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手，一辈子》丢丢丢了东东

12、第 12 章

　　凌木开着车刚到公馆门口，就看见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单薄身影，无助的模样楚楚可怜。他赶紧把车停下就冲向清雅。“你怎么跑出来了呀，穿这么点不知道会感冒啊？”厉声呵斥的凌木把女孩一把拥住，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怀中的人儿却依然冷得不停颤抖着，口齿不清地解释着：“睡醒起来找不到你，外面天快黑了，我害怕你丢下我一个人。”晶莹的泪珠低落在凌木的颈项，冰凉的触感令他不由地一颤，他轻轻拍打着清雅的背，“乖，不哭了，我回来了。”没想到她抽泣得反而更厉害了，凌木无奈，一直站在大雪里也不是办法啊。他不由分说就将清雅打横抱起往屋内走，清雅似乎被吓住了，也不哭了，就这么泪眼婆娑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电梯。电梯间里狭小的空间让两个人都略显尴尬，尤其是清雅，被这么抱着似乎并不是很舒服，她轻轻扭动着身子，又不敢幅度太大，就只好边察言观色边注意着姿势的变换。承受着重量的凌木被清雅折腾地面色铁青，晕染着红色的面容暴露了他的尴尬，只能硬憋着怒气抱着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路清雅，你能不能不要动了！再动一下你试试。”清雅一听火药味十足的警告连忙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瞬间定住。
　　把清雅扔在了沙发上的凌木去冰箱里拿水喝，“外面雪下得太大，看来我们今晚回不去了。”凌木说完就看到沙发上的清雅敏捷地一咕噜爬起来，“那，那你睡哪儿？”“当然是睡这里。”凌木不经意地一说却看见清雅的脸色刹那由红转成惨白，好像明白了她的担忧，就故意逗她，“我跟你睡一起，很有安全感的。”果不其然，她哆哆嗦嗦地奔回房间扛着被子和枕头出来了，“我，我睡沙发，给你睡床好啦。”顺便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和你睡才是没安全感呢。”
　　凌木耸耸肩，“路小兔，你傻啊，搓衣板样儿的身材，整个一没长大的小不点，和你睡还担心硌着我呢。我再开间房。”听他这么说，清雅放下心来，过了很久才意识到凌木并不是在赞美自己。“路小兔，我们去楼下自助餐厅随便吃点东西吧，把大衣披上，别又冻着了。”清雅乖巧地拿上大衣和围巾，就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凌木的脚步。
　　两个人到大厅的时候，明显感觉比以往时候多了些人，清雅思忖，这雪下得好不及时，该有多少情侣由于房源紧张加速了感情发展啊。想到这儿看到走在前面的凌木，不觉脸红了起来，但愿还有房间，凌木不是和老板是好友吗，肯定能给他备留的。本来还喜滋滋的清雅突然发现正在和前台协商的凌木略显焦急地神色，不禁也紧张了起来。他转身朝自己走来，“路小兔，咱们今晚注定睡一起了。”“什么？！”清雅惊恐地瞪大眼睛，这么多年都没有和除了爸爸以外的男人共处一室，哪怕是亦然，也只是小时候纯洁的睡在一起啊。“你的小脑袋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东西啊？”凌木敲敲她的额头，一脸的幸灾乐祸。清雅围得严严实实的脖子又往后缩了缩，她不习惯凌木宠溺的举动，她怕他的温柔总有一天会融化了她的心。清雅深深地看了凌木很久，看得凌木浑身不自在起来，“饿了吧，我们去吃饭。”他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清雅的小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也凉了一拍，清雅轻轻挣脱开他的手，低着头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凌木望着自己空空的掌心，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想吃什么就拿，我请客。”说罢就一个人去拿吃的了，清雅不安地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她不是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小女生，凌木的百般温柔和灼热的眼神都打了她个措手不及，这些年来习惯等候钟亦然的她根本无心再展开一段恋情，更不愿意伤害到凌木的一片真心。清雅不知道，这个爱上她的人是多么不容易才为了她生生忘记了过去生活带来的痛苦。他对爱情的勇气现在毫无保留地给了她。如果没有清雅，这个叫凌木的男人就真的成了一个没有过去，没有现在的人，未来要他怎么活下去。
　　晚上回到房间，清雅就钻进了卧室，洗完澡就窝在了床上，原本觉得今天奔波得辛苦应该很容易睡着，却不想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丝毫没有睡意，倒是哈欠打了好几个。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门外的动静，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凌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红酒，清雅大气不敢出地蹑手蹑脚进了房间。现在他在做些什么呢？还是已经睡下了？清雅好奇地打开了门，露出了一条缝，偷瞄门外的动静。沙发上空无一人，她回屋在睡衣外套了一件厚大衣，转身闪出了房间，疑惑地又在厨房摸索了一番，还是没有凌木的影子。
　　“你在找什么？”身后传来了轻声的问句。清雅手里本来抓着一只玻璃杯，这时吓得哆哆嗦嗦，“哐当”一声玻璃杯应声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渣溅在了地板上，有两块调皮的碎片蹦到了她的光着的脚丫子上，疼得她“嘶嘶”地抽气。凌木飞奔到她面前，一路打开了客厅里的灯，俯身查看清雅受伤的脚，白嫩的小脚上有两道细痕正汩汩流出血来。他从柜子里取出了备用药箱，“幸好这家公馆的服务周到，设施齐全，不然你的血流干也没人管。”清雅委屈地嘟着小嘴，“谁让你大半夜的在阳台上不开灯。存心吓死人。”凌木见她还嘴硬，手下绑绷带的手也悄悄用力，疼得她哇哇大叫，“你轻点！轻点！”收拾完玻璃残渣，两个人也都筋疲力尽，清雅被抱进了卧室，凌木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快睡吧，夜深了。”清雅答应着躺下闭上了眼睛，凌木关了灯刚要起身离开，就被她的小手拽住了，“不要走，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凌木把她的手推开塞回被子里，为她掖好被子，“好，你躺好，别受凉了。”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把静悄悄的暗夜晕染上了一抹奇异的暖色调。
　　“你说，人的一生，是不是在为上辈子赎罪啊？”清雅叹了一口气。
　　“说不定，上辈子亏欠的人，只能这辈子来偿还所有的罪孽。”
　　“那凌木你，有没有想要补偿的人呢？”
　　凌木愣了愣，出神的想了很久才缓缓说，“有，不过，没有机会了。”
　　黑暗中，清雅看不见他黯淡的眼眸，但从这几个字中着实能嗅到一股不可名状的悲伤，浓浓的后悔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旦失去了一个人就是失去了，没有那么多机会再破镜重圆。你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几年，但他的生活却早已抛却了那几年，走在新的旅程了。有时候，人们只是习惯于念念不忘，殊不知念念不忘本身就是一种荒谬至极的愚蠢行径。”
　　清雅被他的话震动了，确实，时光已逝，苦苦痴等，等来的一场空，明明知道悲剧不可避免的结局还要追问情节的进展，可以说有刨根问底的精神，但也免不了卷入无趣无意义的怪圈。清雅曾经很好奇当初那个古老传说化成了望夫石的女人有没有后悔过，或者是她有没有想过丈夫早就不可能回来了。
　　“你不等，便不甘心那个人的离开，你等了，却更不甘心于那个人把你遗忘。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得不臣服于感情。人控制不了感情，相反，感情往往能主宰人。”凌木看着清雅在夜晚也依然亮晶晶的眼睛告诉她。
　　“是啊，我经常讨厌自己一副没有亦然就活不了的丑模样，但，满脑子里除了他还是他。怎么办呢，只好爱着他。”清雅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你就睡在我身边吧，外面冷，会着凉。”不一会儿就传来悠长的呼吸声，她是真的累了。凌木看着她安静恬美的脸蛋，俯下身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在床的另一侧躺下了。
　　睡梦中，清雅仿佛感受到了久违的父亲的温度，那个睡前亲吻自己的父亲似乎出现在了梦境里，那么，就让这个梦再长一点吧，也让父亲再多陪我一会儿吧。甜甜的笑溢满了她的嘴角，幸福地甜到了心里。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的清雅立即被几个女孩子围了起来，原来是宿舍里另外两个经常不见人影的女孩回来了。“清雅，快来快来，我们等了你好久了。”叫自己的是院里的学生会副主席林乐乐，而一旁的艾朵也亲昵地把清雅拉到身边，“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路大美女盼回来了，原来你也和我们一样都不着家呀。”说完还会意地瞅瞅林乐乐。清雅不着痕迹地推开艾朵的手，艾朵不仅是校花还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骨干，虽然大三不得不退出但文艺部的工作还是离不了她。艾朵总是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一身的名牌配上精致的妆容，很难看出还是个在校学生。她换男朋友的速度是超乎寻常的快，苏蜜还曾经开玩笑说她的男朋友能围着校园绕一圈都不止。路清雅一向不喜欢她的惺惺作态，固然没有好感却也犯不着讨厌她。然而对于做事干练又待人真诚的林乐乐，若不是她和男朋友搬出去住的原因，清雅一直觉得和她也能成为像苏蜜一样的好朋友的。“你家陈主席呢，盼你回宿舍一趟真是不容易呢。”清雅假装生气地捏了捏林乐乐的耳朵。没错，之所以林副主席至今还是个副手，只怪她的男朋友长期霸占主席一职，而林乐乐也乐得其所，在她看来，副主席总比主席夫人的名号好听多了，尤其是在以工科为主，雄性占了大半边天的机电工程学院学生会里。“清雅，是这样的，我们院会打算办一台晚会，目的呢一是为了增进师生关系，同时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三八妇女节，满足广大女同学的爱帅哥之心，”林乐乐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喉咙，接着郑重地轻轻拍了拍清雅的肩，“听说咱们凌木老师和你关系匪浅，说服他参加并且表演一个节目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艾朵也鼓掌，“凌老师那么帅，不请到他是清雅你的过失哦！”清雅点点头，偏过头若有所思地瞪了苏蜜一眼，一旁的苏蜜忙不迭捂着自己的嘴，“我可什么都没说。”趁着清雅还在和苏蜜大眼瞪小眼追究责任的空档，林乐乐和艾朵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走了，宿舍楼道只有清雅无限冤屈的声音在回荡。请凌木那座千年冰山表演节目，还是在学生的面前，这哪是艰巨的任务啊，明明就是零概率事件！清雅忿忿地揪着苏蜜胳膊上的肉哀嚎，“苏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