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记：守候一人心》麦子米

4、告白

　　苏亦走了一圈屋子都没看到人，终于在泳池边看到正在月光浴的许颖贞。
　　“终于回来啦。不和小白脸过夜去？”许颖贞下班出了公司就撞到她和陈暮雨。
　　“人家才不是小白脸。小黑脸倒是符合。”陈暮雨是黝黑的肤色。苏亦在一旁的椅子上也躺下来，懒洋洋地说：“你就是晒一辈子月光也晒不出小栗肤色的。”
　　“你管我。”许颖贞翻过身继续晒。
　　“其他人呢？”
　　“大哥和秦大少去喝花酒。柳子被苦逼地外派了。”
　　“啥？”苏亦一把蹬起来：“沈珂守去喝花酒？”
　　许颖贞瞪了她一眼：“好歹你也迟早当大嫂的人，对大哥有点信心行不。我还没叫呢，那个风流种子肯定又招惹女人去了。”
　　苏亦被说得脸红，赶紧转话题：“我们的贞子姐也到为情所困的年纪了。”
　　“我还真希望我不开这一窍，怎么就落这榆木疙瘩手里了。”许颖贞觉得她表现都有些明显了，每次说起他去花烟之地，自己就一个劲酸溜溜地倒醋。而那个风流种子，不知道是不懂，还是压根不想懂，抑或是在变相拒绝。就自己整天在胡思乱想。想到这点，许颖贞就心里不平衡：“爱情什么的烦死了！”
　　“就是，榆木疙瘩最讨厌了。”这句话是共鸣。
　　谁说沈珂守不是榆木疙瘩。不懂，不想懂还是拒绝。“我不管，我赖定了。”苏亦握拳打气。
　　许颖贞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勇气，她捂着脸，叹道：“老天啊，送我个好男人吧。”她才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怎么了你们？”
　　忽然插/进来一把带玩世不恭的声音，许颖贞觉得她死的心都有了。老天啊，我是要个好男人，你别送这种风流种啊，上下哪一寸贴了好男人的标签？索性手捂着脸不放，以免看见那张让人牙痒痒的脸。
　　苏亦憋笑憋得快岔气。忽然眼珠一转，起身挤眉弄眼地推着秦楚往里屋走。
　　“怎，怎么回事？”
　　“嘘——”
　　秦楚闭嘴，直被推到角落在站定，转身斜着头看苏亦，等待一个解释。
　　“你别过去了，嫌我姐气不够啊？”
　　秦楚愣：“我刚回来，怎么又气她了？”
　　“你以为你去泡女人喝花酒她不气啊？”
　　“啊？”秦楚有些不可置信，这，我喝酒和她生气扯得上关系吗。
　　真是榆木脑袋。苏亦小声：“她在哭。”贞子啊贞子，我这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千万别夜半来吓我算账。你就偶尔装装柔弱吧。
　　秦楚这回是真的愣住了。许颖贞会哭？这可是天方夜谭啊。许颖贞何等的坚强机智，这也是他最佩服的地方。或许他真的疏忽了，她终究是个女人，和他留香处的那些女人一样，都是需要被关心呵护的。
　　“我去看看她。”
　　苏亦对着秦楚的背影偷笑，有种用诡计做好事的满足感。要是两人成了一定得封我个大红包。
　　沈珂守双手叉胸靠着墙看完这场戏，走过去揉着笑得邪肆的小脑瓜：“淘气鬼。”
　　苏亦做了个鬼脸：“我这不是为了我姐的终身幸福嘛。你们男人难道看不出来贞子喜欢谁么？”
　　“我知道。”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也就当局者迷。
　　苏亦捂了捂鼻子：“你们还真的喝花酒去啦？一股酒味。”
　　“没有，公司人去吃饭，喝了点。”
　　苏亦不满：“公司人去吃饭居然挑我不在的时候？”
　　还好意思说你不在。沈珂守解开袖扣，回道：“吴瑜临时起意的。”
　　一说吴瑜，苏亦警觉了：“吴瑜也去了？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沈珂守沉默了一下：“你和陈暮雨出去也没告诉我。”话说出来又觉得自己越界了，转身想回房。
　　苏亦心漏了一拍，这句话，我不会理解错了吧。“喂，”可以问吗？她拉住沈珂守的衣角，看着他的背：“你知道秦大少喜欢我姐，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喜欢。从第一眼开始就陷入迷恋，从此只闻到你的气息，只记得你的轮廓，只在乎你的眼里有没有我，只想要在你的心里分量重一点。所以我迫不及待地长大，日以继夜地训练，可以早点到你身边，当你最优秀的右手，与你齐肩共战，喋血柔情。
　　心里纷乱，沈珂守别开眼。如果无需顾虑，现在就可以把眼前的她拥进怀，抚慰心中几欲冲破的渴望。这么多年，他自然知她对他有情，她又怎会感觉不到他待她有意。其实哪里是他不珍惜。就是因为太珍惜，太在乎，所以更加不敢不舍得。活里来死里去，倘若独留你一人我怎安心。
　　“对不起。”沈珂守闭上眼。
　　苏亦氤氲着眼眶，视线里只有那模糊的身影。守了多年的问话今天终于问出口，即使早有准备，还是被这句对不起伤得体无完肤。

　　秦楚有些痴迷地看着月光下安逸的睡脸。月光柔柔地映在许颖贞姣好的小脸上，白皙而宁静，反射出点点淡光，确像是哭泣后还隐约垂挂的泪痕。
　　为了他而哭么？虽然他向来对女人和感情没心没肺，再见便遗忘，何止是被他惹哭，二闹三上吊的事也并非没有，却也是拍拍屁股随那些折腾事折腾人自生自灭。但是对眼前这个人，似乎每次都有点不一样。秦楚懊恼地发现自己有些心疼。这似乎不是个好预兆，阻止不了他鬼使神差地靠近，傻傻地看着躺椅上的人儿。
　　许颖贞闭着眼。对这脚步声和气息，她熟的不能再熟。假寐只是为了等待，等着他会说什么。
　　漫长的一秒一分又一刻，还是没有半点声响，许颖贞都要怀疑眼前的压迫感其实只是鬼压床了。暗叹一声，睁开眼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却在无意间对上秦楚眼里盈满的温情与心疼，许颖贞的心跳得咚咚咚不受控制。
　　完了，我完了。许颖贞悲哀的发现自己因为这个眼神陷入万劫不复。
　　秦楚回了神，咳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别开脸：“你……没事吧？”
　　许颖贞还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头也不敢抬，唯恐泄露情绪，声音很小很小地敷衍：“你别惹我就没事。”
　　这营造出来的小女人假象让秦楚乐得飞天，那眼泪果真是为了他而流。他用他此前还没现世的温柔低语安慰：“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哭？心跳还没平静下来陡然跳得更厉害，却是气出来的。许颖贞怒极反笑：“谁哭了？秦大少你还真以为你脸蛋是金子做的？”她站起来，走上前靠近秦楚。许颖贞刚游过泳，全身还湿淋淋地穿着泳衣。秦楚直觉月光下的诱惑太大，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许颖贞又向前走了几步，秦大少又退了几步，似是幻影般只看到许颖贞白皙的手臂朝他伸过来——秦大少就被推倒了——跌落在泳池里溅出三尺高的水花变身为落汤大少。
　　扑腾了几下才站稳。“许！颖！贞！你搞什么！”秦楚第一次放下身段还用尽温柔地待女人，却被不明就理地推进泳池，无法不气。
　　岸上人撩了把水轻悠悠地泼过去，说：“秦大少爷，我现在觉得，我们不止这辈子有仇，上辈子肯定也仇恨大了。”说完甩下池里的人，潇洒离开这是非之地。
　　“什么女人！”秦楚愤恨地拍打水面。
　　高空中，月光幽幽地转着光芒，照遍天下不眠夜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