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间之轮》碧落玄无

11、第十一章

　　两个小男孩拿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纸包，偷偷摸摸地靠近一张摆着高高的香槟塔的桌子。卷头发的那个在一旁放哨，戴眼镜的那个站在椅子上，将一包花花绿绿的粉末倒进香槟里。一阵五颜六色的烟雾在香槟里冒出，很快又消散了。两个小男孩捂着嘴，偷笑着消失在宽大的桌布底下。

　　啊，那不就是哈利找了很久的詹姆斯和西里斯吗？看来，这段时间里他们干了不少坏事啊！

　　唯一一个看到这一切的，就是刚刚从地下室里走出来的黑发男人，他僵硬地放下自己手中的香槟。就在一秒钟之前，他还觉得这香槟是如此的香醇美味。然后，他嗤笑一声，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宴会上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们毫不知情地端起加过料的香槟。

　　等下，大概有好戏看了。

　　他顺便还给了某个对着他抛媚眼的女士一个微笑，然后隔着眼睫，冷冰冰地看着她故作风骚地舔吻杯中的香槟。之后，在一系列令人尴尬的不雅声音，以及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味道之后，所有的绅士和淑女都大惊失色地掩面，由于不可说的原因匆匆离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

　　而伏地魔也颇为愉悦地看到，那位颇具风情的女士也一脸尴尬地提着裙裾离场，一直到走出宴会大厅也没敢再看他一眼。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因为找不到詹姆斯和哈利而着急的波特夫妇，表情僵硬而扭曲的布莱克夫妇，以及旁观一场所谓的贵族的好戏之后心情颇佳的伏地魔。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沃尔布加·快要昏倒·布莱克站在大厅中央尖叫，声音响彻整个格里莫广场12号。

　　天花板上巨大的花式吊灯微微颤抖，布莱克老宅屋脊上蹲着的一排乌鸦被这尖叫声惊起，嘎嘎叫着飞走了。

　　最后，两个脸颊黑乎乎、衣服皱巴巴的小家伙被家养小精灵从阁楼里揪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雷古勒斯和哈利都被大人们气势汹汹地搜寻惊动，当他们从厨房钻出来时，刚好看到刚刚被找到的西里斯和詹姆斯垂着脑袋站在各自的父母面前。

　　伏地魔站在一旁，不置一词。这景象勾起了他久远的回忆，破旧的孤儿院，阴暗的禁闭室，发霉的面包，以及脸色阴沉的修女。他皱眉，脸色不渝地中断那些陈旧的记忆。过去的他早已死去，现在，他是伏地魔。

　　他在心里冷笑，脆弱又无知的小鬼，如果是在那里，他们大概要被关禁闭，晚上也不准吃饭了。不过，这两个小鬼看起来可不会这么轻易屈服。

　　果然……

　　詹姆斯抬起头，用自己湿漉漉的浅褐色大眼睛看着波特夫人，小手拧着衣角，可怜兮兮地说：“妈妈，我根本就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和西里斯一直在阁楼玩，绝对没有接近那些香槟一步！”

　　“对啊，”西里斯也抬起自己湿漉漉的灰色大眼睛看了一眼母亲，随即倔强地扭过头，“这件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西里斯·向来是个拧脾气·布莱克很少用到这一招，所以布莱克夫人在他的狗狗眼下犹疑地屈服了。

　　布莱克夫人拧住精致的眉毛，也许，也许她真的冤枉西里斯了，要是西里斯真的只是一直在阁楼乖乖地玩什么都没做呢？唉，家里出了什么事她总是第一个想到西里斯，这样确实不公平。虽然心中已经软化，但布莱克夫人脸上还是因为惯性摆出一副冷硬的表情，瞪着西里斯不说话。

　　但身经百战的波特夫人可没那么容易被欺骗。要知道，詹姆斯恶作剧后，总是喜欢用这一招来逃脱惩罚。詹姆斯啊詹姆斯，妈妈没告诉过你同一招用太多次就不管用了么？波特夫人笑眯眯地看着詹姆斯，一语不发。

　　雷古勒斯毫无存在感地站在大人们身后，识相地什么都没说。哈利看着父亲和教父大人的精彩表演，脸上的表情惨不忍睹。

　　“克利切，你去问问是怎么回事!”雷古勒斯突然小声对左手边的空气说。

　　哈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小声说：“克利切在这里吗？我怎么没看到？”

　　“克利切不在这儿，但它听得到，”雷古勒斯笑眯眯地说，“在家里，不管我在什么地方呼唤他，它总会马上出现。”

　　“家养小精灵的魔法真神奇！”哈利感叹道。随即，他想起了多比，那个为了救出他和他的朋友们而死去的家养小精灵。哦，不对，多比还没死呢，它现在还在马尔福庄园！哈利在心底默默发誓，这一次他也要将多比从马尔福家解放出来！

　　卢修斯·马尔福应该不会在意一个不算特别听话的家养小精灵吧？哈利有点苦恼地想，况且，他该怎么到马尔福庄园里去呢？这一次，魔法世界可没有什么救世主，多比是不会主动来找他的！看来，他还需要从长计议……

　　这时，两个男孩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

　　男孩们扭头一看，哦，是克利切回来了。

　　“雷古勒斯小主人，刚才宴会上客人们喝了香槟，然后……女主人非常生气，她觉得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西里斯小主人和波特少爷。”

　　听了克利切抖抖索索地讲完事情经过后，哈利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一种奇怪而空洞的表情，似乎正介于歇斯底里的大笑和摇摇欲坠的谴责之间。

　　雷古勒斯也在努力维持自己的面无表情。他有点无力的想，这种事除了他那个不靠谱的大哥还有谁会做？不过亲爱的兄弟，你真是够了，居然……那些绅士小姐们会恨死你的。

　　黑暗公爵一开始就注意站在后面的两个男孩，他仔细听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再一次觉得那个绿眼睛男孩确实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十岁男孩。毫无戒备心，交际能力太差，热衷于无聊的游戏，也就是魔力比同龄人稍微高一些。

　　伏地魔皱着眉头，沉吟不语，这男孩真的是他的宿敌？不太像，但那小鬼刚才似乎在躲着他，不过一个十岁小孩大概也没胆子接近黑暗公爵。不行，信息太不足了，他需要详尽地观察，伏地魔看了身前站着的波特夫妇一眼，不能在今天，但总会有机会的。

　　大厅中另外两位成年男士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小动静，他们站在各自的夫人旁边，不置一词。

　　偌大的宴会大厅静悄悄的。

　　打破这凝滞气氛的是家养小精灵凯迪尖细的声音，“女主人，凯迪在桌子底下找到了这个。”

　　凯迪瘦骨嶙峋的手里，握着的正是一张眼熟的金光闪闪的包装纸。看到这个，詹姆斯身子一僵，而西里斯脸色有点发白。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三位成年男士同时在心里默默摇头。

　　波特夫人仍是笑眯眯地表情，开口说话时却开始咬牙切齿：“詹姆斯，嗯？”

　　詹姆斯知道自己逃不过了，眼一闭，干脆地承认道：“布莱克夫人，妈妈，对不起。这是我在笑话商店买的，我今天只是——只是想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这事是我干的，和西里斯没一点关系……”

　　詹姆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不，不对，”一旁的西里斯急了，急忙打断他，“这是我出的主意，是我硬逼着詹姆斯和我一起干的，要罚就罚我吧！”

　　“不，是我干的。”

　　“是我。”

　　“我。”

　　“我。”

　　两个小男孩面对面，吵得脸红脖子粗。伏地魔玩味地看了两个小家伙一眼，他们非常为对方着想，急于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甚至不惜吵起来。但很遗憾，两个男孩都没注意到大人们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他垂下眼，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不屑掩藏起来。

　　哦，真是伟大的友情！可惜……

　　“够了！”波特夫人和布莱克夫人异口同声地说。她们对视了一眼，继而默契地转开。波特夫人笑眯眯地看着詹姆斯，布莱克夫人冷冰冰地盯着西里斯。两个小家伙同时打了个寒战，不由得在心里哀嚎：惨了，这次妈妈绝对不会放过我了！

　　雷古勒斯闭上眼，在心里又默默地叹了一次气，哈利则怜悯地看着蔫搭搭的詹姆斯。两个男孩交换了一次视线，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可奈何。

　　波特一家告别离开时，站在布莱克夫妇旁的伏地魔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那个躲在父亲身后的小男孩。碧绿色的眼睛，凌乱的黑发，额头上若隐若现的闪电伤疤。一模一样。

　　“呵，真的是你吗，我命中注定的对手，小鬼？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半个小时之后，告别了布莱克夫妇，伏地魔拿着一本烫金书名剥落，纸页也微微发黄的书，离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虚空，沿着与波特一家离去时相反的方向，消失在伦敦黑夜的迷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