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荼蘼（第二部：暖星）》等闲小女子

13、逢场作戏（3）

　　午休二十分钟后，提前下来的白馨在本层的热带鱼水箱区闲逛，本想等覃北辰，却遇到了霍凯。
　　俊美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笔挺的西服，举手投足间流露贵气，如初见时一样英俊潇洒、帅气逼人。
　　他身边跟着好几名女郎，个个美得不像话。最好的一个简直人间尤物，云无心和她站在一起都黯然失色。
　　她就停在一棵观赏树前，微笑凝眸，等着霍凯下一秒发现她。
　　果不其言，霍凯在下一刻看见了她，远远对着她微笑，温声吩咐身旁女郎等他片刻，径直走向观赏树下的可人儿。
　　近在咫尺时，霍凯立刻搂住她的腰，拥她入怀。
　　“从哪里找来这么美的女伴？”白馨依偎在他怀里，柔声地问。
　　男人为她捋了捋脑后的柔顺长发，“小懒猫不知道你打扮之后更美？”
　　化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给人很大变化，尤其是爱美的女人。他只见过白馨应职业要求化淡妆，却更喜欢她素颜的样子。
　　“她比我美。”白馨闭眸抿唇，语气有撒娇也有羡慕。
　　被她的幼稚行径逗笑，霍凯在她的脸上轻啄一口，在她耳边轻声“我喜欢纯天然又实用的。”
　　最后，白馨红着脸退出他的怀抱，周围一圈人各行其是，却时时用暧昧的目光扫视他们。林启帆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对着他们打招呼。
　　“馨儿，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现在你天天在覃北辰面前晃来晃去，我真担心有什么日久生情。”
　　“怎么可能？”她当即反驳。
　　除了传消息和送文件，她绝不会往总裁办公室里跑。他们一天说不到十句话，“我除了你还能对谁生什么情？”
　　霍凯弹了弹她水嫩的脸颊，“这还差不多。”
　　分别之后，白馨才发现覃北辰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不知站了多久，冷漠的眼光却未曾再落到她身上。

　　他们对合约做了最后的修改完善，尤其是抬高收购价格，让微软代表方很是满意，结果是破晓比腾龙优先选择。
　　“霍大少，对不住了。”张羽哲致歉道。
　　霍凯没说什么，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会议室。过程中与白馨眼睛对上，她作出微笑送上安慰和勉励，霍凯回她瞬间的柔情，然后迅速撤离。
　　整场会议，白馨依然记东西、查资料，林启帆依然出谋划策侃侃而谈，覃北辰一改冷沉谦和，言辞简练气势冷峻逼人，他从不慷慨陈词，却给人如临大敌之感。旁人都说覃总会在合适的时间一鸣惊人，让人惊艳。却让自认为心理素质很强的白馨有些害怕。
　　散会后，覃北辰只对白馨说了一句话。
　　“晚上和我去一楼套房。”
　　她知道，那男人喝酒谈事的地方，她以女伴的身份出席，为他撑面子。
　　“好。”她微笑，柔声答应，然后去做准备工作。多年的生活经验让她明白，负面情绪是不可避免的，减轻痛苦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忙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比如学习、比如赚钱。
　　林启帆离开前为她讲了一些事，包括今晚微软派来的代表是柳嘉钰，业务部副经理，李羽哲的好拍档。
　　于是，忙前忙后，直到坐进套房，覃北辰和白馨没再说一句话。
　　霍凯不再有时间和她耳鬓厮磨，只是抽空发信息为她加油，反而令她更不安心。
　　她不是很乐观的人，却也不颓废不堕落。三年的记忆里有苦有甜，从烟城渔村的失忆孤女到城市底层的打工妹，再到现在的白领丽人，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能咬牙撑过。然而今天，她却是这样无措，这样重要的场合，甚至没有换一身衣服。
　　豪华的套房里只有他们两个和几名工作人员，覃北辰神情冷漠严肃地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修身的黑西服衬托出修长挺拔的身材，他本来就有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就这么沉默着，周围全被低气压笼罩。
　　白馨站在一个柜子前，一遍一遍地检查一小时前才打印出来的合约。
　　陶妮说覃北辰从不让女人陪酒，可是她现在真怕。唯恐真让她陪酒，可是带她来最重要的原因不就是这个吗？
　　这时门开了，一个满脸笑意的年轻男人走进来，就是柳嘉钰。
　　“覃总，久仰久仰！”
　　覃北辰点头，起身和柳嘉钰握了手。
　　“不用站，我马上就坐下。”柳嘉钰说着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据说他曾和云无心有暧昧，但是云无心出道十年来基本没有绯闻，所以多数人只当是杜撰。不过柳嘉钰确实追求过云无心。
　　难怪，覃北辰对他的态度这么不好。
　　片刻后，白馨看两人聊得不错，于是从包包里取出合约，“柳先生，非常抱歉打扰了您的雅兴，在喝酒之前，可以请您先在合约上签字吗？”
　　“白馨小姐，你真美。”柳嘉钰闻声转身，朝着白馨抛了一个媚眼。手臂横过沙发要求握手，对白馨隐隐的抗拒置若罔闻。
　　她递过右手，立刻被抓住。
　　“请您先签字好吗？”
　　柳嘉钰双手抓着纤细洁白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滑动“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猜不出柳嘉钰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她不敢答应，也不敢说不。清灵的杏眼茫然地看着柳嘉钰。
　　柳嘉钰终于放开她的手，却换上一副更为暧昧的表情“你亲我一口，我就签字，怎么样？”
　　覃北辰淡定坐在旁边，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完全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我们才初次见面，确实挺难为你的，还是我亲你吧。”柳嘉钰不等她反应，吻了她的手背。越到沙发之后，提起笔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约签好了，现在该喝酒了。”柳嘉钰又坐了回去，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白兰地。
　　白馨默默把来之不易的合约收好，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一张沙发上，拿起沙发上的杂志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小时，被灌了不少的柳嘉钰醉态越来越明显。覃北辰酒量本来就不错，又主要担任灌酒的一方，现在仍然是十分清醒的。
　　坐在一旁的白馨感到紧张害怕，她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本分工作，柳嘉钰带着预谋，覃北辰更深沉可怕。
　　“覃总，我们两个关系这么好，就把你的这个小秘书当礼物送给我吧！”酒品不太好的柳嘉钰不再装斯文君子，抬手即招呼白馨，“美人，跟我出去玩。”
　　她瞄了覃北辰一眼，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他限制我十点前必须到家。”她不能得罪这位贵人，即使心头有深深厌恶。
　　平时谦逊温和的柳嘉钰却又语出惊人，“可能你还知不知道，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迷住了，我一直非常喜欢你。”
　　柳嘉钰的目光就没从白馨身上离开，但是因为覃北辰在旁边，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确定了覃北辰根本不关心她，柳嘉钰开始放肆。
　　“……抱歉，我有男朋友了。”她尽量让自己平息，努力找合适的理由。
　　下意识想要逃离，渐醉的柳嘉钰已经起身，就要靠近她。
　　“你不说，我不说，你的男朋友怎么会知道？”
　　就在柳嘉钰靠近时，一个身影挡在两人中间，一把推开了柳嘉钰。
　　一头撞在沙发上，柳嘉钰清醒了大半。看清眼前的人，语气又是愤怒又是鄙夷，“表弟，你不会连这个也要抢吧？”
　　“我就是她男朋友。”霍凯神色凛然，丝毫不让，“你给我滚！”
　　白馨蜷缩在沙发背上，覃北辰仍然静观。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霍凯和柳嘉钰居然是亲戚。
　　在外人面前被表弟指责，柳嘉钰只是哈哈大笑，指了指霍凯“好，好，我滚！”却是坐到墙角一个人喝闷酒。
　　霍凯怒气冲冲地走向另一面沙发，一把抓住覃北辰的衣领。
　　“你还是不是男人？”
　　从下午马不停蹄地忙到现在，他无比担心白馨的处境，但是想到白馨有覃北辰，他也没怎么着急。可是推开门时的那一幕却刺痛了他的双眼——白馨被柳嘉钰胁迫，覃北辰却纹丝不动，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后果又会怎么样？
　　覃北辰也不挣扎，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霍凯，他坐着霍凯站着，气势却丝毫不输“你的女朋友太迷人也要怪我吗？”
　　“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霍凯收回手，走到白馨旁边，扶着她站起来“我们走！”
　　“白馨是我的人。”清冷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尽管很恼怒。霍凯还是很冷静的。按理说，白馨还在上班时间，应该归他管。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冷冷看着覃北辰，“别再让我发现你不正常！”
　　可是当回过身面对白馨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温柔的霍凯“我下班后去找你。”
　　霍凯搂过她的柳腰，环住她的身体，一个吻平息了她的惶恐不安。
　　“晚上等我接你。”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望着霍凯离开的背影，白馨感到一丝温暖，同时感知更大的空虚。
　　“他走了，把你一个人扔下了，该陪我玩了吧？”柳嘉钰见霍凯走了，又想对白馨动手。
　　覃北辰就坐在她前面的沙发上，她可以跑过去向他求救。可是这回她不敢相信他，或者说相信自己了。
　　如果她掉眼泪示弱，可以博得一些同情，却也会被贴上装纯洁的标签。她很珍惜自己的感情，包括泪水。
　　这个时候，他却站了起来，绕过沙发，赶在柳嘉钰之前。
　　一收手，白馨跌进了他的怀里，他以上位从后方靠近她的耳垂。
　　让柳嘉钰一时愣在原地。
　　注意到对方的情绪变化，覃北辰停止了动作“你想看？”
　　眼神一如既往深邃得让人猜不透，语气冷得结冰。
　　他要什么，他就从他身边拿走什么，云无心是，白馨亦是。
　　回过神的柳嘉钰醉醺醺地退出了包房，然后覃北辰若无其事地放开了白馨。
　　这个夜晚，被公事缠身的霍凯终究没有回来找她，甚至没空给她打一个电话。只有覃北辰临走前在楼下叫住她，语气似是威胁“以后你能离柳嘉钰多远就离他多远！”
　　白馨有些迷茫，究竟是因为柳嘉钰染指了他未婚妻的名声，所以他才这么介意；还是因为她和霍凯的亲密举动让他感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