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见》易顾羽

27、第 27 章

　　出门旅游的第二天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身体很累，意识却兴奋的异常清醒，卫生间里传来莫晟洗澡的水声，听起来全是悦耳的音符。声音终止，我紧张的闭眼装睡，听着莫晟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为了迷惑莫晟的视听，我甚至还在他走到窗边的时候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我听到他调整空调温度的声音，我听到他轻轻叫我的名字，感觉到他把我掀开的杯子重新盖在我身上，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在我很近的地方散开。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姿势，控制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我感觉到莫晟上床躺在我的身边，感觉到他翻身正对着我，感觉到他在我唇边落下一吻。
　　我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莫晟好像闭眼安睡的样子。
　　“莫晟，莫晟。莫晟！”我一声大过一声，莫晟却始终没有反应。
　　“你给我起来，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我知道你没睡，别在那给我装睡。”我用力推着装睡的莫晟，终于他在我的不厌其烦下弃甲投降。
　　他睁开眼坐起来，和我面对面坐着，眼睛里闪出愤怒。我瞬间少了气势，弱弱的问他刚才的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莫晟坚决肯定的回答，话里话外都找不到任何撒谎的破绽。
　　“我不信，你不可能随随便便亲一个男的吧？”我也坚定，听到他说没意思时的失落让我变得勇敢了一点。
　　“你想听到我说什么意思？我喜欢你？！”莫晟两手撑在床上脸凑到我的跟前，我被迫别扭的与他直视，从他眼里看不出任何温度。
　　“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莫晟的声音冷冷的，目光冷冷的，他的冷让我无法接受，原来眼前的莫晟有这么多我没见过的样子，可是怎么办，不管是哪样的他我都喜欢到无法自拔。
　　莫晟说完转身躺下背对着我，我愣愣的坐在床上一下反应不过来，等到恢复知觉才意识到自己哭了，然后从开始的无意识流泪到默默抽泣，到最后哭出声来，我看到莫晟拿枕头蒙住耳朵，不管我发出什么声音都不再理我。
　　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他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在他面前哭成这样子的我都觉得很丢脸。等到眼泪终于止住，我躺在莫晟旁边，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想去碰触却只能在要碰到时停止动作，他已经足够讨厌我了吧，这样下去我们真的就不会再有什么可能了吧。
　　躺在莫晟身边，觉得他离我从未有过的远，转身背对他，看着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房间的那点光，和我如此之像，我们都赞同自己的世界，也像透过夹缝渗透到别人的世界，光做到了，而我没有。莫晟的世界是有自愈功能的，夹缝会在我来不及渗入之前就愈合的完美无缺。
　　想到他的吻，我发现原来他对我不是无情，原来我们之间还有关于爱情的默契。但是我也不能忽略他说的他不可能喜欢我。
　　一夜辗转，我反复思考莫晟为什么吻我，又为什么吻了我之后拒绝面对。我试图模拟莫晟的内心世界，然后将自己的设想一个个打翻，而所用的理由全部都是莫晟的那句：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
　　五一最后一天假期，在我不断的自我否定中度过，我努力想要从头开始将我们认识以来的事情理出个头绪，可完全徒劳，想来想去，我于莫晟而言都只是个有些特殊的普通朋友。一上午，我无心景色，甚至吃饭时都迷糊的拿筷子在汤碗里夹饭，也许是莫晟看不下去了，他敲了敲我的饭碗，然后递到我手边换走汤碗。
　　一夜半天的用脑过度，让我得以在回程的车上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发现我的头歪在莫晟肩上，而他也抵着我的头也睡着了。我睁开眼，却不敢动，就那么歪在他肩上傻笑，我跟自己说他躲没关系，我继续追就是了，反正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他的生活里填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