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记：守候一人心》麦子米

6、亲临

　　苏亦一整天都在浑浑噩噩地做思想斗争，导致柳行和秦楚被投诉了几个电话说下派的任务莫名其妙，两人接电话接得一身冷汗，最后主动把工作从苏亦手里拿回来。苏亦没事做，托着腮更是胡思乱想。
　　五点手机准时响起，是陈暮雨的声音，有些掩不住的愉悦：“小亦，我在楼下了。”
　　“哦，我下来。”苏亦有些愣愣地回答，朝电梯走去。去，还是不去呢？嗯，去哪呢？苏亦见到陈暮雨的时候还是一片混乱。
　　“走吧，我待你去山顶吃饭。”陈暮雨打开车门。
　　“嗯。”
　　“吃晚饭带你去看烟火。今晚有场大型烟火在扇水湖边。”
　　“嗯。”
　　陈暮雨觉得有些不对，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嗯。啊，没什么，工作太多了。”苏亦傻笑。
　　“那，和沈珂守请几天假，我带你去玩。”
　　听到那个名字，苏亦又有些走神：“嗯。”
　　陈暮雨把这个回答当默认，一时受宠若惊：“真的？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去帮你请假。”
　　“嗯。”
　　或许出去走走能让自己别想太多。
　　陈暮雨很高兴，为苏亦点了几样爱吃的小菜，向她介绍一些好玩舒服的地方。苏亦心思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陈暮雨也不介意，从小如果苏亦心情不好，那自己就要想方法去逗她开心。
　　席间陈暮雨接了个来电，走到房外去说话。
　　苏亦摸出手机，想看看几点，却看到显示出来的未读短信。按开跳出柳行的信息：七点走。
　　苏亦心跳突然失去了规章，看到时间显示六点半，刷的一声站起来抓过手袋向门外走去。
　　陈暮雨在门口没讲完电话，看到苏亦离开包厢往门外走吓了一跳，匆匆挂断电话追了上去：“小亦，怎么了？”
　　苏亦没回答，在手机上按下1，迅速地拨通了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苏亦停下脚步，对沉默的那头只说了两个字：“等我。”然后挂断电话，转身看着陈暮雨：“小雨，对不起。能不能载我回去。”
　　陈暮雨明白了，神色黯然地去开车。
　　车里，陈暮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太冷：“为了他？”
　　苏亦含糊道：“算是吧。”
　　陈暮雨有些赌气地质问：“你就这么喜欢他？”
　　苏亦愣了一下，随即又不置可否地苦笑。
　　看着那笑容，陈暮雨心都涩了：“小亦，我就怕你受伤。”这种伤只怕愈合不了。
　　陈暮雨再次讨厌这条前往庄园的路，要是永无止境就好了。
　　关上车门前，苏亦背对着他很认真地说：“小雨，我会好好考虑的。”
　　考虑什么？再怎么考虑也不会有我的对吗？因为八年的空白，隔断了我们之间的可能吗？

　　简单收拾好行李，苏亦驱车来到山后的草坪。草坪上静静地停着直升飞机，耀眼的白灯照得苏亦有些恍惚。柳行站在直升机旁等着她。
　　机舱里许颖贞和秦楚坐在一边，苏亦只得别扭地坐在沈珂守身旁。
　　“苏亦，你居然去和男人约会抛弃我们。”一见苏亦秦楚就嚷嚷。
　　苏亦赔笑：“我哪敢呢。这不千山万水赶来了嘛。”
　　“你要是不赶来，我们就要被六月飞霜冻死了。”说着还夸张地抖了抖身。
　　许颖贞赞赏地拍了拍秦楚肩膀：“一听电话，六月飞霜就变春风和煦了。”
　　柳行坐在驾驶座没回头：“现在是大地回春。”
　　苏亦听得云里雾里，转头看沈珂守，却见那人黑着脸只盯着窗外看，刚才赶过来鼓着的气势瞬间就蔫了。
　　那头秦楚还在继续调侃：“啧啧，难得连柳行都揶揄了。苏亦你以后和谁约会最好都要董事会表决通过才行。”
　　“免得殃及鱼池。”许颖贞附和。
　　“最好还是斩断一切潜在的可能。”
　　“吃定大哥。”
　　“你们两口子越发绝配了啊。”沈珂守冷冷地插了一句话进来，将唾沫星子横飞的两人堵得噎住了话。许颖贞横了一眼，还不忘小声地嘟囔：“谁和他是两口子。”
　　秦楚讪讪地傻笑。
　　苏亦在一旁越听越郁闷。忽然一只大手揉了揉她的头，上方传来温柔的声音：“别听他们的。看这边。”
　　随着大手转动，苏亦越过沈珂守，看到窗外一片五颜六色的烟花盛宴，缤纷华丽，七彩变幻，一片金色的光亮划空，垂流下星光璀璨的瀑布，煞是壮观绝美，蓬莱仙境。苏亦看得屏息痴叹，心情也终于一片明媚。
　　像个孩子。沈珂守只看着身前的小脑袋，眼里盛满宠溺。烟花再怎么盛美，也不够眼前人吸引。
　　感觉到自己又被熟悉的气息包围，苏亦不禁有些贪恋。不知道自己能贪这点温柔多久，所以现在让她舍不得吧。
　　“突然就艳阳高照了呢。”秦楚轻声地笑。
　　“还是两个太阳。”许颖贞又附和。

　　两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莫尼的私人停机坪。莫尼率着一众人马已经等候多时，看到沈珂守下来，千年不变的奸商老脸立即堆满谄媚的皱纹迎了上去。
　　“沈总真是给我老尼面子，亲自大驾光临，我真是受之有愧啊。”说着边把他们引到客厅落座。
　　“不用这么客气，我能在东南亚风生水起，莫尼你功不可没。”沈珂守对外人，向来都是以温和为标志的。
　　莫尼受宠若惊：“好说好说，沈总你们今晚就在这下榻吧？我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柳行在身后接过话：“不用，我们预定酒店了。”东南亚是他们的行动频繁区域，几乎每个厂点附近都有他们投资的酒店，最顶层的套房都是专属御用。这一道上，就是同一阵线的也不得不防，人心总是很脆弱。
　　莫尼自然明白，也不再多说，寒暄话过后，就落到了这次出行的目的。
　　莫尼有些窘迫，搓着手说：“沈总，你看那些被掉包的货怎么补上去？那几批货加起来量比较大，我要是调货去补洞，只怕……我比较难做。虽然不是难伺候的客户，但毕竟份额还是不小的……你看，沈总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货我都重新送过去了，这个先别外泄。你需要的，是看紧你的货不要再被人有机可乘。”说到后句，沈珂守的眼神明显有些冷。
　　莫尼心虚。也是，没想到眼皮底下被动了这么大手笔自己居然没半点觉察，只怕是内部都要整顿。过了几年风平浪静，人也降低了警觉性。但莫尼更为惊讶，那几批货可是不小数目呀，短短两天时间，沈珂守居然轻轻松松地就将那几批货重新补回去，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明显沈珂守的底线比自己以为的深很多。莫尼打定主意不好惹眼前这位小神，心里对于客户没流失一事顿感轻松，笑容就带上些算计：“沈总真人不露相。木汉诺这次失算，闹得满城风雨，可不能让他这么逍遥。”
　　老肉球給根竿子就顺上爬，苏亦看着莫尼那一脸肥肉，心里翻白眼。
　　“哦？你打算？”沈珂守依然温和地问。
　　“沈总你看，现在我的货被人动了全东南亚都知道，道上这火拼的导火线，打个幌子就可以。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咱就把木汉诺轰下来呢？他这么扇沈总您一巴，我可是憋不下这口气呀。”莫尼说得愤愤不平，从旁人看来，还真像为了沈珂守甘愿抛头颅一样。
　　来到这自然就是要出面，暗里的敌人就是想看他为了这件事焦急。打是要打，不过，还得拖一拖时间。主意已定，沈珂守站起来，理了理西装，慢悠悠地说：“给个时间地点，我们摆台面谈。”
　　莫尼一时反应不过来，还要谈？人家暗里来，我们还要明里去？军火一轰还怕十个木汉诺？是沈珂守年纪还太稚嫩不敢乱动？莫尼很想爽快地干一把，可谁叫自己势力不如人，只有听从的命。待他反应过来，沈珂守一行人已经走远，忙不迭跟上去送他们上直升机，一再表示会告知时间。
　　看着远去的黑点，莫尼暗自计较。和米林也合作多年了，公司资本后台雄厚无懈可击，但这个沈总，到底有几分几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