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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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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生活开始回归平静,隔壁的房间空了很久,越前听定期会到他家来的幸村偶然好似不经意地提过,隔壁似乎要住进新房客了。而他也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著,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那天坏了的手表和BJD娃娃越前在房间里找过几遍都没有看到,如果不是还有一本《茵梦湖》,越前都要怀疑之前的种种只是自己人格分裂幻象出来的。
他没有再见过迹部,也不知道迹部是否已经和清水和好,是否准备订婚。既然已经和过去说了再见,他也不会一直沈湎在过去。就像幸村说的,他还有更好更长的未来。就算,那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未来。
心情一直保持著平静,他不再抗拒心理治疗,所以,药瓶里的药渐渐少了下去,幸村也会定期过来给他做心理辅导。他没有再犯病,或许有一天,他的心理障碍就会完全消除了。不得不说,幸村让他和迹部分手是正确的。
这一天照常吃了早餐之後,他才不慌不忙地拿起几本课本去学校上课。大概是害怕他会突然出现幻听幻觉什麽的,当听到他打算买一辆自行车代步的时候,幸村极力劝阻,就怕他在路上发生什麽危险。
越前笑笑不置可否,心里却觉得很无奈。以前他在网球场上的时候,面对比他强悍很多的对手他都没有被打败,如今却因为一个双向情感障碍症导致他如履薄冰寸步难行。
进入学校才发现东大新一学年的社团招新才刚开始,其实也不算晚,四月末而已,樱花都还未完全凋谢。他来到日本也还不到一个月,这些天却总感觉像来了很久。
越前有些懊恼,好端端地他老爸为什麽要未经他的允许擅自替他交了交换生的申请材料呢?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年,真是难捱的时光。
一路上招新的社团都在不断发著传单,越前走在热闹的人群中,社团活动什麽的,离他还真是遥远了。同行的夥伴却凑热闹般把他从一个社团拉到另一个社团,问他对什麽感兴趣。
他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他不记得他的同伴叫什麽名字,而且他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和班上的同学实在是没什麽联系,有些原本还想靠近他的同学在感觉到他的冷淡之後,都以为他心里瞧不起他们,也就不再和他来往,除了身边这个吵吵闹闹的、和以前那个堀尾有些像的同学。
“越前,你要不要加入什麽社团多结交一些人啊。”同伴好奇地东看看西望望,那麽多五花八门的社团,怎麽越前就一个都不感兴趣呢?
“不用了。”虽然觉得对方管得有些宽,但深知这是对方一片好意的他也并没觉得不耐烦,所以还是选择出声拒绝。
“这样的话越前要不要考虑一下网球部呢?我也在里面哟,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没等越前将“不”吐出来,就熟稔地勾上越前的肩膀,把他带向网球场。
无奈的越前只好跟著同伴,看著同伴换了衣服进了场进行部活,而他则无所事事地站在铁网外纯围观。网球场外的绿化带上种的难得不是樱花,取而代之的是绽放得大朵大朵的白色玉兰,真是一场盛大的美丽。
“真是气爆了。”
不知何时,同伴站到了他身边,气鼓鼓地以他作为倾述对象展开了一连串抱怨和不满,原来是同部的四五个队员总是仗著自己球技好,将公用球场作为他们几人的所属物,明明他们用不了但就是不准别人碰,这不是神经病这是什麽?!
“等我练好了球一定要他们好看。”同伴握著球拍恶狠狠地看著场内那几个得意洋洋的男生。
越前想了想默默地说了一句浇灭对方信心的话,使得同伴心里拔凉拔凉得一脸怨愤地在心里吐槽他:亲,嘲讽技能已经不流行了好不好!
“你还差得远呢。”吐出这句话的时候,越前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一句话了呢。
好人就做到底吧。既然泼了对方的冷水,就补偿一下对方吧,不由分说地拿过对方的球拍,然後在一群人的瞠目结舌中走进来球场,指著那几个“地头蛇”来了句,“真不好意思,这个球场我征用了。”
征用什麽的,听的同伴一阵直扶额,亲,你是不知道征用的意思吗?就算你国文差也不能差到这个地步吧。
“你是谁?你不是网球部的吧?”
越前的嘴角轻轻向上一勾,“我的确不是,但是如果我这个非部员都能将你们这几个网球打得不错的人打败的话,网球部看来是可以解散了。怎麽,不敢吗?”
“越前,你没有像样的衣服球鞋,你怎麽打啊。”同伴紧张地进场劝到他。
却不料,越前将外套解开扔到一边的椅子上,松开衬衣上的两颗纽扣,扭了扭脖子,毫不在意地说:“这样就够了。”
轻蔑的语气让那几个原本目中无人的男生一肚子火,见过嚣张的,但没见过这种不自量力还嚣张得要死的。於是,越前意料之中的,对方接受了他的挑战。
这一场受到整个网球部关注的比赛就这样开始了。
而不远处,原本走著走著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著些什麽的年轻男子在瞥到网球场上那抹绿色的身影之後,停下了脚步。他的唇角在他听见青年说的话之後不知不觉勾起了温柔的弧度,眼里的宠溺让人觉得即使会溺毙在其中也心甘情愿。
「记得不要去挑衅对手,不要受伤,不然你给本大爷小心了!」
藏在记忆长河中的话在迹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时候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这是,有关越前的记忆?!
迹部一愣,脑海中蓦地出现了少年满脸创可贴、纱布却固执地硬说自己是摔倒的样子。接下来,是自己给少年福袋叮嘱少年不要挑衅别人的画面。再再後来就是少年比赛时将他的话抛之脑後狂妄地挑衅别人的样子。
“!。”
六年前的击球声跨越时间空间还有不知名因素的阻隔,与此时此刻的球声交合在一起,青年的身影也与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孩重叠在一起。
他的心里一阵抽痛,他贪念地看著场上奔跑的身影,青年倨傲的笑容仍然一如当年那般,只是这麽一个骄傲的人却因为他患上心理障碍。
「为什麽你的事我都不知道,为什麽?!」
少年不满地瞪著金灿灿的猫眼一脸郁闷地望向他,那个时候他是怎麽回答的?哦,他想起来,他当时说的是「那是因为本大爷对你的在乎比你对本大爷的更深啊」。
迹部自嘲了一笑,这样的话他当时是怎麽说出口的,他硬生生将一个骄傲的越前龙马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迹部先生,怎麽了吗?”
旁边的主任热情地问道,迹部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只是发现今年学校的网球部变得如此糟糕啊。”
他看似随意地一说却让主任心里一凛,暗自记下了网球部,所以在迹部走之後网球部来了个大整顿。
越前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他只是教训完那几个仗势欺人的人之後,就拿著课本和同伴打了个招呼走了。
提著7─11买来的便当走出电梯的时候,看见搬家公司的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往隔壁搬一架钢琴。他愣了愣,打开自家门走了进去。换了鞋,不经意地走到阳台,透过落地窗,他看见隔壁客厅里的东西都换了一个样子,看来,是搬进了新的客人。
越前呼了一口气,拉过窗帘,打算洗个澡再吃晚饭。
泡了一个大约一小时的澡,要不是水凉透了他还真打算一直泡下去。换好衣服,擦著头发,他就走到厨房将便当放进微波炉,等一下“叮”了之後他就可以吃了。
这期间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罐芬达,打算边喝边看杂志等待。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他皱眉想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按他家的门,想不通却还是乖乖地开了门。
“你好,本大爷是隔壁新搬来的住户,迹部景吾。”
看著男人伸出的手,越前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是闹什麽呢,什麽新搬来的住户?
“……越前龙马。”越前半晌之後才郁闷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那本大爷就叫你越前吧,越前到隔壁来吃饭吧,我们也好熟悉熟悉对方,这样邻里生活才能和睦融洽。”
听著对方冠冕堂皇的话,越前一个忍不住将门一关,又踱步回客厅坐了几分锺。在想不通迹部有什麽用意之後越前干脆不想,记起被自己冷落在微波炉怀里的便当,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走进了厨房。
晚上早早上床的越前,却无论如何也睡不著的他只好下床趿著拖鞋,从抽屉里拿出口琴走到阳台。
《G弦上的咏叹调》悠扬高远的旋律划破黑夜,在晚上听来特别寂寥。突然地,一阵钢琴声就像事先排练过千万遍般自然地融合进来,越前一惊看向拉著窗帘却亮著灯的隔壁,心里松了口气眼里也露出了淡淡笑意。
无关过去,无关未来,仅仅是当下两个契合的人的合奏而已。
结束掉一曲合奏,迹部没有选择拉开窗帘和越前交谈,他十分担心会出现早些时候,他才刚说完邀请越前就把门关上的局面。将琴盖盒上,他走到沙发上坐下,看见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弹出了一个窗口,上面显示了一条备注为“忍足”发来的消息。
「你怎麽又搬回去了?」
迹部想了想,最终修长有力的十指轻轻敲在键盘上。
“忍足,本大爷想起自家的笨猫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