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才不要这种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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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乐坐在石椅上愣了许久，这才意识到地上躺着静静不再动弹的菟丝子人已经死了。她不知道自己碰她会不会被感染，索性先通知了段玉，毕竟这件事她最拿手。
她想起这个菟丝子人死之前，口口声声说的想要到外面去看看，无比痛恨的永不超脱。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悲哀，那是一种被命运既定，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的无力感。怎会有人生来罪恶，怎会有人理应永不获超脱？
肩头一沉，便看到叶韶容立在身侧，将手搭在自己肩上。
“她们这一种族数量已经越来越少了，据我所知，有几百个关在监狱，未被抓到的仅有几十个，灭亡不过是十几年的事情。”叶韶容平静道。
庄乐忍不住问：“监狱里那些菟丝子人吃什么？”
“生命素……但他们不知道，因为这些生命素是从植物身上提取的。菟丝子人需要的生命素和别的植物系人不同，倘若不牺牲活人，菟丝子人需要的生命素就只有菟丝子人能提供。”叶韶容目光望向倒在地上的深蓝身影，抿紧了嘴唇：“现在大多用的是……刚死不久的菟丝子人。很明显，监狱不小心将患上海奥博虫的菟丝子人当成了食物。”
“就是说，死的不仅是这个，还会死更多？”
“我会通知科斯利安星监狱，要他们停止供应感染的生命素。”
静了一会儿，庄乐忽然问：“你觉得有人当真生来就该死？”
她觉得很不安，叶韶容却给她无比强大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不知是第一次见面叶韶容承诺她绝不会让她死开始，还是每一次她感到惊惧都能握到叶韶容冰冰凉凉的手产生的。
叶韶容闻言微微一惊，黑沉沉眼眸望住庄乐，仿佛对方信口说出什么极重要的事。她接下来的动作在庄乐心底卷起狂风暴雨。她抱住庄乐，手贴在庄乐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轻声道：“有我。”
她原不该是这样温柔的人，却当真这样温柔。
庄乐靠在叶韶容怀里闭上眼睛，忍不住道：“领导你这是闹啥妖？我感觉你人设崩了……”
“那也崩得值得。”
庄乐十分欣喜地想要和叶韶容说点什么，睁开眼便看见段玉蹲在地上戴着手套正在收尸，顺便抬头送了庄乐一个白眼。庄乐本来还有些不解，下意识低头就看见大衣扣子早开了，露出里面色彩鲜艳的睡袍，非常吸引眼球。段玉本来是个色盲，只是看见庄乐穿着睡袍跑出来便十分嫌弃，更不要说让她知道这件睡袍原本多么“脱俗”，她会作何反应。
庄乐：“……”
庄乐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假装在看风景，一边系好了扣子。又严肃地对段玉说：“这个菟丝子人感染了胖大海还是什么海的虫子，你小心点不要被感染。”
段玉：“嗤。”
段玉有特别的表示嘲讽的技巧，庄乐早就看腻了，丝毫不将段玉的嘲讽放在心上。转头看了看叶韶容，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是及早通知奥德莉，她那么热爱炫耀的性格若是知道你发现了监狱这么大的纰漏，肯定会早早冲回自己星球告之大众，然后听大众连声赞美。”
又皱了皱眉：“说真的，你不觉得奥德莉这样太浮夸了吗？”
叶韶容点一点头，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那是你没有见过科斯利安星的皇储。”
两人一句接一句气氛不错地回到小组内，庄乐正面撞上了兴奋至极的奥德莉，她眸子亮得惊人，一见到庄乐就揽住她的手臂笑眯眯的问：“你刚才送消息给我，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庄乐忍着笑，相当神秘地竖起一根指头：“我们发现了一件事。”
奥德莉揽紧了庄乐的手，比过生日时拆开礼物还要兴奋：“一个惊天发现！”
“关系着无数条生命，而且这些生命只有你能挽救，十分有名的奥德莉女士。”
奥德莉开心得满面通红：“我一个人可以挽救无数条性命！”
庄乐又道：“只有一个要求。”
在奥德莉紧张且迫切的要求之下，她一字一顿道：“你买好车票，马上回家。”
奥德莉迅速收起了面上的笑容，运力把庄乐向半空一甩，一个过肩摔把庄乐扔到地上。既没有叶韶容不顾一切地抱住她，也没有639碰巧路过附近。庄乐听见极为清晰的咔嗤一声，忍不住怒道：“你神经病啊！我就是制造个悬念！”
看到庄乐还能大声说话，叶韶容收回了方才有些愠怒的目光，对奥德莉说：“我们得知科斯利安星监狱现在给菟丝子人提供的生命素，是感染了海奥博虫的。”
奥德莉神情果然严肃了许多，那双随时流露风情的眼睛都收敛了几分张扬，终于展露出点公职人员应有的气场：“我会即刻回去通知他们，你们也辛苦了。你这里我记得有几个海奥博虫的隔离罐，就麻烦秦知圆隔离处理，我们星球的技术人员会在随后几天彻底处理。”
叶韶容点点头：“也好，你们对于虫子的处理更有经验，当初海奥博虫爆发时科斯利安也是重灾区。”
奥德莉点了点头，转身把庄乐拉起来，又对叶韶容补了一句：“我方才听到你在卡普拉斯的老情人说，他们发现了变异奥玛二次进化版本，说你要是感兴趣，就尽早去。免得……奥玛被她折磨死了。”
庄乐耳朵在听到老情人三个字的时候，支棱了下耳朵。奥德莉眼尖，一眼瞥见，冲庄乐挤眉弄眼一阵，丝毫不在乎对面的叶韶容是不是注意到她。
叶韶容听到卡普拉斯大概就知道对方是谁，想起对方的脾性，着实感觉一阵烦躁。若不是对方提到的事情她感兴趣至极，她大概都不会搭理那个女人。疯癫过火到了极致，就要玩命，实在是个不适合做朋友的女人。
半晌，叶韶容对奥德莉开口：“你先回去吧。”
对方也没有要久留的意思，躬身掐了把庄乐的脸，笑吟吟走出小组大门。
“乐，下次见。”
“叶韶容，有机会的话，卡普拉斯再见。”
笑声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注意到庄乐神情，叶韶容还是解释道：“只是个很久前认识的朋友，她那么野的性子也没谁驾驭的了。”
庄乐看着叶韶容一本正经解释样子，深感有趣，有些玩味地拖长了声音：“老情人？”
“之前奥德莉试着要去驾驭一下，好彰显她压住了全宇宙最难搞定的女人。可是好像……她对我更感兴趣一些。”叶韶容皱着眉说完，又补充一句：“我对她没兴趣，我曾经认识过一个相当相当出色的人，和她一比，其他人全都黯然失色。”
庄乐心一沉：“所以你在找她？”
“奥德莉告诉你的？”叶韶容似乎不愿提及这件事，回避得相当刻意：“她应当早就死了，我也不必再找。”下一句，语气压得十分温柔，叶韶容凑在庄乐耳边道：“有你也一样的。”
庄乐忽然想到些什么：“我和她很像？”
“不像，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她完全不听话乖顺，也不会天天琢磨着抱我大腿。我第一次见到她，她正与我为敌，恨不得把我杀之后快。”
她要杀你你还满世界去找她？抖M！
庄乐面上表情比心情平淡一点：“然后呢？”
“她没杀成，但我为她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
“领导……你真不觉得在我面前总是讨论她，我会不舒服？”
“讨论什么？一个死人？这有什么打紧的。”叶韶容极为顺手地弹了弹庄乐的脑袋，打开武器库翻翻找找，摸索出两件算得上称手的银色枪，递给庄乐一把：“我们也及早出发，先去租个飞船。”
庄乐接了枪：“哦，那我们就去租飞……啥？！租！飞！船！”
好容易镇定下来，庄乐有点兴奋：“哪儿，去哪儿租？你要带我去外太空吗？”
叶韶容似乎不解这有什么值得兴奋，倒也没泼庄乐冷水：“地球上多的是你没发现的东西，或许你匆匆扫过一眼的老铺里都别有洞天，飞船的租凭地点更是众多。只要你有门道，想去便可去。”
庄乐想起一件事：“既然地球人都不知道外星人的存在，那地球上要那么多飞船的租凭地点做什么？”
叶韶容对于庄乐有价值的问题向来有问必答，闻言道：“我们这里是总部，各地也有不少分部，其中不乏有比我们人多规模大的。大多数星球到地球是没有直达的星际列车，甚至没有在地球设置站点，这些人需要到外星处理事情的时候就需要租飞船。何况……”
“能租干嘛不买？”庄乐继续追问：“为什么偏偏我们这里是总部。”
“租的用起来不心疼。”叶韶容平素没什么表情，听到这一句却极为罕见地勾起嘴角，露出算得上十分的笑意，连她那一双桃花眼也因这份笑色显出明润温和：“之所以称之为总部，是因为我们这里的武器和技术，足以炸毁一颗恒星。”
庄乐不由怔了怔，想起一事：“你刚才说什么何况？”
这个疑惑在到达租赁点的时候迎刃而解，庄乐随叶韶容绕过数条少有人行的巷道，走了几个小时，适才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前，掀了帘子迈进屋去。老板一身青布长褂，埋着头飞快的拨拉着算盘，听见珠帘相撞之声，忙不迭抬头送上笑容。只是在看见来人是叶韶容时，那笑容勉强了许多。
他硬绷着笑容，客客气气地伸手：“叶小姐来啦，请坐请坐，想要什么型号的？”
“还是上次那个装着两个超光速引擎的那种，但不要上次那辆。”叶韶容依言落座，抬手给自己置了一杯茶，动作一气呵成，庄乐乖乖挨着叶韶容坐下，注意到老板一手有十根手指，各个细细短短，绝不是地球人当有的。
老板有些为难，支支吾吾没个完整的句子：“上次那个您撞坏了，我修理的钱比您租的钱还多十倍呢，你……这……总有个头吧？”
“得有个头？”叶韶容手里端着茶，嗅了嗅，发觉是放潮了的陈茶，随手将茶水泼溅在地上，茶具原放回了原位。站起身来在店里慢悠悠地踱步，目光在壁橱里一件件寻找着。忽然用起子打开了外星锁锁着的柜门，从里头拿出一把巴掌大的小枪：“我今儿就给你结个尾。”
“这是已经爆炸的卡隆星最后一任统治者的东西，算算来也有一亿年了，是一件宝贝。你说要是我一不留神，把它握掌心碾碎了……那些收藏家们又怎么会造访地球，来找你买东西？”
老板眼珠子险些都要瞪出来，推开柜台门，迈着数十条腿走出来。一叠声答应了叶韶容要求。还另赠了一路燃料，慷慨至极。叶韶容对老板也承诺一句：“我可以把卡普拉斯公主的皇冠带来送你，放心，绝不用偷。”
老板听了这句话方才眉头舒展，手指敲打了大约几百位的密码，打开后身后的墙壁。
古玩店布置清雅古朴，但墙壁后却是另一番天地，白光一时晃得有些刺眼，等眼睛适应过来。上前几步方才看到墙后可以俯视的数量众多的飞船，各形各式，小到只有鸟笼大小，大到四幢楼大。
几个飞船之前有数个身形高大魁梧，一看肤色就知道不是地球人的外星人，正记录飞船各项数据，身后几个冷冰冰的机器人跟着他们身后一丝不苟地记录登记。
庄乐看了他们一眼：“不说是地球不允许有外星人吗？”
叶韶容正寻找自己那一辆，简洁回答一句：“他们拥有地球户籍，算半个地球人，有时需要回到原居地也需要搭乘飞船。”正说着，叶韶容找到了两人要搭乘的飞船，喊了闷着头一直往前走的庄乐一声。
庄乐回过头，眼睛蓦然瞪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才不要这种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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