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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2章 ...

  •   大理,是浪漫的天堂。风花雪月是大理的代名词。“上关的风,下关的的花,沧山的雪,耳海的月”很生动地概括了大理的特点。一汝对大理的最初一点点印象是从儿时看的电影<五朵金花>中得来的。但那时太小,还欣赏不了电影中苍山洱海的迷人景致,倒是朦朦胧胧觉得里面的金花姑娘长得格外的健康和美丽,围绕在她边上的蝴蝶夺人心魄。

      这次终于踏上这个浪漫之都,她决定先去彩云之南的蝴蝶泉边会一会美丽的蝴蝶。到了蝴蝶泉才发现,里面不过是一个小池子,连一只蝴蝶也没看见,她不禁有点失望。骆子建却不以为然:“你是徐霞客的游记看多了。”

      “蝴蝶泉的景致对不了解大理的人来说是大理的一个代名词,我们到这里,不仅仅是来看徐霞客笔下的蝶舞绚烂,更多的是来寻找一种情感。”他呵呵笑道。

      “寻找情感?”一汝不解。

      “不是吗?”他帮她撂了撂落到额前的一缕碎发,说道:“其实在每个人的心底,在道德和理智的深层,总有一种期待浪漫的天性在涌动,蝴蝶泉就是任你的浪漫能够象蝴蝶一样自由飞翔的天堂,她的美,是要你用一颗浪漫的心去细细体会的。”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大理不愧为浪漫之都,短短几天,一汝就爱上了这个随意而轻松的城市:宽大的青石板路,长满青苔的老屋,庭院里清雅秀美的花草,街前源源不断的潺潺流水…

      在大理古城里,有一条洋人街,不足两百米的窄街上,卖琳琅满目的各种民族工艺品的小店一间挨着一间,还有各种风格的酒吧、咖啡馆等西餐屋。也不知哪里冒出那么多的老外,他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临街铺着方格台布的桌子前,手里端着一杯冒着泡沫的生啤或散发着浓香的咖啡,悠然自得地靠在古色古香的藤椅里,或谈笑风生,或静静地看着熙来攘往的游人,在古城夕阳的余晖里,尽情地以一种西方的浪漫方式品味着一个东方古国的文化和风情。他们的神态感染了一汝,她不禁用赞许的眼神来回应他们友好的微笑。多日来沉重的压迫感终于渐渐从她的心底抽离。

      骆子建在附近的一间小店了,偷偷买下了好多的蝴蝶标本,在蝴蝶泉边,一汝刹那的失望拨动了他的心弦,于是他四处留意,终于让他发现了这些标本。他小心的收好,他要给她一个惊喜,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不久的将来。

      大理回来后,一汝在离城东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花店,取名“心笙”,意为新生,她请了一个小姑娘来帮忙。

      这一日上午,一汝照例跟店里的小姑娘在给花洒水。骆子建却在这时候跟罗美吟走了进来。一汝放下手里的小花洒,笑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不过是路上刚好碰到的。你新店开张,我还没向你祝贺呢,正好今天我那边店里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了。”罗美吟说着在不大的花店里四处张望,“布置得挺不错的,看来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一汝看了骆子建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都是子建的功劳,从买材料到装修我都没插上多少手。”

      “我就说嘛,一汝,子建可是个好男人,抓牢了,错过了可就没处找去了。你们什么时候请我这个大媒人喝喜酒啊?我的大红包揣在怀里已经发烫了。”美吟忍不住打趣。

      一汝做势要打她,她早躲开了。

      骆子建在边上笑道:“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你的。只是别心通你那红包就行了。”

      “就你这张嘴啊。”小姑娘正抱着一束百合出来,美吟顺势抽了一只,“最喜欢这花了,百合,百合,听着就喜气,百年好和,是不是,一汝?”

      一汝心里一动,没继续答腔,转眼瞥见子建手上拿个布兜,于是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停了一会又说道,“对了,下午我有个案子要开庭,有一份材料好象落在你房里了,你回去帮我拿一下吧。就是伤害案的那一份。”

      一汝招呼着美吟随便看,自己便往家里去了。

      在不大的房子里,一汝细细寻找也没见骆子建说的材料,正想打电话询问,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是罗美吟打来的。一汝还未听完,脸色已开始发白。待回过神来,匆忙跑出门去。

      离花店还有段距离,一汝已经看见那边人车扰攘的场面。她继续发足狂奔,还没赶到,那辆白色急救车已经鸣笛启动,车顶的蓝色灯光一圈一圈荡开去,刺得人睁不开眼。

      车子经过一汝身边没有停,一路呼啸而去。

      店里的小姑娘吓得面色发白,口齿不清。“骆律师想在店里正中间挂几个东西,他不要我们帮忙,自己拿个梯子爬上去,然后…,然后梯子滑动了,他…他就掉了下来,然后,头上都是血,然后…”

      一汝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上面布满了青色塑料叶子,这是花店最初装修时挂上的,在那片青色中,有几串五彩斑斓的东西伴着微风在轻轻转动,是一只只蝴蝶。

      “我会让你看到蝶舞绚烂的景色的。”当日在回来的火车上,他兴奋地跟她说。他一直在帮她实现一个又一个的愿望。

      扶梯倒在一边,还绕着好几串没挂上去的蝴蝶,依稀可见上面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一汝稍一愣神,转头冲出了店门。她举着颤抖的手,拦了一辆的士,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去。

      医院里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令一汝惊惧。

      想着母亲当日的情形,这样的味道伴随着等待的滋味,令人窒息而绝望。

      罗美吟同样是脸色苍白,头靠在墙壁上。一汝上去握着她的手连声追问:“他怎么样,他怎么样?”

      “你先别急,还在急救室,会没事的。”她竭力安慰着一汝,但声音却控制不住得颤抖着。

      一汝抬头,那边,“手术中”的字眼格外刺目。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对一汝而言,似乎等待了有半个多世纪之久。她盼望着手术室的门打开,又害怕那门打开。

      灯灭了,门开了,有医生从里面出来。一汝急急地冲上去,抓着医生的胳膊:“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看一汝,疲惫地摇了摇头:“病人伤及脑干并有大面积出血,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汝缓缓地松开了手,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没摔倒,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医生叹了口气,又对一汝说了句”请节哀吧“就走了。

      有推车从手术室出来,上面覆盖了白色的被单,一汝上前紧紧拽着被单,颤抖着顺着铁推车滑坐在地上,睁大双眼,半天没了声响。

      美吟跑过去蹲在她边上,紧紧地抱住了她,哭道:“一汝,你哭出来吧,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一点。”

      一汝死死地咬着嘴唇,只觉有丝丝咸腥滑入嘴中。

      骆子建的父母、默言他们闻讯都赶了过来。骆子建的母亲受不了刺激,当场昏了过去,被七手八脚送进了急救室。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骆子建的父亲老泪纵横。一汝面无表情地站在边上,目光涣散。

      殡仪馆的车来了,一直沉默的一汝突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死死地抱住骆子建冰冷的躯体,边上的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几个人冲上来拉她,一汝没有哭,只是奋力挣扎,试图摆脱那些拉扯她的手。

      “孩子,你就让他安心走吧。你这样,他怎么能放心呢?”她猛地抬头,正对着那张布满沧桑的脸。

      一汝停止了挣扎,无力地松开了手。

      骆子建走了,而她却无力挽回,压在她胸口的沉重终于化做了决堤的泪。

      外面的天空原本是艳阳高照,瞬间却布满了乌云,还伴有雷声。这本应该是不打雷的季节,人们却清晰地听到了隆隆雷声,多么反常的季节,带来的是怎样的一场急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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