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花开你就会来》空**眸

6、第五章 一吻

　　九岁那年，李子飞正式搬进了李家。在此之前他是为世人道德观念里所不齿的私生子，但因为他的母亲，李氏集团总裁李奇泰的妻子以自己身患绝症为由，便把他接了进来。也许很多人觉得李家做事风格奇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缘由，他并不是外面疯传的李奇泰的私生子，而是李奇泰妻子官月心的私生子。
　　李子飞是在官月心认识李奇泰之前与她的初恋情人怀了孩子，后因家族联姻反抗无效不得已下嫁给了李奇泰。
　　而李子飞则一直归她的情人秘密抚养，一向钟情于官月心的李奇泰也不加以责怪，只当做是她年轻时犯下的一个错误。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他们安然幸福地生活了十年后，官月心的初恋情人却因一场疾病夺去了生命，无奈之下，月心便以她患上癌症为由，把九岁的李子飞带了回来。
　　李奇泰还是没多说什么，看着一起玩耍的孩子，也就放宽心，只当是给李子落找个玩伴，毕竟在偌大的家里，子落一个人的生活，还是比同龄人孤单了些。这个便是李子飞真实的身份背景，其实他是子落同母异父的哥哥，他大子落两岁，只有他自己知道李子落对于他简直是恨之入骨，从十三岁那年，他在她说他是私生子，欲赶他走时，他甩了她一个巴掌之后，她便没有回那个家里了。
　　她用自己全省芭蕾比赛一等奖的奖金，加上自己平时积攒的钱，买了一套别墅，一个人住，李奇泰不放心她一个人便雇佣了一个佣人安姨，还派了保镖保护，她总是在用最决绝的方式处理着一些事情，他们俩之间有将近五年没有见过面了，甚至在学校里她耶总有办法不与他碰见，似乎她已经凭空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李子飞的学习一塌糊涂，不是他不用心学，只是他不想用心学，其中的缘由只是因为，担心有一天他们家的所谓亲戚们会对他将来是否继承家族企业这一事情闹出更大的动静，说实话，他也无心在这上面花费力气，从他父亲去世之后，他明白了很多道理，钱再多，买不来健康，所以要来何用，官月心给他安排了画画的课程，他妈妈所谓的癌症，也在他答应来这个家之后，“奇迹般”的好转了。不过也该谢谢他的母亲，是她让他自己有机会认识了另一个对他生命很重要的人，冷晶寒，一个画画优异的女孩子。
　　他知道冷晶寒酷爱画油菜花，他喜欢看她认真画画的样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不小心看见了她在专注地画着一幅肖像，那么认真的神情，似乎她手上拿的不是画笔而是一把雕刻刀，在最昂贵的木材上雕刻人物最细致的睫毛一般，每一笔都是那样的细微，小心翼翼。走近，才知道原来她画的是何望舒，那个会弹钢琴品学兼优的人，那样的优秀，是他至今为止还未做到的。
　　她在发觉他来了之后，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何，子飞狠心地捏了个谎言，说何望舒与李子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可能这大概就是雄性的嫉妒心在作祟吧。他在那一刻看见了晶寒眼里的玻璃划过的受伤，那一刻他的心理有一丝的快意，可转瞬间，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突兀的疼痛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莫名的感觉。妒忌是每个人都有的情绪，可是啊，年轻的我们总在妒忌的冲动下，做出了那些伤害自己喜欢的人的行为，到后来，你是否会时常想起那些被你伤害过的喜欢的人，是否回忆起来，心里带着悔意。
　　冷晶寒这样一个女孩子，总是带着快乐和乐观的心态去看着这个世界，可是为什么他总会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黯然，似乎在她的内心某一处有一片地方永远是黑暗的。
　　他总是能够再人群当中轻易地捕捉到她的身影，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关于她的事情他也了解了一些，知道了她幼年丧父，母亲再嫁后因为她而离了婚，其中的缘由也许只有她知道。但就是这样子一个生活背景如此坎坷的女孩，却依然像盛开在灿烂阳光下的向日葵一般，永远给别人的都是笑容的一面，可每每看到她在何望舒身影旁边，那样的眼神，却让他忍不住想要推开所有的阻碍给予她温暖和幸福。只是，李子飞知道，他想给的，她未必想要。
　　放学后，他依旧收拾着画具刚想回头问一下晶寒晚上有什么安排，却看见她匆匆忙忙离开的身影，好奇的他跟上了她的身影，因为她每个晚上都必须和他一起去游乐园，坐在旋木上却谈着关于不远处摩天轮的话题，这样一个默认的约定，渐渐变成了彼此之间的习惯，可是，今天她竟然没有跟他说一声便离开了，一定有什么事情。
　　果然，他看见她进了一家叫“物是”的酒吧，他跟着进来，坐在不起眼的位置，看见她就坐在不远处，观察着坐在吧台上喝闷酒的少年，有着英俊却疏远的气质，他看见晶寒用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眼神看着那个少年，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他才知道当年他读不出她的眼神，是因为他那时还不明白什么是爱。
　　他看着她一个人躲在你那边肚子惆怅，眼神有着他无法理解的疼惜，她不是喜欢何望舒么？怎么，这个人又是谁，她为什么会用那种疼惜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让他觉得吧台旁边那个陌生的少年有着何望舒所没有的更强的威胁性。
　　爱情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子的不凑巧，一个人总仰望着另一个人，可是他们彼此却不知道一个回头，可能就会改变现在各自惆怅寂寞的局面。可如果感情都能这么顺利的就被改变了，那么世间又该少了多少痴男怨女了。

　　夏舟带着朦胧的醉意，酿跄地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只有街灯在寂寥地散发着寂寞的昏黄光芒，他不知道后面有人在跟踪他，冷晶寒躲在不远处，心里面为前面那个走路东倒西歪的身影而抓的紧紧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夏树晚在自己伤害了夏舟之后却打电话让冷晶寒去安慰他，但冷晶寒又怎么会那样无私地去劝自己喜欢的人与另一个陌生的女孩订婚呢？她办不到，她承认自己还是放不下他，即使在他面前她都说了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可还是放不下啊，感情这东西，怎么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了呢，能放下的，大概也是喜欢得不够深吧，既然不能去劝他与别人订婚，那只能选择默默的在背后保护他，这大概是她现在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吧。
　　她看见他来到了一幢别墅面前，好眼熟的别墅。这不正是李子落的家么？夏舟认识李子落？她看着他娴熟地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心头涌起的酸涩，让她自己都觉得呼吸难受，泪水也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沾湿她的面容，他们之间关系匪浅吧，如果订婚对象是子落，她想，夏叔叔应该是不会拒绝吧。可是，子落不是望舒的女友么？
　　她失落地行走着，李子飞驾着摩托飞奔赶来，她的身后有另一群男子跟踪她，她不知道么？真是个傻瓜，李子飞在心里咒骂，然后将一脸惊慌失措的晶寒拦下：“快上车！”子飞朝她喊道，递给她一个头盔，“子飞，你怎么在这？”“先上车再说。”“哦。”
　　上了车之后，子飞才问坐在他身后的晶寒，“后面那些人是谁？”
　　“大概是夏叔叔派来监视我并保护夏舟的人吧！”晶寒一脸无奈地苦笑着，夏叔叔还是不放心自己，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李子飞带着她来到了她乡下的家，摩托车停在了那棵树下。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晶寒脱下偷窥不自在的对他说。好像自己的心事被别人剥开，偷窥了一般。
　　“不要逃避，告诉我，你真正喜欢的是不是刚刚你跟踪的那个人？那何望舒怎么办？”李子飞握着她的双肩。
　　“你，”冷晶寒诧异地看着他的双眸，他的眼里有着灼热的感情，让晶寒的双眼不敢直视，似乎一对上，就会被灼伤，“我喜欢谁，不管你的事情。”晶寒说着想甩开握着她双肩的手。
　　李子飞的双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他看着她，他喜欢她，希望她快乐，可为什么命运总是喜欢折磨他。
　　李子飞突然双手捧起她的脸，吻住了她，闭上了双眼，颤抖的唇，温柔而深情地吻着她的甜美。
　　晶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只能任由着他吻着自己，子飞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与自己的身体贴的紧密无间，另一只手动作生涩地欲褪去她的衣物。
　　晶寒却在乖乖地任由他侵犯时，因为他覆上她的丰满而全身战栗，“不，不要，走开走开。“晶寒像失控一般，似乎子飞身上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她不听地挣扎捶打他，紧闭上演的晶寒似乎陷入了很深的梦魔，她有异于常人的反应，让子飞停止了对她的侵犯，理智把他拉了回来，他在干什么，他看着衣衫不整的晶寒，在他停止之后，却依然在那里挣扎。
　　“走开，走开，爸爸，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紧闭着的双眼，有泪水从她的眼角不断地滑落，“妈妈会发现的，不要这样子。”晶寒完全陷入了自己曾经可怕的境地里，无法自拔。
　　子飞看着吓坏了的她，大概知道了她妈妈离婚的缘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一把抱住了她，“不要怕，没事了，以后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他温柔轻声地安慰怀中的人儿，颤抖的晶寒抱住了他，紧紧的，然后泪水止不住地一直掉，子飞僵硬的身体，瞬间化作柔软的港湾，“不要离开我，我爸爸他，他是个变态。”她喃喃自语陷入自己臆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晶寒，睁开眼，看着我，”子飞柔声地叫她。
　　“睁开你的眼睛，晶寒。”子飞慢慢地安慰她，引导着她睁开她的双眸，晶寒似乎听到了他的引导，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见了一脸担忧的子飞。
　　“对不起。”子飞对她说，“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没想到会这个样子，我很抱歉。”子飞一脸歉意地对怀中的她说道。
　　“没，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晶寒低声地说着，然后，离开他的怀抱，“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子飞问她，“对不起，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晶寒匆匆地回答道，然后留给他一个背影。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子飞对着离去的背影喊道。

　　在那件事情发生后的一周，子飞再也没见过晶寒，晶寒似乎为看了逃避他而凭空消失了般，就在子飞欲去找晶寒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时，望舒却找上了自己寻问子落的情况。
　　子落因为自己发烧感冒吃了过多的药物，而陷入昏迷状态，母亲硬是说她是因为校方彩排人缘逼得太紧才导致她压力过大而一时承受不了，因此母亲还打算告学校。
　　子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也去看过她，安静地躺在白色床单上，气色苍白，可是他不能告诉望舒，因为他知道高傲的她绝对不允许别人知道她的软弱。所以好多事情，她都硬扛着，无论在她学芭蕾的过程中身体受到多大的伤害，她都硬撑着，忍受着身体还有心理上的伤痛。他知道她为了芭蕾放弃了很多的东西，童年时期应有的快乐：没有伙伴，没有吹泡泡，没有纸飞机，没有风筝，没有一切一个平常孩子应有的童年记忆，他不会忘记她投向他的羡慕眼光。
　　他是自由而奔放的，随心所欲的。而她是束缚的，内敛的，似笼中鸟般的。所以有时候他会这么想，是不是因为母亲对他们俩的要求不同所以你她猜会嫉妒他，才会排斥他，才会拒绝与他接近。
　　可是他知道她永远是自己的妹妹，他也知道她最近与望舒走的很近，表面上是为了彩排需要，可是子飞察觉得出子落已不知不觉陷进去了。
　　子飞看见过望舒载着子落，而子落脸上的表情是恬淡安静的幸福，脸上挂着难得的弧度，而他也看见了望舒一脸心疼她的深情。
　　可是啊，命运的齿轮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观看着他身边的人们，在爱情里经历过疼痛，得到过幸福，然后释然，然后离开，亦或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