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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8章 ...

  •   都说人在极度失意的时候,会特别地信赖无形的神佛,只是为了给自己心理找一个宣泄点。

      在一汝的记忆中,徐诺的一句口头禅是:拜佛不如拜己。而如今,那个对求佛问卦嗤之以鼻的女子,却十分虔诚地跪拜在了在这里,可见她的心有多苦。

      “你们还好吗?”徐诺的语气十分迟疑。

      “我们?”一汝一愣,奇怪地看着她。

      徐诺苦笑了一下,缓缓说道:“默言是个不错的男人,只是我跟他是有缘无份。我不会怨他的。”

      “什么?”一汝越来越不安,“你跟我哥怎么啦?”

      徐诺略感奇怪:“他没跟你说吗?我们分手了。你们…”

      “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有个人…”徐诺顿了顿,看了看一汝,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那就是你。”

      一汝突然僵硬如雕塑。

      “对他来说,你幸福,他就会在远处这样看着你,祝福着你;你若不幸福,他会出来守护在你边上,跟你分担着你的痛苦。一汝,我真是羡慕着你…”徐诺凄凉地说。

      “怎么会这样?”一汝悲哀地摇着头。“不,不可能。”

      她的目光触到了徐诺的腹部,那里分明地隆起,再厚的衣服又怎能遮盖住一个蓬勃的生命啊。

      徐诺静默伤感片刻,用手抚着腹部,脸上闪现了属于母亲特有的柔和表情:“好在我还有孩子。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走,我都不在乎。想着将有那么一个跟他模样相似的小人儿陪在我边上,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我这样的心情,你能明白吗,一汝?”

      明白,怎么能不明白。徐诺于默言的感情,正如一汝对而冰的感情。想起而冰,一汝一阵心痛。

      而冰当初也是一样的吧。被亲人抛弃,被恋人不理解,才会那么心灰意冷,终于做出了疯狂的举动。

      为什么还要让悲剧继续呢?

      回去的车上,一汝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徐诺的话语让她大感意外,她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说是欺骗,对她而言,却只能算是善意的谎言,而于徐诺,却又是怎样的一种讽刺。她渐渐感到愤怒: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回到家时,默言早已在那里,桌上放着刚做好的早餐。见到一汝进来,他迎了上来,语气中既有惊喜又有担忧:“这么早你去哪里了,洗了手吃饭吧,我做了你喜欢的八宝粥。”他似乎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

      一汝拨开了他试图挽上来的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许久才低声道:“你还是我的三哥么?”

      “什么?”默言心里迅速略过一道不安。

      “我见到徐诺了。”这几个字几乎不可闻,在默言听来却如一声炸雷。

      “三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徐诺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她?”

      默言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一个字。

      “我一直以为三哥你是个重情重意的真男人,可原来你什么也不是。你说而冰没有担当,你何尝又做到了?你既然不爱她,当初就不应该跟她结婚,既然结婚了,你就该全心全意爱她,关心她。”一汝情绪激动。

      默言的脸色一片惨白,说道:“一汝,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瞒你,这么多年了…”

      “别说了,三哥。”一汝冷冷地打断了他。“在我的心里,三哥你一直就是我的亲人,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他颓然低头,端平的双肩微微塌陷下来。

      一汝突然想到了徐诺的话,“…你幸福,他就会在远处这样看着你,祝福着你;你若不幸福,他会出来守护在你边上,跟你分担着你的痛苦…”,她无限伤感地叹了一口气说:“三哥,象以前那样不好吗,何必要去打乱它?”

      默言的脸须臾间青青白白转了几回,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秒钟,也许几分钟,他的声音响起:“我只想顺从自己心意做一回,一汝。我会陪着你走过这最艰难的日子的。”

      这话说的自然是荡气回肠,在一汝听来却犹为刺耳,她不禁提高了声调:“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一切命运之神早已安排好,你只能是哥哥,而我,也只能是你的妹妹。三哥,你走吧,她一个人,还怀着个孩子,你怎么能忍心?”一汝停了停,伸手抚上自己满是疤痕的左脸:“终究会有办法的不是。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扰乱了大家的生活。接下来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会背负的。所以,我希望三哥还是象最初的那样远远的站着祝福我。”

      默言早已神情恍惚,大脑一片空白,听到‘孩子’两字,不觉猛地抬了头:“孩子?”

      一汝缓缓点头:“对,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可你却全然不知,她硬是一个人挺着。就为这一点,三哥,你也不该辜负了她。”

      默言如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般,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在我的记忆中,三哥应该不是绝情人,也做不来绝情事,你想办法弥补吧,趁着事情还可以挽回。”一汝轻轻说完,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一汝躺在床上,只觉得脑中嗡嗡一片混乱,怎么会是这样?自己早应该想到的,默言的一些举动,早已超过了亲情可以解释的范围,可自己的偏偏迟钝,任是给了他人故意为之的感觉。她忽然觉得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了。她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冷水一遍又一遍拍向自己脸孔。抬起头,眼前镜中是一张沾满水珠的狰狞的面庞,有大颗大颗水滴沿着凹凸不平的肌肤蜿蜒滑落。

      这是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认真审视镜中的自己。“你都这样了还要害人吗?”一汝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不闹了,该安份点了。”她的手指轻轻地滑的左脸,人生真的好辛苦,如果自己都跟自己过不去,还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还怎么对得起那些爱过自己的,不论已经离去的或是依然在这里的。一汝用毛巾轻轻擦干脸上的水珠,努力地对着镜中的自己展开了一个笑颜,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象想象中那般令人生厌。

      再出来时,默言已经离去。一汝微微叹了口气,但愿他也能同自己一般,想清楚一些事情。她掏出了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通了,她静静地说道:“我想见你。下午我去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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