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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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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鸡鸣划破黑暗的寂静,随着东山边一点晨光微弱的洒进杨柳镇家家户户的屋顶院落,新的一天就这样平淡的来临了。
涓水北岸的杨柳镇坐落于驿西,不过五百余户人家,没有太大的竞争压力,生活也过得极其安逸,所以已过卯时,四下虽已明亮,但镇上依旧安静,街道之上人影稀疏,只有个别准备早点的人们老早起了床准备食材面饼,等着一会儿装担摆摊去卖,挣钱养家糊口。
昨夜刚下了雨,地面还未全干,略微湿潮的空气倒也清爽。宜宾客栈的伙计们还算勤快,早已完成洒扫擦放的工作,这就在掌柜的指挥下一块块卸下门板,开始招揽生意,老早住在店里的客人们,有事的早已退了房离去,一些并不着急的方才懒洋洋的招呼伙计端茶送水,或者下楼饮食闲聊。
“小二,来两斤新鲜牛肉,一壶上好的花雕!”随着一声响亮的吩咐,一小二忙满脸堆笑答应着下去准备,这吩咐之人便摇摇晃晃的沿楼梯而下,手中还忙着整理妆容,浅碧色窄袖衣衫衬得整个人异常精神,洋洋得意之情浮于面容之上,唇角很自然的划出月牙弧,并不十分俊美的脸庞,却似朝阳般精气十足。
琅邪多年游走江湖,赏山川美景,揽自然风光,无名无势,却难得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乐,高兴时做一二狭义之事,但终归功夫不高,不敢多出风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便是他的人生尊旨。
至于这样一个游手好闲之人的生活费用也就自然来自那偷鸡摸狗的手段,这不,昨日刚到手一些财物,又能过几天舒坦日子了,心情自然大好,继而要了好酒好肉来犒劳自己。
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就坐,看窗外的小贩开始陆续忙碌,辛辛苦苦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累死累活一辈子那可不是他琅邪的风格,扭头靠窗抬脚一气呵成,从腰间袋子中摸出一个小玩意儿,拿到眼前摆弄着打发时间,借着光线看去,温润和顺,玉质虽不是上好的籽料,倒也值几个钱,花纹好像不全,鸳鸯应该成对出现才是,要是凑全了再去当,没准儿价钱会高些,不过想也是想,鬼知道那一半在哪儿。
“小姐……小姐……”见苏婉歌怔怔的看着斜方,彩袖四下打量一番,凑上前去小声的喊叫着。
“彩袖,我看到那半块玉坠了!”苏婉歌猛然回首,放下手中茶碗,极力控制着音调,坚定的说道。
这二人昨晚被叶飞安排至此,今早收拾东西准备用过早饭便去寻马,毕竟徒步太过遥远,还是得寻来两匹好马才省力,这便落座于此喝茶等饭。苏婉歌一身简单衣衫,因着叶飞那句“你这满脸胡渣太丑了!”所以也并未贴假须,只往脸上涂了层淡淡的黄粉,看着不那么白净,因为来客较少,而楼上的并未下来,此时一眼扫去,除了小二掌柜大厅内不出五人,东边靠窗的位置上二十来岁的男子手中正把玩着一物件,在些微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温润的淡青色幽光,再仔细一看,那是……被抢的玉坠!
“客官,这是您要的菜!”小二哥已将饭菜端上桌。彩袖急忙转身,顺着苏婉歌所指方向看去,便见一年轻人正大口大口的吃肉喝酒,昨晚她便知道了玉坠被抢的事,此时听得小姐所说,自然很是激动,恨不能当下就冲上前去拿回玉坠。
苏婉歌见彩袖要起之势,急忙按住她,摇头示意。根据昨日蛟龙帮的人所述,引开他们的是个老头,而她所见到的亦是一个蓬头垢面未看清面貌的人,然眼前这人明明是精气十足的年轻模样,当下不能确定这二人有什么联系,或者是同伙,或者是经贼转买到手。若是同伙,难保此处还有一群类似噬血阁的帮派;若是转买,直接上前去要反倒是自己无理了。
如此思索一番,苏婉歌秀眉微挑,灵眸低转,心下已有了主意,摆摆手叫彩袖靠近耳语几句,彩袖点头明意,两只大眼看着小姐,抿唇暗笑,二人不再说话。
吃饱喝足,琅邪抹了抹油油的嘴巴,正欲起身,便听到有人说话,声音虽不大,但对于耳力极好的他来说自然听得清楚,抬眼瞥去,左前方一桌旁正坐着俩布衣男子。
“大哥,那翡翠望天吼当真在你手中?”年纪稍小的一人极其兴奋的问道。
对面那人咧嘴一笑,抬起一脚落于座上,“嘿!那么精贵的东西我哪能带在身上?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了或者丢了,那不就亏了么!老子还等着它养老呢!”
那稍小的男子一掌即合,“哎嘿!何止大哥您养老,怕是子孙三代都花不完的银子!”随即搓着掌心笑迎上去,说道,“大哥,您这要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弟兄啊!”
“哈哈哈,那是自然!要不是信你,老子还跟你说这些?”那人环视四下,凑上前去说道,“跟你说,那东西被我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
“哦?藏在哪里了?”
“不远,出门左拐,西边巷子口顺数第三棵杨柳树下,我把它装在一个红木匣子里埋起来了!啊哈!老子聪明吧!”那人说完,一脸得意的啜了口茶。
琅邪眸中精光闪过,暗笑一声,就你这脑子还发达?到手的宝贝也被人骗了去,倒不如称了我琅邪的美意,替你保管了。
这望天吼取自昆山纯度极高的翡翠,经由莲夫子大师雕制而成,有人送给太后的寿礼,太后极为喜爱,但自前年由帝都遗失后再无音讯,朝廷贴出告示,出黄金千两悬赏遗物,仍旧未果,许是真的无人可知,许是谁也担待不起如此贵重的宝物,与其说去领赏不如说是去自首。但对于琅邪来说,有的是办法把它变成银子,更胜者金子!
琅邪的算盘是越打越响,真是天赐良机!倘若此物到手,那他这辈子就不用再干偷鸡摸狗之事,可携美人一二,赏五湖美景,食四海佳肴,如此一生岂不快哉!当下打定主意,这就结了帐,拎起包袱短剑大步向门外走去。
按照那人所说,左拐出西边巷口,还好这杨柳镇本就不大,街道两旁的人们也陆续开始一天的工作,走着走着思及何处,又掉头进了一家铁匠铺,“铁匠,给我来一把利落的铁铲!”
铺中铁匠正在烧炉,中年岁数,面无表情,光着膀子,一身麦肤色油光肥肉,见琅邪进门也没搭理,这时从里屋走出一妇人携着一十来岁的小男孩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客官您是要铁铲是吧?咱们这儿的铁铲个个利落,您是要大号还是小号?”
琅邪时不时的瞄一眼那依旧忙乎的铁匠,心想就这一肥头大耳的粗人也能娶到媳妇?这妇人虽着粗布衣裙看不出身姿,但容貌尚且不错,配他那是足足有余,真是悲天悯人呐!他也不知那大号小号有何区别,随口扔了句,“不大不小的。”
那妇人愣了一下,随即讪讪而笑,吩咐身旁的男孩去拿东西,这边狠狠的瞪了眼铁匠,没好气的骂了声,“你个死木头!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招呼!”
如果说此前只是感叹苍天有好生之德,那此时便是难以置信。话刚说完,琅邪突然露出一极度惊讶的表情。那铁匠居然转身,朝着妇人傻傻的笑了笑,憨憨的表情几乎让人怀疑刚刚看到的那个冷面是否出自他脸。这时男孩拿来了一把光亮的铁铲,看着很是顺眼,拿着也觉得顺手,琅邪满意的笑了笑,付了银两再扫视一周,匆匆出门。
顺着西巷一路走去,人迹渐渐稀少,心想,这家伙果然会埋东西,地偏人少不易察觉,心中高兴竟哼哼唧唧的唱起了小曲。辰时已过,鸟声不断,阳光洒在脸上,暖暖的。
杨柳镇的得名不外乎镇里镇外多是杨柳,翠绿的叶子早已丰满,垂落而下的枝条肆意的摆动着,显得极为慵懒惬意。琅邪出了西巷口,果真见到更多杨柳,一时分不清哪一棵才是自己所找,站了脚略微思索片刻,便朝南边走去,数到第三棵停步,四下查看一番,撩起袖子,左右手啐了一口吐沫便大干起来,他得抓紧时间,在那二人来挖宝贝前将它挖走,省下不必要的麻烦。
到底是老手,挖坑速度不比脚下功夫差,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已经下了腰,只是越挖越怀疑,是自己挖错了方向还是那家伙埋得深?正犹豫时,一盆椒水迎头而下!
“啊!”冷不丁的挨了浇,本能的叫了一声,想要睁眼去看,却被迫又闭了眼,此时只觉得眼里火辣辣的刺痛,捂也不是揉也不是,顿时急的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是谁泼我?!”
坑旁传来二人爽朗的笑声,一人很是得意的问道,“怎么?来找我那宝贝?找到了没?”
琅邪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又不好意思当面被抓的窘迫场面,反驳道,“谁……谁他娘的找什么望天吼望地吼!老子是来……”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
“哟,看来是没挖到,呃……那就是我记错了,应该是那边第三课杨柳树下。兄台,十分抱歉,你挖错方向了。”那人淡淡的说道,随即传来二人的笑声。
琅邪眼里难受,又气愤被戏弄,一张脸时白时紫,抄起铁铲向周围甩去,两手拍地准备出坑,又被什么东西困住,得,这回是个网罩!“你们要干什么?!我们素来无冤无仇,何苦陷害我?!”边骂边挣扎着想要开脱。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现在要你小命可是轻而易举的事!”苏婉歌狠拍琅邪脑门,威胁道,她可不想因此招来更多人的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二人在客栈戏演一番让琅邪听到,倘若这人有团伙,那么只好自认倒霉就此作罢,倘若只有一人前去,八九不离十也是个贪财的毛贼,正好找个没人的地方捉了拿回玉坠走人。结果甚得心意,这家伙果真只有一人,她二人便向店家要了辣椒粉和水,买了绳网,一路偷偷跟随,起初还怕被发现离得较远,谁知那人哼哼唧唧完全不顾周围人事,乐昏了头,反倒对她们有利,这便才有后面的擒贼戏。
琅邪也识趣不再嚷嚷,此时只管保命要紧,便谈起了条件,“不喊就不喊,只是你得让我洗了眼睛,这样下去我会失明的!”
“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洗你的眼睛。”苏婉歌说道,彩袖反手摁着琅邪双手,早已用大绳绑了周身好几圈,生怕此人挣脱了危及自家小姐安全,到时十个百个自己也不好向老爷以及离去的夫人交代了。
“好,依你!”琅邪想也未想一口答应。
“当真?”
“当真!”
苏婉歌正了正声,问道,“好,姓名。”
“琅邪。”
“哪里人士?”
“凉州清平郡人。”
“家中几口人。”
“只一人。”
“何帮何派?”
“无帮无派。”
“为何去船舱?”
“因为……”说至此处,琅邪猛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立刻停了嘴,这人步步紧逼的问题看似再平常不过,他也并不在意随口就答,只想着早些答完这些无聊的问题赶紧洗洗眼睛,谁知竟来了这么一句,既知自己去过船舱,那必然是那人……嗫嚅着说道,“什……什么船舱?不知道,也没去过。”
此时苏婉歌二人一愣,急速的与彼此交换了眼神,她原本是想试试这人和那贼有无关系,谁知那贼就是眼前之人,这……“彩袖,先给他洗眼,再用布蒙起来。”
“兄台……兄台……你你你听我说,”琅邪自知这人定是来找自己要回包袱银两,也立马堆上笑容缓和道,“我……我不是故意要夺你包袱的,只因……只因家中……家中其实还有一老母正等着我拿银子抓药呢……”搜肠刮肚找出了条理由,此时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毫无可信之处,心下自认倒霉,想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为其清洗了眼睛,换成黑布蒙了眼,这便推押着往犄角旮旯里走,琅邪依旧缓着语气讨好,说道,“两位大侠,行行好,我一时鬼迷心窍抢了您的东西,自知罪该万死,不过您放我一条生路,那些被花掉的银两我会加倍奉还,与您而言岂不更好?”
“银两爷不稀罕,只是那半块玉坠被你拿走可就惹着我了!”苏婉歌随意抛出话来,心下仍旧思量,这人即是那贼人,又怎会是这副模样?何况脚下功夫十分了得,要是一个松懈放跑了岂不继续害人?移交官府又证据不足,那牢房也不一定关得住,想来还得要个法子制住他的本性才行,加粗了声音说道,“好好想想怎么补偿!要是爷满意了,或者就放了你。”
琅邪一听,看来这半块玉坠对其有不同的寓意,或者另一半就在他心上人手中,当下想了想答道,“那半块玉坠完好无损,嘿嘿,大哥你要是不嫌弃,我教你讨姑娘欢心的法子可好?”
苏婉歌一愣,彩袖更是一头雾水,愣了片刻方才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苏婉歌瞪了她一眼,说道,“爷有的是本事讨姑娘欢心,不牢你操心,你只需告诉我,昨日你如何进得守备严格的船下仓库行偷窃之事?”
“是……是有人引开看守我才进去的……”这关系着自家饭碗,琅邪自然不愿多说,此时抿唇不语,半响,方才听道苏婉歌一声,“你在说谎!撬开嘴!”随即一粒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进了他的嗓门,立马弯腰去咳,俨然已经来不及了,嗓门处一丝辣辣的痛楚。
“你给我吃的什么?!”
“阎罗猝心丹,”苏婉歌轻飘飘的解释道,“简单说就是一种毒药,此时虽感觉不到异样,但不出七日便会七窍流血面目狰狞而死,江湖很少人知道,而且,解药只有我配的出。”
“你骗人!”
“那你试试!”
“你!!!”琅邪心下骇然,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此人活吞了去。
“哎哎哎!切忌不可动怒哦,会让毒素加快融进你的血液,然后进入心肺,浸入骨髓……”苏婉歌说得极为缓慢,似是专门挑起那人的恐惧感。
“别说了!我告诉你……你先把解药给我!”
“啧……你傻呢还是聪明呢?给你解药那我还喂你毒药干嘛?你先说,我满意了自然会给你解药。”苏婉歌双手环胸,很是耐心的等待着此人的答复。
“……是我扮作老头的模样引开那些看守进去的……”
“哦?”苏婉歌好奇,自己也是乔装打扮过的人,但也只能扮作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人,倘若眼前这年轻小伙扮作老头,那看守的二人岂会一点异样都未察觉?直觉告诉她,这个年轻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你说说,怎么个扮法?”
“是……易容术……”琅邪无奈,咬了咬牙,终还是说出了口。
彩袖年幼,并不晓得此事,故而也只觉得稀奇,然苏婉歌却大吃一惊,很小时曾听娘亲讲过,这易容术乃凌云山庄范家的独门秘术,可扮作多种模样而无丝毫破绽,座下弟子寥寥数人,从不外传于世,直到传至范重范老前辈之时,不知何人泄露此术,不法之徒用其祸乱朝纲危害江湖,这才招来灭门之祸,而后失传近三十年。此人不过二十来岁,怎会易容之术?
稳了稳心神,心想,倘若当初有人幸免于难逃了出来,将这易容术相传下去也不无可能,再说江湖能人异士居多,有人研制出新的易容术也未可知,倒是自己,今后行走江湖难免遇到什么危机,乔装打扮又经常露馅,倒不如从此处学了来以防今后用到之处,“哦……即是如此,琅兄可愿与我做笔交易?”
琅邪心中啐骂,都这样栽到你手中了,他哪还有讨价还价的本事,抿着嘴不答话。
苏婉歌也不等他回话,继续说道,“君子用财,取之有道,我不求你劫富济贫,只要你答应从此不再干这偷鸡摸狗之事,且教我易容之术,我便给你解药,如何?”
琅邪心中盘算,好男儿不吃眼前亏,即使答应又何仿?等解了绳子去寻那解药,再来报这欺辱之仇,当下连连点头,“行行行!我答应!”
苏婉歌命彩袖给其松绑,解开黑布条,琅邪试着睁眼,虽然还有辣感,但泪眼汪汪还是能将近物看个大概,眼前两人年纪相差较多,那年纪小的一个表情极为不屑,拧着嘴瞪着自己,那稍长之人虽面色暗黄,但五官标致,周身气质不同常人,一双眸子透着睿光,完全不似之前客栈中那番粗鲁模样,一时竟猜不出这人身份。
见其睁开了眼,苏婉歌柔声说道,“记住只有七日哦!我们要去马场选马,琅兄有兴趣也可同去,明日上午东巷口不见不散。”说罢,二人转身就走,留下琅邪一脸迷惑。
待到走远些,彩袖这才靠近问道,“小姐,咱们好不容易抓住的,就这样放他走了?”
苏婉歌扬眉笑问,“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
“既然玉坠已经到手,送他去官府也无凭无据,要挟他与我们同行,只怕他也不甘愿被人胁迫的屈辱,何况多一人多一份开销。让他自己来找,说明那是他的选择,成为交易的另一方,这样我们就平等了,易容术也可以学到了。”苏婉歌温柔的解释道,见彩袖低头思考,也不打断,只管负手观赏周围景色。
半晌,彩袖方才绕过弯来,又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眼睛一亮,急忙问道,“既然有了机会离开,他又何必自寻烦恼回来呢?”
“嘿嘿,他当然会回来。”苏婉歌狡黠一笑,说道,“那‘毒药’他可是真的吃进肚里了,等他打听了药堂无功而返,就自然会来找咱们啦!”
彩袖恍然大悟,对呀!七日时间,而被视为救命稻草的她们明日就要离开,那人只有一天的时间来选择,虽不知这毒药真假,但却不敢拿命去赌,只好来找她们,忽又想起刚刚自家小姐拿着麻辣花生米给那人吞的时候,自己差点没忍住。想至此处,不禁咯咯的笑出声来。
见小姐已经前去,赶忙追上去问道,“那七日之后呢?”
“再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