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以光之魂

6、你哥哥开的是面馆？

　　【内容提要】心事重玄以拒饭局，逞英雄面馆救熟人

　　姜雨盛饶有兴趣地看着。玄以根本没有察觉身后有人，他又开始想那样是不是表示姜先生是同性恋，想得身体一僵一僵的。一半是难以相信，虽然被男人追求过，但对他来说同性恋这种东西仍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一半是就算同性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是那两个人大清早的也太开放了！简直影响市容，污染视线！
　　然后姜雨盛看到壁画前那个瘦不啦叽的小鬼突然愤愤地在白桐树下画了朵小菊花。
　　嘴角勾勾，姜雨盛回到了楼上。
　　这一上午，玄以的进度前所未有地慢。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件事，思绪却一直无法跳脱出来。画树枝的时候在想姜先生平时让他赞叹的种种，画叶子的时候在想早上那个狐狸精，画花的时候在想这些天中午超好吃的饭菜。
　　完全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大致完成一部分，玄以坐到了小凳上，左手调色板，右手画笔，那么多年来惯拿的东西，今天却好像比平时重。
　　看看时间已经是饭点，楼梯上传来了不急不徐的脚步声。
　　玄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事重重得连画板都拿不住的样子。
　　“辛苦了，去吃饭吧。”姜雨盛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玄以别过头不看他：“对不起，今天跟哥哥约好了，在家吃饭。”
　　当然是骗人的，自从开始给姜先生画壁画起，玄以就说过会在外面吃饭，哥哥那么忙，玄以不想麻烦他。
　　既然扯谎了不如把将来的也扯好：“以后我哥每天都会给我做饭……总让你请也不好。”
　　“你哥哥，做什么工作？”
　　“自己开了家公司。”
　　“那很忙吧。”
　　“呵呵。也不是所有开公司的人都很忙啊。”玄以回头别有意味地看着他。
　　姜雨盛笑了：“我不忙是因为公司里能人多，你哥哥要是也不忙，想必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我哥哥没什么大本领，不能跟姜先生比的。就是做的饭一流好吃，脾气也一流暴躁，我不回家吃饭，他会打我。”玄以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画具，整理好衣服，一副“我要走了你让一下”的样子。
　　姜雨盛见玄以去意已决，只好让开身子：“路上小心。”
　　玄以点点头往外走。姜雨盛心情还是不错的。

　　半个小时后的一家面馆里，玄以挑着面条心里不是滋味。本以为大饭店虽好吃，偶尔换换口味肯定也有新鲜感的，没想到吃惯了资，本，主，义的饭，这种勉强可以温饱的东西简直味同嚼蜡。
　　反正这里就是一家把钱全砸在装修上最后请不起好厨师又试图用高售价尽快收回成本的经营不善的小黑店。
　　还特别吵！
　　“哎？我说这是谁呢！”
　　还尽是些流里流气的人。
　　“萧奂，你没忘记我们吧？”
　　玄以不满地想着，又觉得“萧奂”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
　　“走开。”面馆的另一边，萧奂坐在桌前，不动声色。
　　“哼。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呢？！”四五个流氓样子的人里，为首的那个一手叉腰，一手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筷子筒哗啦啦的响。吃面的客人都纷纷看向那边，有的拿起鸡爪翘起脚一副好戏开场了的样子。服务员不敢上前，有一个在收银台偷偷地拿起电话，估计是打给老板或者是报警。
　　“想怎么样。”萧奂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怎么样？”流氓头子哂笑一声，“萧大少爷，你还记不记得好些年前，你让人把我这群兄弟一个一个打了个遍？”
　　萧奂皱皱眉，年少得势时造的孽，如今一件一件的陆续都找回来了。说实话，他真的忘了他们是谁。
　　“萧大少爷，以前你家大势大，我们惹不起你，现在？哼，你以为你还能吃得了这碗面？！”
　　玄以坐在角落，揉揉额头，他实在只想好好吃饭，那边“萧奂”“萧奂”的叫得他在意得很！明明差一点点就要想起来他到底是谁，却始终差那么一点。想回头看看“萧奂”的模样，无奈看客们都太会找角度，愣是把他挡得死死的。
　　不悦极了。玄以想着，如果跟着姜先生去大饭店，就不会出现这么烦人的情况了吧。而且饭也好吃多了吧。
　　“萧大少爷，我们也不想怎么样。我们都是好人。但是，我们不是烂好人，该报的仇我们一定一点也不落下。”旁边的流氓跟班们也找准点附和：“没错！”头子接着说：“只要萧大少爷让我们每个人，挨个打个痛快，我们今后就两不相犯。”说着，流氓们便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起来。
　　眼看要打人了，看客们又紧张又激动，人群有些骚乱。玄以一转头正好看到了萧奂的脸。
　　纳卡索斯？！
　　玄以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人不是那天咖啡店的服务员吗。
　　原来“萧奂”是纳卡索斯啊！
　　这时候萧奂一脸不耐地坐在桌前，看在玄以眼里就是纳卡索斯露出了悲痛的表情，仿佛是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被石子击碎。
　　“随你们。只要你们有力气打。”萧奂知道自己躲不过，他没办法跟那么多人打。他也不怕，因为他们打得再重，也都只是□□上的疼罢了。
　　流氓头子都是很容易被激怒的。这位也是一样，气得抄起手边的椅子就要砸下去。
　　眼看着就要砸到纳喀索斯了，玄以惊呼了一声，不知怎的就喊了出来：“等等！”
　　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了玄以。
　　“大庭广众打架斗殴，有没有素质，懂不懂法律。我要报警了！”玄以压沉下嗓子说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很想告诉大家他只是个学美术的，家世清白，烟酒不沾，父亲是作家，哥哥是老板，他不是见义勇为，他只是不想纳喀索斯被打。
　　至于为什么呢……大概是艺术之神的启示！
　　“见义勇为？”头子放下椅子，看着玄以嘲讽道。
　　都说了！不是见义勇为啦！！
　　“哈哈！还是个小孩子呢！学校里教你要见义勇为吧？”头子一边说一边走向玄以，“哥哥告诉你，不要听学校的，见义勇为要满十八周岁的！”说完流氓们大笑起来。口合口合口合口桀口桀口桀。
　　玄以也是个男人！哪里能忍受别人把他说成小孩子。怒气一上来也就什么都顾不了了，把凳子一踢，摔了筷子就冲着流氓吼道：“就你们流氓条件宽，阿猫阿狗都能干！”
　　“你！”流氓也是有尊严的。
　　看客们哧哧哧地笑了，手里的鸡爪也更香了。
　　头子怒了，抡起拳头就挥过来，玄以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往一边缩，然后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诶？自己身上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头子这是打到别人了？
　　玄以很不好意思地睁开一只眼睛瞄瞄。
　　似乎看到了一张不太想看到的脸。
　　“额啊！”脑子都还没确定下来那个人是谁以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声音就先发出来了！
　　姜先生？！
　　“你哥哥开的是面馆？”姜先生松开被他捏得脱臼的流氓头子的手腕，不咸不淡地问玄以。
　　“姜先生……”玄以一下子孬了。
　　姜雨盛看他一眼：“刚才不是还挺生猛的么。”
　　玄以瞥瞥被他一脚踹飞的凳子和一把摔到地上的筷子。
　　姜雨盛转身往萧奂的方向走去，背对着玄以说：“过来。”
　　玄以硬着头皮跟上。尽管不太情愿但眼下不敢不听。
　　姜雨盛走到萧奂面前，皱了皱眉：“你也是。”
　　萧奂也一副被班主任叫出去的高中生样子站起来跟着走了。
　　看客许久没人说话，流氓们在听到“姜先生”三个字时脸色白了白，连手腕脱臼的头子都忍着疼没敢吱声。最委屈的莫过服务员，没人敢追过去要玄以和萧奂的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