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寒园

4、夜雨

　　“可能是坐太久了，没事。”钱遥把圆珠笔塞回白大褂的口袋里，放下拿着病例的手，“先躺会儿吧，我开的药记得按时吃，明天我再来看看你的情况。”

　　“知道了。”李节闭上眼，显得有些疲惫。

　　他看起来消瘦了些。
　　李疆站在一边看着钱遥又一次控制不住得开始长篇大论，瞥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一动未动的水杯，没有说话，就连钱遥偶然将话题丢到了自己身上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接茬。

　　“好了我说完了…咦让你睡会儿呢不是坐着睡啊快点躺下不要身体啦！”钱遥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烦躁，“好吧我先走了，你的情况特殊请多多注意些。”
　　说完就迈大步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逃了这？
　　李疆张望了张望钱遥愤然离去的方向，回过头时李节已经调整了姿势躺下来睡着了。

　　那个病人的黑色长发被压在身下，有几绺散在肩外，衬着他安静而苍白的面庞，看上去遥远而虚幻。那双沉静的双眼在它睁着的时候尚且可以勉强触碰到，然而一旦闭上了，李疆想要伸出手却怎么都动不了了。

　　睡着了啊，连声招呼都不打。李疆无声失笑，轻手轻脚地上前拿起杯子去了卫生间。再出来时杯中的水连同杯子一道不见了。

　　再看了一眼床上的李节，李疆走出了病房，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这天李节难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宿园依旧错失了改正时间的机会，又再一次踏上了寻找回归过去的方法，他在时光机器的门前停住了脚步，转身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李节，露出了一个类似悲伤的表情。

　　等李节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冬日夜里的冷雨，阵阵寒意在病房里悄然蔓延开来。

　　“可能是坐太久了，没事。”钱遥把圆珠笔塞回白大褂的口袋里，放下拿着病例的手，“先躺会儿吧，我开的药记得按时吃，明天我再来看看你的情况。”

　　“知道了。”李节闭上眼，显得有些疲惫。

　　他看起来消瘦了些。
　　李疆站在一边看着钱遥又一次控制不住得开始长篇大论，瞥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一动未动的水杯，没有说话，就连钱遥偶然将话题丢到了自己身上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接茬。

　　“好了我说完了…咦让你睡会儿呢不是坐着睡啊快点躺下不要身体啦！”钱遥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烦躁，“好吧我先走了，你的情况特殊请多多注意些。”
　　说完就迈大步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逃了这？
　　李疆张望了张望钱遥愤然离去的方向，回过头时李节已经调整了姿势躺下来睡着了。

　　那个病人的黑色长发被压在身下，有几绺散在肩外，衬着他安静而苍白的面庞，看上去遥远而虚幻。那双沉静的双眼在它睁着的时候尚且可以勉强触碰到，然而一旦闭上了，李疆想要伸出手却怎么都动不了了。

　　睡着了啊，连声招呼都不打。李疆无声失笑，轻手轻脚地上前拿起杯子去了卫生间。再出来时杯中的水连同杯子一道不见了。

　　再看了一眼床上的李节，李疆走出了病房，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这天李节难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宿园依旧错失了改正时间的机会，又再一次踏上了寻找回归过去的方法，他在时光机器的门前停住了脚步，转身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李节，露出了一个类似悲伤的表情。

　　等李节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冬日夜里的冷雨，阵阵寒意在病房里悄然蔓延开来。

　　李家在最脆弱时期出现的危机随着柏家柏家主柏云的被杀而告一段落。在柏云未死之前，柏云企图拉拢第一大家的向家与老五周家迅速掀翻李家，甚至已经制定好了吞噬李家后一套分赃的计划。而当时李家现任家主李衡之死让他将近欣喜若狂，自以为胜利就在眼前的他忽视了从小到大一直处在边缘的谦和温顺的李节。
　　李家的长老被暗地里相继除去，于此同时，向家和周家也答应联手。眼看李家的核心力量就要被完全击垮，这时却发生了一件让自以为老谋深算的柏云措手不及的事。

　　柏家的全部电脑被未知病毒洗刷，就连从不曾联网的内部电脑也因为与携带硬盘的接触而全部瘫痪。柏家的许多私密的信息被发到各种网页上的同时，也发送到了其他家族的人手中。
　　等到柏云在盛怒之下重新打开了电脑后，电脑里的所有信息已然被清除一空，怎样都找不回来了。

　　被散播出去的信息除了柏家的重要活动之外还包括了柏家与外界的联系方式。当即给了柏家当头一棒。柏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防备严密的地界线会有朝一日被人突破。陷入混乱的柏家在短时间内无法再对李家出手。他们认为合乎情理的，这件事不可能是李家做的，所以他至始至终也没怀疑到李家头上，除此之外还因为李家在柏家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没有任何响应，偶尔有几人，也只是摆摆克制而幸灾乐祸的表情。

　　柏云竭尽所能也找不出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只得安抚下柏家，将注意力再次透到了李家身上。

　　然而，当他打算继续对李家下手的时候，才得知由于长老的几乎死绝，李家又没有其他嫡系的继承人，所以李家上任家主唯一的儿子李节继承了李家。
　　在柏云眼中，李节的既位无疑会使李家分崩离析的速度加快，此刻他便也不再着急，而是想先将李节和李家完全剥离。

　　可惜他千提防万提防，柏家联网的电脑防线又一次被突破，这一次柏云没有在电脑里放置任何真正的资料，而是用乱码代替，又请了人驻守在电脑前，第一时间劫获了对方的攻击，打算趁机调出对方的IP地址，不想对方全身而退，半点蛛丝马迹没给柏云留下。
　　几次下来，柏云开始察觉到不对劲，黑客技术如此惊人的对方，不可能猜想不到柏云的目的，为什么又要一次次闯入实则为陷阱的柏家网络。

　　一方面柏云觉得对方如何闯入电脑也没什么所谓，另一方面柏云依旧令人守住电脑以防万一。

　　就在柏云做出这个决定的第二天，电脑上收到了一份署名为“I”的邮件，邮件里的内容竟是柏云很久以前从电脑里彻底删除的一份重要信息。

　　接二连三的噩耗让柏云开始怀疑起了包括李家的其他家族。

　　同期出现的事故让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些事故背后的力量，以及靠着事故一次次脱险的李家。

　　之后的日子里，柏云发现李家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生面孔。其中就有从前几乎不曾露过面的总管员钱遥，圈内神枪手张德以及“白金管理员”朱华。

　　人才一个个围绕在李家现任家主李节的身边出现，迅速让柏云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派出去暗杀的人再没有回来过，李家的家族框架开始走向一个全新的方向。

　　李节和柏家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拉锯战。

　　期间柏云发现李节超乎常人的判断力和治理能力。硬是抗下了柏家所施加的所有压力。李家手下的产业也蒸蒸日上，羡煞旁人。
　　当时向家还没动静，在老二陈家宣布与李家结盟的同时，向家终于开始行动。

　　陈家家主陈湘青岁身为女性，眼光却毒辣精准，她魄力惊人，头脑更是男人所企及不上。陈家上一任家主是她的母亲。陈家女人一向端庄聪明，得以坐在了家族老二的位置上。所以当初拉拢陈家失败的柏云见陈家与李家结盟，越发坚定了除掉李家的决心。如果被陈家认可的李节是一个人才，那就更加不能留了，只有家族越少，获得的空间，权利和利息才能越大。

　　柏云毕竟是柏家家主，又是在夺位战争中站在顶峰的人，且不说他的地位，就是他的年龄，经验也绝对少不了。所以在拉锯战中，李家纵使是呈一路上升的姿态，暗地里也的确受到了棘手的阻挠，其中就有柏云对他们产业的阴手，以及向家的人脉封锁。

　　不过庆幸的是李家是一个不同与其他家族的特殊体。李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魔都家族，它来自偏北地区。在几十年前，李家感受到外来势力的侵入，便举家下挪，来到了当时还没那么发达的魔都。【此魔都非彼魔都，是架空原创】在此之前，李家是北方的大家族，甚至比起当今向家更出色几倍，但当时的李家家主认为锋芒不宜外露过分，便收敛了羽翅，在魔都当了个象征性的老四。实则暗下一直与外国有联系，产业也部分移到了国外，加之本来就在外国的产业以及人脉，形成了一条暗地里的交际圈。
　　这是其他家族所不知道的，就是向家也只是感觉李家有些不对劲而已。

　　所以李节借此机会将外国本已荒废的产业整顿一新，又千方百计稳固了人脉，为李家留下了一条后路。这里就不得不说到被称为“白金管理员”的朱华了，管理手段看起来循规蹈矩，但手下的人却比起一般团体更加团结默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旁人却是怎么都看不出来。外国的产业和人脉整顿中朱华出了大部分力，使得朱华在外国人口中成了一个“superwoman”。

　　在陈湘青的干涉下李节终于破开了向家封锁，调过头来开始毫不留情地阴柏家，对于向家选择伺机而动，不宜正面撕破脸皮。

　　拉锯战三年过后，柏云得知了一个消息，李节掌控实权的时候仅仅十五岁，十七岁正视接手李家，明面上的家主却一直是李节的父亲，等到父亲死了，李节才从暗处走出来，并设置了刚刚接手李家的幻象。原来李节早就潜伏在暗处观了五年战，这个认知让柏云感到了阵阵寒意。他觉得李节已经不仅仅是表面上的不简单那样显而易见了，李节简直是一个变态！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心机会深沉到哪里去？李节根本不像一个年轻人，他像一个运筹帷幄的老妖怪。

　　此刻两个人的出现又让柏云知道李节这股力量的源泉不仅仅是李节一个人，有两个同样极其出色的人为他出了不少的力。分别是IT天才缪墨容以及“鬼神”宿园。当年的电脑入侵事件就是缪墨容的杰作，而宿园，不仅干掉了所有意图暗杀李节的杀手，还接二连三地拆掉了柏家给李家下的陷阱，洞察力几乎盖过全部圈内人。

　　为什么人才全部集中在了李节身边！
　　柏云曾很不甘心得想要拉拢宿园，甚至动用了武力威胁，却被宿园轻松逃脱后永久性放了鸽子。

　　实际的情况应该是宿园想要协助李节，缪墨容和宿园是一伙儿的，张德是从小住在国外接受训练的本国人，可以说是李节保出去的。
　　经过宿园和缪墨容的出现，柏云终于调查出李节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拉拢人心，并在掌握实权后送有潜力的人远离了圈子，直到站在才召回来。

　　而纵观这些年，李节通过柏云之手除掉了长老，废掉了家族里的核心力量，又迅速填补上新的完全不同与圈内人的纯粹力量。

　　太狠了。柏云无数次这么想，却想着不动声色撤回除掉李家的计划。他的打算原是撤回计划，趁着李家暂时休息的时候发动积聚了很久的力量一次性打垮李家。却在行动的前一天晚上被宿园闯入住所被迫离开房间，而他离开那安全房间的唯一下场就是被潜伏起来的张德一枪射穿了脑壳。张德和宿园杀人的方式一向简单，他们绝对不会让你生不如死，不会折磨你，而是尽一切可能一击杀死，用最短的时间最简单的手法，哪怕对方是什么身份。尽最大限度秉除一切意外。

　　就此柏家乱了，向家和周家双双退出计划。此后柏家的势力越来越不济，六大家族很快就只剩下了五个，柏家名存实亡。其中是不是在之后还有李家的乘胜追击，就不多赘述了。

　　安定了多年，李节却在这时生了病。这罕见的病一如李节这样罕见的人，势不可挡，世上无人能够治愈。

　　如果李节死去了，就意味着终于站在了光亮下的李家可能再一次陷入黑夜。原因是现在还没能出现一个可以顶替李节的人，除非李节为下一任家主将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道路都扑好了，给李家很长的时间去养精蓄锐，才能保证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在夺位战争中勉强生存下来的人也可以带稳李家。凭李节一人之力，纵使李节如何“奇才”，也有些吃力。

　　而那些依旧没有放弃击败李家的人，他们的攻击将化为冷雨，在夜间趁着夜色隐匿，给予李家不间断的打击。

　　如今这夜雨，指不定将在唾手可得的明天，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