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见》易顾羽

4、第 4 章

　　我没等他的回答，说着我们的曾经，那些我貌似从未告诉过他的心情。
　　“你还记得吗？刚进学生会那会我老是喜欢跟着你跑来颠去的。”我没有期待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那时的我为了和莫晟靠近一点，真的是有时间就往学生会办公室跑，我的课余时间充满了莫晟的影子。我们从简单的认识到关系不错的朋友，我经常会呆呆的看着莫晟在的地方出神，被他发现后就借口说是走神发呆了，这样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再觉得奇怪，而我也有了光明正大的注视他的机会。人的感知总是灵敏的，莫晟也会时不时的向我投来带着探寻意味的目光，对上时我就傻傻的笑笑，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
　　那时怀揣爱慕的自己看到的全是闪闪发光的莫晟，那种暗恋的开心竟然可以让我一直默默的不离不弃，我不知道那是由于年幼的天真，还是由于爱慕的深刻，那种坚持连我现在的自己都不得不佩服。
　　我清楚我并不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我不能做到无私的付出，当爱情没有回报的时候，我会失望，会失去坚持的动力。显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阅历的增加，我的坚持被消磨了，而我的自私却在一点点膨胀。
　　那时候的莫晟并不知道我的心思，只当我是志同道合的哥们，我们曾一起出入很多地方，也就是在他的鼓动下我生平第一次进了酒吧。那次我们去的地方远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烟雾弥漫、灯红酒绿的地方，那个叫“恒”的酒吧安静优雅，在我的印象一直是美好的经历。不过唯一的瑕疵就是我在莫晟的强烈阻止下只是喝了些饮料，看着他端着酒杯浅酌的样子，不免有些气闷，然后赌气的扭头看着别处，这样的心境已好久都不曾有过：任性的和对方赌气，而不用担心自己碰上冷脸和讥讽，我想不起在我们交往的那段时间我有没有这样的任性，突然发觉在一起的那两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记得那天莫晟伸手扭过我的脸笑着对我说：“你这个乖宝宝还是老老实实的喝饮料吧，我可不想背上带坏好学生的罪名，会遭到大众集体讨伐的。”也许是由于灯光的原因，莫晟那天的笑很特别。我不屑的“切”了一声，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弧度，我低头咬着吸管掩饰自己的笑意，却听到莫晟低低的笑声，抬头对上他的笑脸，一脸疑问，他读懂了我的表情，随即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说：“你刚才那样真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这句话好像一个按钮，启动了我体内的发热机制，我的脸顿时像被点了一把火，瞬间滚烫，耳朵也经不住折腾的烫了起来。我眼光不安的在地上扫来扫去，然后弱弱的说了句：“去你的，你才是小媳妇儿！”

　　“我一直特别想问你，你那时候看到我脸红了吗？”我抬起头问对面的人。
　　“嗯，看到了。”他的回答很简单，让我有些扫兴，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滔滔不绝的说起那时的点点滴滴，可是他在回答之后就闭口不言，只是对着我笑。对着他的笑容我没有感到别扭，反而是从未有过的舒服，仿佛是乌云中透出的阳光，带着通透和温暖。
　　我把撑在桌子上的双手拿下来甩了甩，好像有点僵硬麻木了，等到恢复了知觉，我背到脑后靠在沙发上，伸开了双腿伸到前面，却无意的触到了莫晟的裤脚，他不动声色的分开了双腿的距离，让我可以肆意的伸展。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我继续着过往的故事。
　　“你不知道那天回家我都失眠了。”我像是讲笑话一样的说。
　　那天回去我失眠了，凌晨五点看着外面的天光我依旧兴奋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反复的想着莫晟关于“小媳妇儿”的那句话，努力的回想他那时的表情，却无力的发现我只顾着脸红害羞，却忘记了注意那些细节，有点后悔，如果注意到了应该就可以推断他的心理了吧，不过这样的后悔也只是一点，完全可以被铺天盖地的兴奋淹没。
　　一直到早上7点，我依旧没有睡意，带着一脸开心出现在客厅的时候，爸妈刚从外面锻炼回来，看到我的一瞬间停住了脚步：“儿子，你怎么了？”
　　“哦，没事，起的早了一点。”
　　“这哪是一点，你以前哪个周末不是睡到十点钟啊。”妈妈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丰富，好像看到了世界奇观。
　　“我说昨晚我没睡你信吗？”我开玩笑似的说，我本以为像我这样爱睡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会被妈妈耻笑一番，然后蒙混过关的，可是……
　　“儿子，你为什么失眠了？”妈妈一惊一乍的说，我揉了揉额头，掩饰自己的失败，听着妈妈的话接着传来：“儿子，你黑眼圈可以去和大熊猫比一比了。”我无所谓的揉了一下眼，依旧笑的风生水起。
　　“儿子，你别是惦记上谁家小闺女了吧？”妈妈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的时候问了一句，她的问题我毫不心虚的回答：“哪个小闺女能打败我妈你在我心目中的宝贝位置啊！你安心的做饭去吧。”我安分的回答问题，就是不提及我失眠的原因，老妈识趣的停止了关于那个问题的探讨，我却开始心虚起来，心里嘀嘀咕咕的说着：没惦记上小闺女，我惦记上小伙子了。即使是对着老妈这样深明大义的家长，我依旧不敢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事实。仿佛是之前的兴奋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突然蔫蔫的陷进了沙发里，转头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我唯一想到的词语就是“见光死”，我很庆幸自己没在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里变成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