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以光之魂

25、你喜欢我，却不自知

　　【内容提要】小员工避难老板家，玄小鬼联想心生疑

　　暴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清晨，姜肇奇抱着小猫坐在客厅看电视新闻，整个城市已经变成了海洋，大部分地区受灾严重，又适逢盛夏，首都人民这下真的水深火热了。
　　“电视机修好了？”玄以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上次也是下雨天，姜雨盛拉他去楼上看电影，说楼下电视机坏了。
　　姜雨盛恰好从厨房出来，镇定地扯着：“是啊。过来吃早饭。”
　　看见家里那只凶得要死的小畜生居然老老实实地窝在亲爸怀里睡觉，连玄以都很自然地坐在亲爸边上一块儿看电视，姜雨盛不满起来，连同昨夜欲求不满的怒气一块发泄在了亲爸身上：“对了爸，你年纪大了，肉就不要多吃了，我给你换成菜。”
　　姜肇奇一听气得站起来就骂：“你说谁年纪大？！把肉还给我！”怀里的小畜生被惊醒，也张牙舞爪地冲姜雨盛“喵呜~~！！！”了一下，很是愤怒。
　　最终姜肇奇没能吃到肉，报复地冷哼一声：“不孝子，活该睡觉被赶出来！”

　　这一天有了姜肇奇在，玄以放松了一些，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和姜雨盛独处一整天该是什么样的情况。
　　但是这天下午姜肇奇就走了，一个电话call来司机，冒着大雨趟着积水就要回去，完全阻止不了。
　　临走之前姜肇奇摸着玄以的脑袋说：“好孩子，叔叔还有点事，先回去了，下次来叔叔家玩，叔叔家有花园，房子也比这里大多了，比这里好玩。”又看着姜雨盛，“你也回来一趟吧。”
　　姜雨盛点点头，算是答应。
　　目送完姜肇奇上车离去，玄以看着潇洒的汽车尾气若有所思：“你爸挺帅的啊。”
　　姜雨盛环胸倚向门框，眉头微皱看着玄以，尽量不去表达不满。
　　玄以见激怒了姜雨盛，又没人给自己当活壁垒了，也提出要回家。
　　当然，姜雨盛是不同意的。
　　“下雨积水这些借口我就不找了，”姜雨盛俯下身靠近玄以，露出险恶本性，“你觉得我会让你走？”
　　“别开玩笑了…”玄以挡住他的脸后退一些。
　　“晚饭想吃什么？”姜雨盛没把他怎么着，反而自顾自往厨房走。
　　“喂…我要回家！”玄以气急败坏地跟上，见姜雨盛开始翻找起高处的柜子，忍不住嘟囔道，“你家厨房什么都没有，还问我吃什么。”
　　“昨晚不是给你做了披萨。”
　　“那么点东西全拿来做披萨了，早餐午餐又做了两顿，你晚上是要给我变出来啊？”
　　姜雨盛笑而不语，从柜子里拿出一袋袋玄以不认识的东西，默默地组合了一下：“我家的东西够我们两个人吃半个月。千层面可以吗？”
　　玄以看着这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很是怀疑，不过联系起姜雨盛昨晚以来的厨房表现，又觉得很有可能。
　　但想了半天，玄以还是否决了千层面。
　　“为什么？不喜欢？”
　　玄以支支吾吾地低声说：“千层面……不是要放芝士吗，你又不吃……”姜雨盛不吃芝士，连昨晚的披萨都没碰。
　　听到玄以别别扭扭地说出这些话，姜雨盛的心像中了一支钝箭。
　　“所…所以说，反正我要回家啦，你，你自己爱吃什么吃什么！”玄以也突然意识到不对，马上改口，红了脸转身就往外走。
　　口是心非的小鬼终于漏了一次嘴，姜雨盛怎么可能放过大好的机会，一只手拉过玄以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他搂回来，围困在流理台前。
　　姜雨盛多想把这个胆小鬼抱上流理台，深深地吻他，吻得他喘不过气，只能抓着他的衣服，软软地推拒，再把他紧紧地抱进怀里，问他究竟喜不喜欢他。
　　但姜雨盛没有这样做。也许是越接近成功就越谨慎，现在的姜雨盛小心翼翼的唯恐把这个胆小鬼冒出来的一点情愫吓回去。
　　“留下来，好不好？”
　　玄以的心从刚才开始就跳个没完，故作镇定地低着头不看姜雨盛，在他身体的笼罩里猜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其实紧张得都有点发抖了，谁知道姜雨盛低下头，只是在他耳边，轻轻地这样问。
　　“好不好，我给你做焦糖布丁吃。”
　　姜雨盛讨好的询问让玄以一下子笑了，把面前的人一推，堪堪逃脱出来，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还特别拽地说：“好吃我就吃。”

　　第三天，玄以终于被放回家，和坐在自己家沙发上的小花大眼瞪大眼。
　　“这是我同事，他住的那片小区被水淹了，现在在咱们家住一阵子。”严絮解释道。
　　“你好，我姓花，叫我小花就可以。”小花有点紧张地站起来伸出手。
　　玄以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和他握了握手：“哦，我叫玄以。”说罢仔细地打量起对方，心想咦这不是哥哥的绯闻对象嘛还挺标致的啊。
　　“我租的那边房子有点旧了，墙壁渗水挺严重的，所以…”小花被打量得愈发窘迫了，回想起上次和严总的弟弟见面，是在项目引资成功的那个晚宴上，当时这位弟弟正在饮料区喝着核桃玄米，领带打得特别好看，但是表情凶凶的好像在生闷气，“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太久的，等我找到房子，就会搬出去的。”
　　“不打扰，你不用着急。”玄以微笑着表现得友好一些，心想晚上必须跟哥哥谈谈心。
　　于是当天晚上，玄以洗完澡，擦着湿湿的头发来到严絮的书房。严絮正拿着一堆纸看。
　　“哥，忙呢？”玄以搬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顺便瞟了瞟那堆纸，没看懂。
　　“忙。”严絮没分神。
　　“哥，那个小花…”玄以偷瞄哥哥。
　　“嗯。”严絮半天没听到后续，才出声示意。
　　“他为什么就住咱们家了呢？”
　　“不是说过了吗，他家里被水淹了，没法住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是老板，他是员工，他不至于一有困难就找你吧？…你们俩是不是…”
　　严絮好歹转头看了弟弟一眼：“什么？”
　　“有一腿？”
　　严絮抄起手里的文件夹就往玄以脑袋上招呼：“你说什么？！”
　　玄以拉起毛巾挡住。
　　严絮意思意思也就放下了文件夹：“乱想什么，他是男的！”
　　最近整天沉浸在同性恋氛围里的玄以默不作声了。
　　“那天我正好有事打电话给他，他才告诉我家里漏水，我过去一看，连楼道里都淹了。要不是我硬要让他过来，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玄以拿着毛巾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哥哥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怎么，你不愿意他住这儿？”那倒是件麻烦事。
　　“不是，反正我们白天也都不在家。”
　　“那先说好，你可不准欺负他。他是孤儿，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我帮他一点是一点，你也是，别捉弄人家。”
　　“我？我捉弄人？”玄以叫屈，“我又不是小孩子！”
　　“知道就好。”严絮继续看那堆纸。
　　“对了哥。”玄以突然想起什么，“那天早上，哭着跑出去的是他吧？”
　　严絮的目光停顿了一瞬，沉默了半天，才转过头看着玄以：“是啊。不小心说到他的伤心事了。”
　　“什么？”
　　玄以看着严絮，一脸茫然的样子，让严絮突然心痛起来。
　　不知不觉玄以就21岁了啊。
　　“小以。”
　　“嗯？”玄以觉得气氛突然变得好温情，这是干嘛？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个孤儿，你会想家吗？”
　　“这个…”玄以仔细想了想，“当然会吧。”
　　“那如果，你被人收养，会想原来的家吗？”
　　“原来的家？亲生父母总是会想的吧。”
　　严絮垂下眼眸，声音低低的：“是啊，亲生父母总是最好的…”
　　“哥，你还没说你说到他什么伤心事了呢？”
　　严絮努力让自己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大概，大概是没对象吧。”
　　“啊？”听到这个答案，玄以相当意外。没对象…要伤心得泪奔？
　　“是啊，无父无母无对象…挺孤单的。”严絮继续扯。
　　玄以看着严絮一脸同情心痛的表情，嘴角扯了扯，真的假的？
　　不过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有那种因为没对象就泪奔的人，也会有相信有人会因为没对象就泪奔的人，玄以说服自己成为了第二种。
　　“姜雨盛…”
　　严絮冷不丁提到这个名字，把玄以吓得一激灵。
　　“姜雨盛对你很好？”
　　“这个…”玄以捏着毛巾，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
　　“我看他每天接你送你，又让你住他家。”
　　玄以紧张得像早恋的中学生被家长发现了似的。
　　“没，没有啦，他接送我是，是顺路啦…”
　　“顺路？大清早顺路把你带回家是怎么个顺路法？”
　　“他…他他他早锻炼。”
　　“跑这么远的地方早锻炼？”小区里跑跑步不就好了。
　　“个人爱好嘛…”
　　“那下午呢？”
　　“下午…他…”玄以急得挠耳朵，最后只憋出来一个，“他晚锻炼…”
　　严絮露出了和刚才玄以听到小花没对象泪奔时一样的表情。
　　“那他跟你睡一起？”
　　玄以更要命了，这种事情真是解释不清楚。
　　“我好困啊先回去了。”玄以把毛巾一甩，利索地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