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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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取念！”
哈利感觉有一根棍子刺进了自己的大脑不停地搅拌，一幅幅画面如同放电影般，不由自主地在他眼前掠过：4岁的时候，他在昏暗的碗柜下和一只蜘蛛一起玩。某次放学后，他被达利一伙人追着在大街上到处跑。小岛的雷雨夜里，他第一次见到大个子的海格。在禁林里，他看到正在喝独角兽鲜血的伏地魔。罗恩和他，开着那辆被改装的福特汽车，追赶霍格沃兹特快。战争，到处都是被烧毁的房子……
哈利努力地克制那种恶心的感觉，阻止那股力量继续深入。这很难，他得说，但比起跟斯内普教授的那一次，真是要好太多，也容易得多。
虽然他知道斯内普教授不是一个坏人，但是说实话，他从来不敢想象斯内普教授和颜悦色地对着他的样子。在他心目中，斯内普教授永远是那个有着大鼻子、油腻腻的头发，表情阴沉，永远在暗中保护他，但也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的男人。斯内普教授的微笑，对他以及所有格兰芬多，甚至所有霍格沃兹的学生来说，是比地狱结冰还要可怕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哈利心中最勇敢、最敬佩的人。
不过学习大脑封闭术的话，他还是更愿意当波特先生的学生。
波特先生所说的小窍门很管用，当他努力将所有注意力慢慢集中在某个无意义的单词或数字上，他就能做到清空心灵，让所有情感消失。那些画面也慢慢地不再出现，那些记忆似乎已经被他深深地藏在自己的脑子里了。那种刺痛的感觉还在，但哈利的脑子里已经不再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画面了。
他成功了！
昏暗的房间里，波特先生摘下眼睛，揉揉额角，他挥挥魔杖，窗边厚重的窗帘自动拉起，屋外的阳光欢快地跑进屋子里。然后他微笑着对着哈利说：“哈利，很好，这次你很有进步！记住这种感觉，就是要这样抵御我的进攻。不过，我还是在你脑子里看到了不少东西。”
波特先生顿了顿，继续说：“而真正的想要撬开你的脑子的人可不会像我这样温和，他也不会给你这么多准备的时间。等你能够更好的抵御我的攻击之后，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也就是学习怎么制造虚假的记忆。当然，你现在里那一步还远得很，继续努力。下一次我可会加大力度咯，小伙子，加把劲儿！”
“好……好的，爸爸。”
哈利满头大汗，不停地喘息，说话都没法连贯，显然是累坏了，他像是刚刚绕着整个大不列颠飞了一圈，但浮在他脸的上却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波特先生怜爱地揉揉哈利的头，结果哈利那头乱发更像一个鸟窝了。
然后，波特先生从沙发上站起，从旁边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巨大书柜里抽出一本书，递给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哈利：“这本《大脑封闭术之谜》很不错，你多研究研究，相信会对你大脑封闭术的学习有很大作用。”
哈利接过那本书，使劲点点头：“我会好好看的。”
波特先生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一些，他又用力揉揉了哈利的头，直到哈利抗议地睁大眼睛，发出一些咕哝声，听起来像不太真心的抱怨。
这个大脑封闭术训练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这是邓布利多校长提议的。他们早就发现，虽然一般未满十一岁的小巫师魔力很不稳定，但外表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哈利，却和十七岁的他一样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魔力，更重要的是，他还留着十七岁时的一些坏习惯——噩梦。
所以，各方面情况都考虑过之后，他重新开始了自己的大脑封闭术课程，只是这次的指导老师换成了波特先生。这很有效，至少在重新学习大脑封闭术后，他的噩梦没确实之前那么多了。
波特先生是一名优秀的大脑封闭术师以及合格的老师，哈利很适应他授课的方式。
不过说实话，最开始那一个星期的理论课程实在是太痛苦了，就连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程都没这么无聊，以及困难。那些生僻的词语、晦涩的理论，光是阅读就够困难了，更别提还要把那些统统背下来。
从过去到现在，大脑封闭术都不是一个容易的东西，跟着波特先生推开书房的门走出去时，哈利有点苦恼地想。
“过去的事我们无法改变，那就让它过去吧。哈利，你不再是过去的你了。”出了书房后并肩走在走廊上时，波特先生对哈利说，他棕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哈利，“以后，我、多瑞娅还有詹姆斯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哈利觉得自己的胸口涨涨的，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在那里上蹿下跳，就像冬天在三个扫帚酒吧里喝了一大杯热腾腾的黄油啤酒。是因为那些记忆吗？哈利看着波特先生柔和的棕色眼睛，突然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
梅林啊，他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感谢不管是谁，让他来到这里！
***
这是一个破败的孤儿院，大门总要别人踹上一脚才会开，发黄的墙壁上有大块大块的剥落，桌椅也都十分破旧，而床上更是只要有人坐上去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黑发黑眼的小男孩跟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一起坐在餐桌上等着修女给他们端来晚饭，他身材瘦弱，脸色苍白，却有一双极漂亮的黑眼睛。他的头发像上好的黑缎，眉毛乌黑，鼻子挺直，这无疑是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小孩。但在这个孤儿院里，漂亮的长相却没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他面前的盘子有好几个缺口，叉子也掉了一个齿，其他孩子的餐具也十分破旧，但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些，孩子们的一双双眼睛都只盯着修女手里的食物。
修女给每个孩子都分了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再给一人舀了一碗清得可以看清人脸的稀粥。这就算是晚餐了。
每个孩子都把小小的手十指交叉摆在胸前，闭着眼睛，跟着修女祷告：“感谢上帝赐予我们食物，阿门。”
小男孩将黑面包小心地掰成两块，将小一点的那一块藏在怀里，剩下那半块则就着稀粥慢慢吃起来。
所有孩子都吃完后，晚餐结束了，修女招呼孩子们回房间睡觉。小男孩也爬上楼梯，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他拐过一个拐角，却发现前面站着几个孩子。
小男孩认识这几个人，他们是这孤儿院的孩子头，很爱欺负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堵住他了。他也知道这下绝对没好事了。
果然，为首的一个孩子走过来，粗鲁地说：“小鬼，我们看到你藏起来的东西了，你最好乖乖的交给我们，不然，哼哼！”
小男孩的黑眼睛里划过一丝阴郁，明智地什么话都没说，但也没动。路过的孩子对此视而不见，没有人试图去阻止或者告诉修女，他们沉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显然对他们来说，这太常见了。
双方僵持了一会，那些孩子就将他围了起来，准备狠狠揍这个不识相的小鬼一顿，再把面包抢过来。
小男孩紧紧握拳，抱住头蹲在地上，熟练地保护住相对来说比较脆弱的腹部。他没有浪费力气去求饶，也没有主动交出那块小得可怜又硬邦邦的面包。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被揍一顿。而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来救他，不管他在夜晚向那个上帝祷告了多少次。
他不知道那个上帝为什么听不见他的祈求。他很失望。
而此时，他紧紧绷着脊背，预备承受着那些即将到来的疼痛。但就在那些拳头要砸到他瘦骨嶙峋的肩膀的那一刻，那些男孩突然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翻出去，重重摔倒墙上。
那些男孩惊恐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小男孩，又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是谁先叫出声，然后他们都尖叫着跑走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小男孩一个人。
小男孩愣愣地蹲在那里，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他脸上渐渐地浮出一个微笑，天真又邪恶。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
波特庄园，二楼的某个房间里的一张四柱床上，帷幕垂下，床上躺着一个男孩，正陷在沉沉的梦里。他嘟囔了几句旁人听不懂的呓语，眉头紧皱，似乎睡得极其不安稳，额头的伤疤上红光一闪而过，接着他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哈利起床后便把昨天晚上做的梦忘得干干净净。
他高高兴兴地吃着家养小精灵准备的早餐，并且不知为何觉得这顿早餐犹如国王宴会上的佳肴，如此美味可口，以至于他像饿了十多天的人一样把自己盘中的食物吃得精光，还额外多吃了好几块熏肉。
与此同时，伦敦郊外的某个庄园，刚刚睁开眼的伏地魔躺在铺着黑色丝绸床单的大床上，阴沉着脸，他盯着雕着华丽花纹的吊顶天花板，一语不发。
直到阳光从窗边的书桌爬到他的床沿，他才从沉思中惊醒。然后他挥挥魔杖，召来一大瓶威士忌，灌下几口，动作太急，以至于被这烈酒呛得咳了几声。
他竟然梦到了孤儿院，那些他以为早就忘记的。那些肮脏的、恶心的麻瓜！难道是因为把那个东西从马尔福家拿回来了，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伏地魔觉得他需要一大瓶火焰威士忌。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