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二三事》米小弗

23、第23章

　　这天的课程结束以后，纪玲玲轻轻地用手肘碰了碰王磊，轻声问他道：“喂，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吃饭？好像梧桐雨有优惠，我好久没吃过他们家的意大利海鲜烩饭了，已经想了很久了，今天好像可以打八折，所以...要不要晚上一起去吃？”
　　王磊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努力的寻找着她这句话的重点在哪里。怎么她今天对食物这么饶有兴致？不过这算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以后，纪玲玲第一次用还算和善的语气同他讲话，因此他也乐得终于有个台阶可以下，便对她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馋了？”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吃！”
　　“喂，我什么时候说了不去啊！有便宜难道不捡么？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我这人记性不好，也许我会忘的哦！”
　　“你敢！连时间都记不住，还敢自称吃货？”
　　说完这句话，两人嘴边都露出了很久不见的笑意，似乎往日里那些沉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一扫而光了。王磊顿了顿，一手托起自己的腮帮子，一手轻轻的敲着桌子，努力地摆出一幅标准的吊儿郎当姿态，似乎有些不经意地说道：“要不这样，我去你寝室下面接你吧？”
　　“不要！”
　　纪玲玲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她本能的觉得这可不是李静纯看到她同王磊在一起的好时机。
　　“我会记得时间的，放心吧！”
　　她不得不注意到，王磊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于是又马上补上了这句。
　　王磊却不再多说什么，他站了起来，对纪玲玲说道：“好吧，你可记住了，今天晚上六点半，梧桐雨，别记错了地点，别记错了时间，不见不散！”
　　“嗯！”纪玲玲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是纪玲玲生平第一次向男生告白，自然少不了许多的准备工作。
　　她终于雀跃了起来，似乎就像蓦然间发觉世界竟然从冬天一瞬变成了春天一般，那些阴雨，寒冷，潮湿都随着一股阳光的照耀而消失殆尽。所以腐烂发霉的气味似乎都蒸发了似的，空气里只剩下芳草的香味。她原本以为自己经历了前段时间那些雾锁重楼的日子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欢乐四溢的感觉了，可是她错了，这一天她又仿佛重新回到了高中一般，同那时的心情一样简单而又纯粹，只不过更添加了一份那时还无法体会的快乐而已。
　　她叫上了花花，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将学校周围的小店都逛了个遍，试了各种款式的外套和裙子，最终选定了一件绿黑格纹羊毛外套，又挑了一条白色蕾丝裙作为内搭。她平时对买衣服基本无甚兴趣，逛着逛着便觉得无聊至极，经常觉得还不如躺在寝室里睡觉来的舒心。唯有今天，她终于有些体会到了为什么那么多女人觉得逛街乐趣无穷。有句古语，女为悦己者容，这可谓超越了时代，放之四海而皆准。在晚上“赴宴“前，如果真要用这么隆重的语言来描述，纪玲玲还给自己化了点小妆，又在外面的小店里疏了一个精致的发型，这才觉得一切都算准备就绪了。
　　她依旧觉得自己有那么点紧张，可是起初对她而言那些天大的难处——各种忐忑，各种烦恼，各种担忧现在竟然都荡然无存了！原来这样一件事，真做起来也并非那么可怕。
　　送花花去车站的路上，她一路便在她旁边耳语道：“喂，你觉不觉得我这样有些过头了，我怎么觉得路上好多人都在看着我？”
　　“胡说！路上的人明明都在看我！”
　　纪玲玲啪低拍了一下花花的肩膀道：“喂，别开玩笑了！我说真的呢！”
　　“知道你是说真的！谁看你了！自做动情！放心吧，你这样很好，自然得很！你还没见过真正妖孽呢！”
　　听着这话，纪玲玲才放下心来。她将手伸向背包，摸索了半天，突然叫道：“哎呀，糟糕！我的钥匙忘了带出来！看来还得回寝室一趟！要趁朱婷她们还在的时候！”
　　“哎哟，你还找什么钥匙，晚点回去不就得了！”
　　“这不行，好没有安全感的说！”
　　“哇，你这强迫症该去治治了！算了算了，你不用送我了，回去拿钥匙吧！省得你晚上的约会迟到！”
　　“不要紧，我等会儿...”
　　“快走快走，不要让我赶你！”
　　“那好吧...那下次出来请你吃饭，当作补偿！”
　　“嗯，我要花些时间好好思考思考，一定要吃顿贼好的！”
　　纪玲玲冲花花笑了笑，摆了摆手，转身便向学校走去。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在心里说着，这样正好，等下一道儿带上一把伞。一边走她一边琢磨着，这幅样子回寝室会不会太夸张了？她们要是问起来怎么办？她一边想一边为自己找着各种解释，最后定格在：嗯，那我就说要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好了。还没到寝室，压根就不能肯定寝室里现在是否还有人，她就已经担心了一路。
　　快到寝室门口时，她便已经听到了里面朱婷同孙立甜说话的声音，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大感庆幸道：“还好还好，还有人在。”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李静纯竟然暗恋了王磊那么久，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纪玲玲一听便知道这是孙立甜的声音，接着朱婷便回答道：“是啊！这丫头平时看起来闷闷的，真是想不到啊！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少女情怀总是诗？”
　　听着她们谈论这个话题，纪玲玲突然感觉到自己这时候回寝室拿钥匙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她本想转身离开，心中却又百般好奇，忍不住想听听她们下面会说些什么。有时候女生的八卦魂发作起来，八匹马也拉不走。
　　只听得朱婷继续说道：“哎，可怜的娃儿，她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王磊这么个混蛋！”
　　“呃...你能不能不要以她妈的口气来谈论这件事？”
　　“我这是在替她不值呢！”
　　“知道了知道了，全世界就你最有正义感！”
　　“我就是不知道王磊这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女孩子一个又一个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这世界上的女人天生就爱给自己找虐么？知道是花花公子还一头扑过去！”
　　“拜托，大小姐你不要老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行不行？又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理智！不碰到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坚决不谈恋爱，这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啊？”
　　“喂，不要说我了，你自己呢？是谁每天都要去租书店两次，捧着那些三少四少五少爱不释手的？”
　　“呃...不是在说李静纯么...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
　　“哎，你没看到她这几天都郁郁不乐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了！”
　　听着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纪玲玲起初高昂的兴致不知怎地就落了下来。站在门外的她突然觉得浑身都不太自在，听她们讲到最后，她心中更是浮现出一丝罪恶感。她本该走的，可是现在二人的谈话却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让她一步也挪动不了。
　　“话说了，其实我觉得纪玲玲也有一点喜欢王磊！”
　　听到这话，纪玲玲真真被吓了一大跳：她一向觉得自己将感情掩饰得很好，很多事情在心中汹涌澎湃，外表却平静如水，没有想到朱婷竟然早就将这件事看到眼里了！
　　“啊？不会吧，我看他们就像好哥们而已！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要来电不早就来电了么？还用等到现在？”
　　“说不上来，我们寝室除了我以外全是些闷姑娘，脑子里想什么还真猜不出！不过我的直觉向来准，错不了的！”
　　“哇塞，不会吧，这也太戏剧化了！要是她真的喜欢王磊，难道对李静纯去告白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时候这些事情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楚地。不过了，我真是想不通啊，我们寝室两个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都喜欢王磊那样的男生呢！”
　　“其实我也觉得王磊挺帅的...运动又很好，看起来又阳光又健康，哎呀，真的很帅啊！而且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人家眼睛总不都是瞎的！”
　　接着纪玲玲便听到了“啪！“的一声重响，如果她猜得不错，大概是朱婷一本书正面命中了孙立甜的脑袋。
　　接着她便听见朱婷大声叫道：“喂！你清醒点好不好！你可是知道他那个时候同时谈了两个女朋友的！”
　　如果朱婷那本书砸得孙立甜大叫疼痛，那么这一句叫喊无疑更加沉重地砸在了纪玲玲的头上。有一阵，她突然觉得心直往下坠，整个人都眩晕了起来。她只知道在这么一年里，他换了一个女朋友又一个女朋友，可是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同时交了两个女朋友？
　　“呃...人家又不是真的喜欢他，人家只是发发花痴而已啦！人家其实很清醒了！我知道这种男生只可远观，又怎么会跑去亵玩焉？人家胆小，真碰上这种男生，躲也躲不急了！”
　　“你知道就好！”
　　“可是话说回来，我觉得当时卢小怡也还好啊，并没有因为和王磊分手真地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那是人家自尊心强，不愿意让你看到而已！我听她们寝室的王璇说过好多次了，那段时间一到晚上，卢小怡就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呃...不是吧...”
　　“什么不是吧，你和你男朋友本来感情好好的，结果才三个月，你男朋友就背着你和另外的女粉丝约会，你心里会怎么想啊？”
　　“可...可是这件事情是罗莉娜太主动了，像她这样妩媚又有风情的女生，男生真的很难抗拒的...”
　　“你能接受你自己的男朋友这么做么？”
　　“呃...这倒不能...”
　　“那你能原谅你自己的男朋友这么做么？”
　　“呃...那就要看情况了，这个...我现在是觉得接受无能的...”
　　“那不就是了！这根本就是没原则。而且还装得好像他们真的是在王磊分手以后才开始一样，其实不早就暗通款曲了？我都看到过一次两人亲密的在外面吃饭，还故意选在离学校远远的地方，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是啊，他们真不走运，被谁撞见不好，却偏偏是被大小姐你！”
　　听到这里，纪玲玲一个字都无法再听下去了，她觉得世界怎么好像突然间就颠倒了过来！她看不见站不稳脑袋就像爆炸了一般，即便世界末日来了，也不能让她的感觉比现在更糟了。她突然觉得黑云蔽日，流沙翻涌，巨大的旋风将它们吹向她心中仅存的那片尚未遭到侵蚀的萋萋草原，唯一的那一抹绿色转眼就消失在了奔腾的流沙之中。虽然从前，一次又一次类似的感觉也曾出现在她的眼前，可是她知道这次是不同的，沙尘吹过的地方，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有任何植物任何生灵了。
　　她再也顾不上取什么钥匙，什么雨伞了，急匆匆地便跑出了寝室大楼，向着梧桐雨奔了过去。

　　王磊见她推开梧桐雨的大门，便使劲地朝她挥了挥手。他将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嘴边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丫头，平时里就是那些路人款的牛仔裤t恤，头发不外乎毫不思索地往后一绑，难得见她这么精心打扮一番，而且还穿了丝袜！这是打她出生头一次吧！眼前的这个纪玲玲分明还是那个伴随他这么多年一同成长的女孩子，她的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动作，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即便闭上眼睛，仅仅听着她的脚步声，他也能猜到大概是她来了。可是他现在却发自内心地希望重新再认识她。虽然只不过是一些发型，颜面上的稍稍修饰，却让她变得焕然一新，如果现在一定要让王磊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哇奥！”
　　待到她走近了，王磊便笑着迎了过去，帮她拉开板凳，对她说道：“同学你是不是走错了，我怎么好像不认识你了？”
　　他本以为这个玩笑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开场白，让两人都开怀大笑起来，却没有想到纪玲玲一脸严肃，并不坐下，只是将包重重地摔向了他刚才拉开的那只板凳。
　　她满脸怒容，带着一幅兴师问罪的气势，让王磊有些木然，不知道这所谓何事。
　　只听得纪玲玲一脸正色地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有段时间，同时和两个女孩子在交往？”
　　“什...什么？”
　　“你是不是有段时间同时和两个女孩子交往？”
　　“你...为什么会...”
　　王磊的话虽然尚未说完，可是纪玲玲的心却已经彻底凉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否认，这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吗？
　　“你和罗莉娜早就开始了对不对？在根本没有和卢小怡分手之前！”
　　“我...”
　　“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人...你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秒钟是考虑过别人的感受的！”
　　看着纪玲玲这幅怒气冲冲的模样，王磊赶忙过去拉着她的手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为什么不先坐下来，慢慢地听我说？”
　　纪玲玲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道：“要么你就否认这一切！要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错，这件事情我的确是无法否认，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把这么一件小事说得好象我犯了滔天大罪一样！”
　　“你竟然还敢说这是一件小事？”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在我刚刚和卢小怡开始交往时，她就对我说，她看了一部法国的电影，里面两人虽然是情侣，的确十分相爱，却定下了一份契约，保证互相不要约束对方。如果自己的爱人爱上了别的人，那么他便可以和两个人同时交往，甚至三个人，四个人，但是有一点，就是两人永远都不能离开对方。卢小怡觉得这样的关系似乎很有趣，不知道真尝试起来是什么模样，问我想不想试试。在我和罗莉娜开始之前，她就已经和材料系的另外一个男生约会过一阵子了，只不过很短暂，我们又恢复了两个人单纯的关系。”
　　“然后你觉得你也可以做一样的事情，对吗？”
　　“然后你知道的，罗莉娜经常来看我的球赛，有...有时候我们会单独一起出去吃吃饭，的确，我承认自己是很好奇，为什么凡是一定要有个规则，如果按照卢小怡所描述的那种方式来生活，到底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但是我可以保证，除了偶尔跟她出去吃吃饭，聊聊天，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真的仅限于此，真的！”
　　“既然这样，你这么大胆地想要超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尺度，为什么又要选在特别偏僻的地方吃饭？”
　　听着这话，王磊不禁惊讶的“啊”了一声，或许是有些意外纪玲玲所了解的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既然你这么问心无愧，为什么又要骗我们说是和卢小怡结束了以后才开始同罗莉娜交往？”
　　纪玲玲的心中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烧，无论怎么样的言语，此刻似乎都不足以将她心中这股怒气发泄干净，不知不觉间，两行眼泪毫无控制力地从她脸上落了下来。这是王磊生平第一次见着纪玲玲哭，他赶紧伸过手去，想要帮她把眼泪擦拭干净，纪玲玲却向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一把将他推开。
　　“我...”
　　王磊刚想再说些什么，声音却哽在了喉咙管里，他有些无力地坐了下来，说道：“所以...不久之后，我就同卢小怡分了手...我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他抹了抹自己的脸道：“而且如果说出来能让你好受一些，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同时和两个人交往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每天被负罪感所折磨。你问我为什么要选在偏僻的地方吃饭，为什么要告诉你同卢小怡结束以后我才开始同罗莉娜交往，我想这就是答案。”
　　纪玲玲拼命擦着眼泪，新的泪水却又继续不断地向外涌出，她声音哽咽地对王磊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很自私！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两个女孩子都同样难过？”
　　王磊摇了摇头道：“我和卢小怡的感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深，我同她分手的时候，她很平静，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对于罗莉娜，我的确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因为她真的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纪玲玲轻轻哼了一声，努力第挤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道：“你大概不知道，和你分手的那段时间，卢小怡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子里哭！”
　　王磊抬起头，再次惊讶的“啊！”了一声，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却半天说不出话：“我...我以为...”
　　“而另外一个女孩子，”纪玲玲猛吸了下鼻子：“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却还是被你无情地抛弃了！”
　　“这么说不公平！”王磊听到这句话，一改刚才的沉默，激烈的反驳道：“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和她分手吗！”
　　“还不总是为了寻找你的新感觉，你永远都会不停的对新的女孩子有感觉，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可是总没有最后一个，永远都会有新的女孩子，啊，我对她有那种不同的感觉，看见她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啊，我对她的感觉消失了，啊，我又对另外一个产生了感觉，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啊，我发现自己不爱她了，怎么办？”
　　“不是这样的！你很清楚我为什么和她分手！是因为...是因为...是因为我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竟然一直就在自己身边。我讨厌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一起，只想我一个人牵她的手，取笑她，为她受罚，帮她做任何事！”
　　“是吗？这女孩可真够幸运的！她喜欢一个男生喜欢了这么多年，看着他爱上一个人，牵另外一个人的手，再取笑另外一个，再帮另一个受罚！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怎么能够喜欢一个混蛋喜欢这么久！”
　　说着说着，纪玲玲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如瓢泼大雨般落了下来。她哭得太伤心，简直连站也无法站住了，一下子便跌倒在了椅子上。
　　王磊赶紧探身过去将纪玲玲紧紧地抱住，他努力地吸了一口气，抑制住眼角闪动的那些泪光。他不住地对纪玲玲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将纪玲玲抱得更紧了些，仿佛她一溜烟就会飞了似的，柔声对她说道：“对不起，我们忘掉这些，从现在开始好吗？我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继续这样的生活了，好吗？我绝不会对你像对待她们一样！”
　　纪玲玲却突然被什么所触动了似的，一把将他推开。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对王磊一字一句地说道：“别再说什么你不会了！你早就像对待她们一样对待我了！”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即便你有过这么多的女朋友，爱人和被爱全都体会得彻彻底底的，在爱情上却和我一样是个失败者，比我还要彻底！用最坏的想法去猜测，我觉得你现在只不过在报复我们，将余丽菲对你的伤害全部转架到我们身上，来捧起你高贵的自尊心！这么久以后我终于将这一切都想彻底了！我想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什么了！”
　　说完这番话，纪玲玲便拿起自己的包，飞一般地冲出了梧桐雨的大门，也不管外面现在下着怎样的倾盆大雨。
　　她这句话让王磊愣了一愣，面上泛起了一阵怒色。待他反应过来，他便跟着冲了出去，在雨中大声呼喊着：“纪玲玲，你给我站住！”
　　可是待到他冲向车站，纪玲玲已经消失在了一辆十一路车上。他四处张望，希望能有一辆空的士行驶过来，眼前却只有不断线的雨丝越来越稠密，最后，放眼望去，似乎只剩下雨帘将他封闭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你再也无法透过他们，看到世界上的任何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