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与玫瑰》三和雀

6、07*华生自述

　　傍晚。
　　又下起了蒙蒙的细雨。白雾迷离飘散。洁白的陶瓷杯里的咖啡滚烫。
　　一阵氤氲的雾气升起，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well。”雷斯垂德皱眉，“这件案子目前还是毫无头绪。各位死者之间毫无关联交集。sherlock。这是事关英国公民生命安全和英国警察颜面的事情。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瞒着我们？”
　　“OK。”sherlock沉沉地，竟然像是在叹息。他并不看我们，一直望着窗外。
　　像是在期许些什么。
　　“john。”
　　“um？”
　　“你记不记得今天我问你的事情？一个什么样的陌生人，你会对她毫无防备，会允许她任意接触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而你丝毫不会觉得不愉快？”
　　“从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事实和证据来看，凶手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暗娼。”
　　“暗娼？！”我和雷斯垂德几乎同时间惊叫出声！
　　“是的，john，就算不是一个真正的bitch，也和暗娼差不多了。这就是事实，john，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推论，剩下的无论多么令人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我和雷德垂斯面面相觑。
　　“伦敦有这样一种妓女，她们不会在特定的地方等客人上门，而是在街头或夜店勾搭过路的男人。这些妓女一般价格都很低--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旦有人看上了她们，她们就会和嫖客走，到嫖客的住处进行所谓的【交易】。oh，不一定是嫖客的住处，只要是幽静荒僻一点的地方都可以。当然这样来说她们的客人也不会太有钱--好吧这也不是重点。这样的职业给了凶手下手的好机会。她们会很轻易地，就让客人在她们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备。在真可怕，在你正陶醉的时候，在你觉得自己仿佛要升天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恐怕那些嫖客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恩。”雷斯垂德点点头，若有所思，“这样来说也对，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受害者大多都是男性。”
　　“等等，”我争辩道，“那卡翠娜·劳拉是怎么回事？她可是个女人，难道女人也会找······来满足自己吗？”
　　sherlock捧着那杯咖啡，水汽朦胧，那一双蓝色幽瞳安宁得就像大海一样。
　　可是又渐渐泛起谜一样的雾气。
　　“问的好。这也是一直困惑着我的问题，卡翠娜·劳拉是这些受害人中唯一的女性。直到今天我们拜访了她的丈夫。”
　　“john，今天在卡翠娜的卧室里，你应该注意到了一点异常——那就是，她虽然是一个女人，可是她的房间里没有梳妆台。我翻过她的在床上的衣物，我发现了几根金发，而卡翠娜的头发是黑色；还有一双穿过的连裤丝袜。这双丝袜有很浓重的香水味。而像卡翠娜这样的女人是不用香水的。”
　　“呃！”我有些恶心地皱了皱眉，“你是说，这个女人是同性恋”
　　“可以这么说。卡翠娜的那张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再加上劳拉先生睡的皮沙发已经有了一个浅浅的凹下去的一部分，和劳拉先生的身形恰好吻合，这说明劳拉夫妇分床睡已经很久。那张房间有厚厚的遮光布，一般的人家是不会用遮光布当窗帘的，说明卡翠娜要么是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要么喜欢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卡翠娜而言，我认为后者比较可信。记得那个一脸病容的劳拉先生吧，他看起来真是苍白得可怕。他的脖子上有一个牙印，还有一点浅浅的淤青--额，那是吻痕，学名称为“机械性紫斑”，主要成因是皮下微血管在遇到强大吸力下的破裂出血。最常见是发生在脖子，脖子上皮肤比较薄，亲吻如果很激烈，很容易就会留下明显痕迹。他不光是脖子上有，衬衫扣子没扣上的地方也有。这可不是一个忠诚的丈夫该有的行为。那些吻痕深浅不一，不像是同一天造成的，而卡翠娜，对男人似乎已经没有兴趣了。”
　　“雷斯垂德说过，他们是刚从英国南部的小岛上搬来的。才不过一周而已，显然不可能有什么朋友，熟到可以让劳拉先生在外狂欢一整夜。况且卡翠娜出狱后，以前那些所谓的朋友亲戚对他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也就是说，劳拉先生在搬来伦敦的这一周里，在外夜夜风流快活。直到那天劳拉先生在外面带了一个妓女回家，不过他运气太背，这个妓女恰好就是凶手。这个妓女来到他家，他同性恋的妻子也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劳拉先生身体瘦弱，争不过自己身强力壮的妻子，无奈只好放弃，出门一个人在外面呆了一整夜。他让我打电话给他的朋友求证--不能算是他的朋友，应该是个ktv老板什么的。他不在家，妻子不是他杀的--这一点无需质疑。那个妓女跟了卡翠娜，我想接下来的时期我们都知道了——她在卡翠娜毫无防备之时，给她打了麻药。然后抽她的血。卡翠娜很强壮，她醒过来，和凶手有过搏斗，结果被凶手推下了窗，是的，这就是窗台上抓痕的由来。卡翠娜摔倒在玫瑰花丛中，奄奄一息。凶手冷静异常，她在花丛中抽干了她的血。人体内全部血液质量在4kg左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算太重。如果带了特别的容器，是可以带走的。最后这个凶手非常大意，抽干了血就走，以至于自己的丝袜忘在了卡翠娜的床上都不记得了。”
　　雷斯垂德皱着眉：“可是那个妓女，恩，也就是凶手，我们要怎么找？”
　　sherlock没有回答。
　　凝视窗外的夜色。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那一刻他眼底，有过那样深切而复杂的眷恋。
　　他的目光落在某个点上，深深，深深地凝望。
　　眼眸里那片海变得愈发深邃，像是结了一层寒冰。益发叫人捉摸不透。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是那家酒吧。
　　******
　　自从接手了这个【吸血鬼】的案子，sherlock变得很是不一样。我送走了雷斯垂德，从楼下上来，他还是一言不发地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我觉得有些古怪。今天和雷斯垂德讲述自己的推论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
　　倒像是，在刻意地隐瞒些什么。
　　我觉得我不能再让他这样了。我应该做点什么。
　　我走在伦敦寂寞冷清的街道上。一个小时之前刚刚从221B处出来，回家跟mary报备后，又回到贝克街去。
　　承蒙哈德森太太的帮助，让sherlock有幸喝到我亲自送去的安眠药。sherlock现在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今天晚上，很美丽的月光。
　　我悄悄推门进入。
　　sherlock安宁地睡在床上。他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格外修长。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了这个形容词。不由得自嘲地一笑。几根睫毛在sherlock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这样静的夜里，他的呼吸平静而均匀。
　　仿若沉睡的婴儿。
　　“sherlock？sherlock？”我连着叫了两声，他没有丝毫反应。好家伙，睡得还真沉。
　　我开始翻他的柜子，翻他的衣服。
　　忽然在床头的五斗柜一个极为隐秘的角落里摸到一团软软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oh shit，竟然是双连裤丝袜！
　　天哪sherlock怎么会拿这种东西。尽管猜到他可能是从犯罪现场顺来的，但还是嫌恶地皱起了眉头。顺手想要丢开。
　　忽然怔住。

　　那丝袜散发着一股香水味。
　　如同在黑夜里怒放的的玫瑰，如同吸血鬼的酒杯里那一抹血的芬芳，还有一丝仿佛来自女人的体香。
　　这样似曾相识的香水味······
　　“早上好我喜欢你滑稽的帽子今晚有点难过一起吃晚餐吧智慧是性感的新潮流我不饿一起吃饭吧你和夏洛克福尔摩斯调情是我勾引他他从未回复过不可能夏洛克没有不回复的事情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先生再见福尔摩斯先生我不饿一起吃晚餐吧·······“

　　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张女人的脸！

　　血一样殷红的双唇······
　　如同狐狸一样狡黠的眼·····
　　高贵如女王一般的女人·······
　　我的心不可控制地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