚才顺便也拍了一下。”
亚古丁顺手接了过来，他本来只是扫了一眼，但之后他的眼光就停在了那里。“那病人呢？”他站起来，拉开沉重的铅门向外探头喊，“edvin,edvin marton！”
“你得过肺结核吗？”亚古丁扬着那张胸片问。
“是的，我在布达佩斯读音乐学院的时候得过，我因此休学在床上躺了一年。不过后来我康复了，不然也不会到这儿来。”
亚古丁耸了耸肩调侃说：“艺术的疾病。”
小提琴手连连摆手道：“不不，我不是那种把脸色苍白的病态当成美的人。”
普鲁申科打断说：“你们在说什么？”
亚古丁忽然像戏剧里的女主角那样敞开了手臂，咏叹一样的叹息道：“这疾病偏爱着敏感的诗人，它使死亡都变得如此优雅……”
Edvin有一点尴尬，不过他还是体贴的对普鲁申科解释说：“上个世纪的人相信结核具有一种罗曼蒂克的特质，有些人……把得结核看做一种时髦。”他继而慌忙的解释说，“我不是这样的，我那时候是因为把饭钱都拿去听音乐会而吃不饱，还总熬夜写曲子。”
亚古丁说：“劳累，紧张，物资匮乏，还总值夜班——听起来我们也都应该得结核。”
普鲁申科敏捷的从这些话题里跳进主题：“所以，你想说，edvin肠子上的东西是结核？”
亚古丁拍了一下手说：“原发灶在肺，也许当时就播散到了肠子，现在碰上这样糟糕的生活条件，病灶就死灰复燃了。”
“我们该手术么？”普鲁申科像在自言自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在病人面前讨论这件事似乎并不妥当，“哦对不起，”他说。
他的病人说：“没关系，因为不管您怎么决定，我都会服从的，我信任你们。”
Liza的手伸着指向饭桌对角线另一头，有一只木雕的熊头在那里。“你要学会控制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下的事上，”她父亲轻柔的说，似乎并不介意只有半岁多的婴儿也许并不能理解，liza眨着眼睛似乎在请求，年轻父亲的唇际不由自主浮起微笑，不过他还是坚持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吃饭，今天的份额还没完成。”他用勺子舀起面前碟子里的米糊，liza看着他张嘴吃掉了。
Katia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突然转头走掉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温馨的场面会使她觉得伤感。
“其实你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来照顾liza，我自己就可以搞定。”晚上kulik在摇床边把婴儿哄睡之后，katia低声的说。他们倚靠着坐在一张椅子里，kulik握着katia的手说：“这难道不是我的责任么？”
Katia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求你别什么都自己承担。”
Kulik说：“并没有什么。”
Katia站了起来，ilia还牵着她的手。她声音微微颤抖的说：“没有什么——Sergey那时候也是这样说的。我感受得到他在苦闷，可是他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感觉再一次出现更令我觉得恐惧。”
Kulik的表情变得严肃，他了站起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他的余光瞥着熟睡的婴儿，“我们不应该在这里讨论这样的问题。”
Katia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我要先去冷静冷静。”
Kulik惊诧的看着自己空虚的掌心，katia已经疾步走出卧室。Kulik在片刻的愣怔之后，赶忙跟了出去。Katia站在厨房的壁橱旁边，她从那里面翻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Kulik停在她几步外的地方，她双臂抱在一起，这是一种抗拒的姿态。
“事实上，”许久，他开口说，“我并没遇到什么麻烦，一切照旧。”
Katia的手指插进额前的头发，“ilia，我知道我们的婚姻给你的工作带来了什么，包括你这一次中途回到莫斯科。”
更为持久的沉默之后，kulik说：“也给我一支烟。”
Katia没有动，他就自己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划着火柴点燃。她是在自责么？她苛刻的以为是自己破坏了他职业生涯的转机，使他离开了在列宁格勒的岗位；然而，她又是否想过，他当初为什么留在了那里？马合烟的气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呛人，过去是腐朽的，就像那股棺材味儿。
“这是我的责任，”他说。
他作为军人、丈夫和朋友的责任——他也常常料想不到的，在那些选择的关头，这些身份就变成了战场上相互交错对立的白刃。然而纵然鲜血淋漓，他每次都只能做出一个回答。他不知道这回答是否圆满正确，他能做的，只是无论如何不去悔恨。
Kulik伸手抽掉了妻子手中的烟，连同自己的那根一起扔在一边，他走上抱住了katia。Katia在抗拒，她说：“你们总是自己承担一切，你们认为这是因为爱她，可事实上你们是在把她抛到一边；她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只剩下一个人。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你们难道以为爱一个女人就该是这样么？你们这样顽固、傲慢、自以为是，直到承受不住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可为什么不肯让我分担？你们以为我分担不起，可是你知道如果我失去了你，你将要承担的是什么？”
她翻来覆去的说着，手肘抵在他的胸口，那纤细却坚韧的骨骼几乎像一柄可以刺穿人躯体的长剑。Kulik只是任由压榨的疼痛在胸前弥漫，而沉默的将katia愈抱愈紧。终于，katia不再说话，只听得轻微的啜泣。她的手臂环过kulik的脊背，手指紧紧扣进他的肩头。
“还记得你说过的么，”他说，“随便搭上一趟火车，欣赏沿途的风景，并且能够在每一个想停留的站台下车。”
Katia呜咽的说：“而且要和我的爱人一起。”她猛然抬起头去看kulik的眼睛。曾几何时，那双眼睛中青年时代的桀骜冷峻已经像夏天的潮水一样在不知不觉中退去，崭露出厚重坚实的磐石。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6.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