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 人间道 （景卿）仙剑三同人》华那砂

2、第二章

　　初试身手后两人都觉得十分舒爽，可惜重楼还有伤未愈，只能择日再战。一神一魔偷得清闲躺在神树下休憩，任由纷纷落英随风而舞。
　　“玉树生花纷飞俏，飘落锦楼藏暗梢。落英浮碧……”重楼捏着一片飘到自己鼻尖的花瓣，轻声念着。
　　“你在念叨什么？”飞蓬皱着眉，带着疑惑的双眼纯然而无辜。
　　重楼觑了飞蓬一眼，觉得他的表情很有趣。“这是人间的诗句，人间谁都会说两句，特别是那些叫做纨绔子弟的公子哥儿，很喜欢说这些来讨女人欢心。”
　　“原来如此。”飞蓬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你若是在人间，定是个纨绔子弟。”
　　重楼喷笑，“便是不在人间，我也是个纨绔子弟。”
　　两人相视，重楼故意露出促狭的表情，飞蓬被逗乐了，两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个神女呢？她怎么不在旁边啰啰嗦嗦的？”
　　“呵，我趁着她去女仙那里才过来的，不然她一看见你肯定免不了一顿说。”
　　神界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最宜人的温度，跟魔界的阴森酷冷是不同的。虽然重楼根本不把魔界的严酷环境放在眼里，但在这儿实在太舒服了，他躺了一会儿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飞蓬枕着手臂，抬眼就看见神树不断纷飞的花瓣，在澄净的天际映衬下十分好看。这景色他看了好久，但这时才会有“好看”这个想法。
　　好像什么都跟从前不一样，变得独特而新奇。
　　重楼的呼吸声在身边逐渐趋于平稳，飞蓬也闭上了眼睛假寐。他刚好枕着神树在地面突起的粗壮根茎，舒服得几近睡去。
　　“……这儿的景色真美……”犹如叹息一般的耳语，是谁的声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声音，真好听。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到底是谁……
　　“溯游从之……”说的……是什么意思？
　　“宛在水中央。”
　　“是谁！”飞蓬大喊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重楼被吓醒了，见他一脸的怪异，骂了一声：“发什么瘟！”
　　飞蓬不说话，双眼直愣愣地看他，重楼不明所以，见他又看向一根粗壮的树根，但就是不说话。
　　“你干什么？”见他还是不说话，重楼顿觉无趣。“算了，我要先回去了。过段时间等我养好了伤再跟你好好打一回吧！”
　　猛然惊醒似的，飞蓬点头，“好，一言为定！”
　　重楼自傲地哼了一声，翘着嘴角飞身而去。
　　但是飞蓬并没有回去他的神魔之井，而是继续盯着那树根，看了好久。
　　自此以后飞蓬就总是注视着神树，看着夕瑶的方向。夕瑶还以为他是突然开窍了，暗自高兴了好久，但是又不见他主动来跟自己说话，她也只能放在心里，数着这难得的欢乐。
　　这天夕瑶又要去例行报告神树的情况，她才刚走，飞蓬就迅速飞到神树下，东摸摸西摸摸，时不时贴着耳朵闭上眼倾听人界的声音。
　　“……你个不孝子，竟然要赶我们走……”不是这个。他换个位置——
　　“你个泼妇，我要休了你！”也不是这个，再换——
　　“不要，救命啊……”不是，继续换——
　　“给我拖出去，砍了！”怎么还不是……
　　忙活了半天，飞蓬上上下下都听遍了都没有找到自己想听的。他努力想着那天他跟重楼是在哪儿躺着的，奈何神树实在是太大了，他很难弄清楚方位。
　　早知道就该做些记号的。
　　叹了口气累得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根上，飞蓬沮丧地自言自语：“为什么啊，到底在哪儿……”
　　“谁？！谁在那儿！”一个清亮透彻的声音传来，带着些凌烈，如同猛烈的清风冲灌入心里。
　　飞蓬一愣，惊喜地喊了起来：“是你！终于找到了！”他立刻回身趴在那树根上，“说话呀。”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
　　飞蓬失笑，“我才不是妖怪，我可是天神……咦？你能听到我说话？”他的手紧紧贴着粗大的根茎，“你……能听见吗？”
　　“……在下自然是能听见。但是……你在哪儿？”
　　“我……”飞蓬想了一下，“你是人吗？”
　　“在下是人。但是阁下刚才说，你是天神？”
　　“我是啊。”飞蓬疑惑了，“你是人，怎么就能跟我讲话？我可是凭着神树的根须才能听见人界的声音，但是你区区凡人，竟能把声音传到天界……”
　　“神树？难道……难道是盘古大神的精气因天地气流而汇聚生成的神树？”
　　“没错，你懂的真详细。”飞蓬有些惊讶，“区区凡人，竟然能了解这些。”
　　“……在下虽是凡人，却也是修道之人。”那人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思索，飞蓬以为他走了，紧张起来，“凡人，凡人，你还在吗？”
　　“……我在，但在下不叫‘烦人’。”
　　“你还在啊，”飞蓬不明白那人刚才说的什么意思，追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在下是在看这儿的环境。照阁下所言，如果是因为神树才让我们能对话，那这儿肯定是与神树有莫大关系之地。”
　　“随便什么都好，重要的是我们能说话了。”对于这件事，飞蓬十分高兴。“好不容易竟然还有凡人能跟我说话。对了，我是飞蓬，天界的飞蓬大将军，你呢？”
　　那人似乎是笑了一下，犹如最轻柔的风缠绕在指尖，温和又带着绵绵的意蕴，舒服得不得了。
　　“幸会，飞蓬大将军。在下顾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