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笈书》百舍

5、【书情】

　　宿戚施施然飘了下来，继续道：“这么快你就辣手摧花了？”明显辣手是我，花是清昀。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闻言宿戚脸一垮，硬生生把我和清昀挤开，坐到中间郁闷道：“你不知道啊，我娘仗着她是九嶷山神女把附近山神的女儿都找来让我选媳妇，可是老子的志向是当药神啊药神啊，还有还有，我跟你说……”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不定期发疯，于是淡然得应着，最后宿戚说得激动直接抱着我的肩膀摇，我觉得他约摸是在凡间学来，摇得我头晕，而我在这时还抽出神来瞟了一眼清昀，他托着下巴眸中含笑一脸高深莫测得看着我们。
　　我眼角抽了抽，伸手拍了拍宿戚道：“乖，姐姐一会给你弄点梅花酒回去，你给一瓶给你娘说是你自己酿的，她没准看你孝顺就顺着你了！”
　　宿戚哼了一声：“要是这么容易，老子还用得着这么烦？”想了想他又补充说，“不过你要是真想帮老子，不如你就嫁给老子，然后咱们各过各的，咦！真是个好主意，怎么样怎么样！”
　　看着宿戚亮晶晶的眼神，我觉得我要是摇头一定会被他折腾死，反正他也总是说一套做一套，而且娶我哪里有这么容易。
　　于是我严肃得点点头说：“嗯！我也觉得……特别好。”
　　闻言宿戚乐颠颠得揽着我的肩说：“是吧是吧？你看你小时候不就一直说要嫁老子吗，满足你了开心不开心？”
　　我默了半晌，实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可还是维持一脸扭曲的笑容应道：“开心开心。”
　　宿戚自己乐完了，又和我扯了些什么东海龙王又娶了一房小妾，渭水河神大小老婆打起来把他的家给掀了之类的八卦，然后顺了我两瓶梅花酒拍拍屁股走了。
　　送走了他，我叹了口气，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举目四望没看见他的踪影，约摸是嫌我们太吵出去散步了吧，想到这儿我点点头，走进山洞先准备睡一觉再说。
　　一觉醒来金乌都已飞回汤谷，天暗了下来，月华洒在洞口，整个山洞都是朦胧的凉意。
　　我伸出手揉着眼准备坐起身，却见洞口一抹青衣背对着我，似乎是在看洞外的景色，我迟疑道：“清昀……？”
　　他这才缓缓回过身来，身子仍是靠在洞边，抄着双手望着我。
　　我不记得我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他轻声道：“你很喜欢他吗？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
　　因着我刚起身，神智还不大清晰，只听到他小声得说了一句话又不再言语了，平常难得见他说话这么吞吐，我好笑道：“我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清昀目光沉沉，我自是不知我这副模样看在他眼里竟是羞于承认，故意装傻，他淡淡一哂：“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我莫名其妙，本以为肯定睡不着了，可是翻来翻去睡着后竟是一晚无梦。

　　第二日我起来的时候，只见书桌上端端正正得压着一张纸，平常仗着受伤对我诸多要求的人不见了踪影。
　　我拿起纸，侧身借着外面的阳光照着，字如其人，飞逸中又含着几分内敛。
　　“叨扰数日，心中有愧，今日一别，愿有会期。”
　　端端正正得叠起来放在胸口的口袋中，我叹了口气，这才发现原来没有他的山洞，竟然是有那么点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