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 人间道 （景卿）仙剑三同人》华那砂

3、第三章

　　“顾留芳？顾留芳？”他喊了两声，不见有回答，于是坐在树根等。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柔和的声音，“飞蓬？”
　　“顾留芳！”飞蓬立刻握紧树根，“你今天又去讲课了？”
　　“没有，今日南诏的王君召见，我代表我们道观去拜见他。你呢？不会又去跟魔尊重楼打架了吧？”
　　“切，他打得过我么？再怎么打都还是我赢。”
　　“你赢？不是每次都是平手吗？”
　　“哼，那是我看他伤势未愈，让他罢了。”
　　自从那日相互认识起，飞蓬就时不时趁着夕瑶不注意，跑到神树来跟顾留芳聊天。幸好神树很大，夕瑶也不能全部顾及，而且对他倾听人界的行为，夕瑶早就放任而行，虽然她还不知道飞蓬竟能和凡人对上话。
　　“上次你说南诏国有个什么典，那里除了卖东西的小贩还有什么？”
　　“是庆典，那是女娲造人的庆典灯节。”他的声音带着些软绵绵的意蕴，藏在沉静的语气里，听起来总是特别温和柔软。
　　“灯节上有很多人，有些在表演——你知道表演吗？”
　　“不知道，是什么？”
　　“表演就是……”
　　也许真的是顾留芳所在之地与神树有什么关系，他们才能一直持续着对话。顾留芳总是一有空就到那个地方去，喊两声，如果飞蓬恰好也在，那他们就能聊好半天。
　　虽然身为神人，但飞蓬毕竟只居住在神界，对人间一切事物都一无所知，对留芳口中所说的都非常感兴趣；而顾留芳也像个最有耐心的导师，不厌其烦地解释一些对凡人来说最简单的常识。
　　“喷火是什么东西？”
　　“就是凡人通过一些办法，能从口中吐出火焰来……”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飞蓬哼了一声，“天帝的宠龙也能喷出火来，还能一烧几千里呢。”
　　顾留芳低低地笑了，低沉又柔和，震动得飞蓬胸中痒痒的。“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没什么，咳，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飞蓬就是觉得此刻顾留芳肯定是一边故作认真，一边忍着笑。想到这儿，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他们天南地北什么话题都说，飞蓬说自己，说夕瑶，说重楼；顾留芳说师傅师弟，说自己以前游历的见闻，说南诏国的事。
　　“南诏国的食物很有特点，大部分都有辣椒。”
　　“辣椒？天神不需要吃东西。”飞蓬无聊地回了一句，想了想，“辣椒好吃吗？”
　　“嗯……辣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很刺激。”
　　“那你很喜欢？”
　　“不，不算很喜欢。”否定的话语，顾留芳的声音听起来却带着愉悦，“辣是蜀地苗疆的特色，在这儿吃辣是很平常的。”
　　“你不喜欢也去吃？真是奇特的喜好。”飞蓬揶揄他。顾留芳是个很认真的人，损起来特别有趣。
　　“非也。在下并不好此道，只是有位姑娘带在下去尝试。”
　　飞蓬皱起了眉，敏感地感觉出了某个关键词，一刹那觉得顾留芳的声音没有那么好听了。“什么姑娘？”
　　“是在女娲造人的庆典上认识的，名叫紫萱，是个很活泼的姑娘。她很热情地为我解释蜀地的风俗特色，让我了解了很多。”
　　听着顾留芳的语气，似乎还挺赞赏那个姑娘的，飞蓬一下子不懂该说些什么来接上话。
　　“飞蓬？飞蓬大将军？”顾留芳喊了两声，飞蓬突然不想听他的声音，松开握着树根的手。但是松开手以后耳畔什么声音也没有，太空虚无之境没有任何鸟语虫鸣，太安静，太空虚，太寂寞了！寂寞得让他浑身几乎颤抖起来。
　　他赶紧握住树根，连声呼唤顾留芳，但喊了好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回音。
　　“难道已经走了？”他黯然自语，早知道刚才就该回应他才对。他肯定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
　　又等了好久也不见顾留芳回来，飞蓬心情有点低沉，一直都没有再舒展过眉头，就连夕瑶也看出来了他心情不好，过来询问。他只是敷衍了几句，并没有细说。
　　计算着又过了一日，飞蓬再次寻到树根旁呼唤，但怎么也不见顾留芳回应。
　　难道今天他没有来？不死心地等候了好久也不见，飞蓬只能黯然而去。
　　连着几日都是如此，飞蓬越来越消沉，心情也逐渐变得不太宁静。
　　到底怎么回事？顾留芳难道出了什么事？他忍不住想着一般凡人如果几日不见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他了解凡人的时间还太短太少，没办法分辨出前后因果。他想不出来，而这种无力感却让他深感沉重。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如此大的压力。
　　挥之不去的压抑感让他逐渐烦躁，重楼来找他打架，惊讶地见他一副要抓狂的样子。
　　“飞蓬你怎么搞的？”只见飞蓬抬起无神的双眼看了他一眼，手毫不放松地抓紧树根，一点儿也不想理会他。重楼皱眉，不耐烦地扯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起来！你是太无聊了？跟我去打一场！”他豪气万千，本以为飞蓬会附和应会，可能还会率先飞出去，然而一松手，飞蓬又再次坐到了地上。
　　重楼皱起脸，“你怎么回事？！看看你那样儿！一副懦夫孬种的表情，还算得上是神界的大将军吗？！”
　　飞蓬一句话也不说，重楼烦了，直接把他扯了起来，“你给我……”
　　谁知飞蓬突然发疯了一样甩开他，那满带疲惫的双眼狠狠瞪了他一下，继续坐在地上，手紧紧抓着树根。
　　重楼倒是吃了一惊，“你到底怎么了？”
　　飞蓬依然不回答，重楼不断追问，被吵烦了，飞蓬冷冷说：“心情不好，别来烦我。”
　　“呵，你飞蓬大将军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重楼倒对他冷然的脸色不以为然，“你是太久没活动筋骨疲了吧？去，跟我打一架！”
　　“走开！”重楼怎这么烦人！飞蓬大吼一声，把重楼吓了一跳，看他凶巴巴的样子，重楼倒也识趣。
　　“好吧，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改日再来挑战。”
　　看着重楼远去，飞蓬又低低呼唤了两声，仍然是没有回应，他心里越来越没底。
　　到底怎么回事？顾留芳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